祝凌和系统讨论到了半夜,得出一个结论,声望值应该是除了名扬天下以外,还有别的获得方法,比如在很有能力的人心里提升评级。
说白了就是你的危险系数越高,声望值越多,当然,这样是比较有风险的。要是别人觉得你太危险,直接弄死你也没处说理。
可是,这一切的困难,在声望值破零时开放的系统商店面前,都不算什么!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祝凌脑海里剩一个字:买!
她几乎一夜未眠,等到与昨日相同的时辰时,门再次被敲响。
这次门外不是林瑜,而是一身玄衣的定远将军苏衍。
剑眉星目,腰佩长剑。
祝凌:……
窒息jpg
来的第一天就是鸿门宴,晚上王爷带着人逛青楼,第二天一品大臣带人逛酒楼,今天换一品武将是要带人逛赌场吗?
要是还得不出什么结论,明天他萧帝萧慎是不是还要亲自上场?
你们萧国人怎么都这么多疑?我就不能是一个惨遭追杀,弱小可怜无助的落魄公主吗?
祝凌心中无语凝噎,面上却恰到好处的带出些许疑惑:
“敢问苏将军,可有要事?”
“奉陛下之命,末将前来带公主殿下一览萧国国都风光。”
“敢问公主今日愿去往何处?”
系统:【你猜的好准哦。】
“闭嘴。”
祝凌在心里回敬自己的系统。
“东坊之景昨日略有领略,今日便去西市吧。”祝凌微微勾起嘴角,“还请苏将军转告贵国国主,多谢他盛情美意,乐凝不胜感激。”
西市与东坊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东坊路面整洁,青石板铺地,连街边的小贩都衣着干净。西市的路面却多有污渍,洒落着土块泥灰,来往走动之间多为衣着朴素的百姓,沿着街道支起来的小摊子也颇为简陋寒酸。
东坊和西市之间只隔一道街道和一堵高墙,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光景。
“此处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怕是不适合乐小姐游玩。”
苏衍侧过身挡住那些有意无意向他们看过来的视线,微微皱了皱眉。
一行人虽然行事低调,但观其服饰装束,神态举止,便知非富即贵,不应是出现在西市之人。因为格格不入的缘故,暗地里有不少窥视的视线,被苏衍一瞪,才略微收敛两分,但那种如附骨之蛆的不适感依然存在。
“无妨。”祝凌笑道,“素闻萧国民风清正,民淳俗厚,非貊乡鼠壤,也难见宵小横行。如今国都之地,天子脚下,想必更不会有什么刁悍之徒。”
苏衍:……
苏衍他有苦说不出。
为了尽快改变这位娇娇贵女的想法,苏衍脚下拐了个弯:“西市并无新奇事物,倒是有一地,不知乐小姐可有兴趣?”
“那便请苏公子带路了。”
走过三条小巷,拐过两个弯,出现在祝凌眼前的是一座气派的楼坊,大门的正中间挂着笔走龙蛇的牌匾———顺昌赌坊。
还真的把她带来赌坊了。
【祝凌你的嘴可能开过光。】
系统在她脑海里吐槽。
“好好加载地图,工作期间,不要说话。”
【嘤嘤嘤,我是社畜吗?】
“能者多劳。”祝凌在意识里满嘴跑火车,“因为你太厉害了,所以更要注重效率。”
【哼(ノ=Д=)ノ┻━┻】
系统在她的意识里傲娇了一把,丢下一张“天生优秀,惭愧惭愧”的熊猫头jpg图片后,立刻投入了地图加载的工作中。
“乐小姐若是不习惯此处,我们可转道东坊。”苏衍看着祝凌站在顺昌赌坊的大门前,愣愣的盯着门匾,大开着的门里传出来嘈杂的叫嚷声,癫狂的笑声和撕心裂肺的哭声,宛如世间百态的缩影。
苏衍心里生出几分愧疚,他将一国公主带来此地,到底是把人给吓着了,若不是为了尽快摆脱这种宛如鸿胪寺职责似的麻烦,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这便是苏公子带我来的好地方?”
“是在下思虑欠妥,不如……”苏衍话还没说完,就被祝凌打断了。
“真是好极了1祝凌满脸兴味,“苏公子当真是个妙人1
苏衍:???
他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
还没等他从这种微妙的怪异感里回过神来,祝凌已经踏进了顺昌赌坊的大门。
她身边的侍卫忙不迭的跟上去,将她护卫在中间。
苏衍落在了最后。
他慢悠悠的踏进门,门里比门外更吵,人声鼎沸杂夹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苏衍看见了祝凌的背影,侍卫为她在人群中挤出一块区域,没人能挨到她的衣角。
他略微松了口气,向祝凌的方向走去,却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定,转身“铮”的一声,腰侧宝剑被他握在手里,出鞘三寸,搭在旁边人的颈侧,压一道浅浅的红痕。
“管好你的招子。”苏衍淡淡的说,“我不太想见血。”
“是是是!小人错了1被他的剑压住脖子的男人吓得瑟瑟发抖,蜡黄脸上的双眼里充满了恐惧,“饶命!大侠饶命啊!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呵。”苏衍盯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在他的目光下抖如筛糠,几乎要站立不祝
苏衍将剑在他肩头一敲,归剑入鞘。一股大力将男人的肩头打得剧痛,踉踉跄跄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大侠饶命!大侠……”
“滚。”苏衍垂下眼睫,语气冷的像冰渣子,“别让我再看见你。”
护卫护着祝凌挤到赌桌前,赌桌周围围满了人,赌红了眼的赌徒大声叫嚷着,脸上神色狰狞,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
人人的目光都盯着庄家手心里的骰盅,仿佛里面装着什么令人神魂颠倒的宝物。
骰子在木质的骰盅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然后“碰”得落在桌子上。
桌子周围赌徒的呼吸声都粗重了几分。
庄家不动声色地环视周围,把赌徒的神色尽收眼底,他慢慢的将手从骰盅上挪开:“开!一、二、五!小1
周围一片哗然。
“我中了!我中了1一个赌徒狂笑着把面前的筹码拢到怀里,状若疯癫。
庄家眯了眯眼,嘴角不动声色地撇了一下。
“下一把,买定离手1
骰盅又哗啦啦的摇起来。
“压小!我还压小1
那个赌徒将拢到怀里的筹码全推了出去,连带着自己面前攒下的一部分,银白色的筹码在赌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估计这人的运气是真不错,周围有的赌徒看到他把筹码全压在了小的上面,也纷纷跟风,很快,属于小的那块位置的筹码堆成了一座山,而大的那一块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筹码。
“开!四、六、六!大1
那个幸运的赌徒赢的筹码输了个精光。
一朝暴富,一夕负债,就是这赌场最真实的写照。
“我不信!我不信!1庄家把赌桌上堆成山的筹码收走,压小的区域瞬间清空。
“我不信!我还有钱!再来1那个赌红了眼的赌徒,从自己贴身的钱袋里掏出半袋筹码,狠狠地掼在压大的区域,因为暴力的缘故,钱袋的绳结松开,滚出了几粒筹码。
赌徒迟疑了一瞬,将散出来的几粒筹码放到了小的区域。
“买定离手1庄家又开始吆喝,刚刚摇好的骰盅在桌上稳如泰山。
“啪1
骰盅开。
“一!一!一!庄家通吃1
周围的赌徒一片喧闹,桌上的筹码被完全清空。
……
“小姐要试试吗?”
苏衍挤到桌边,将众人百态收到眼底。
“赌场的规则我不太懂。”祝凌说,“不过试一试,倒是无妨。”
说这话的时候,那个输得精光的赌徒已经被赌场里的打手拉走了,那疯魔一般的哀嚎声在这沸水似的赌场中也是分外刺耳。
“就赌大小吧。”祝凌漫不经心的从身边侍卫的托盘中捡起几枚筹码,“苏公子可能不知道,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此时骰盅已是到了新一轮,骰子静静的躺在骰盅里。
祝凌随手将手中的三枚筹码扔到了大的区域。
压“大”的人零零散散,大多数人都抱着些许希望,纷纷压在“斜上面。
骰盅开,五、三、六,大。
祝凌三枚筹码变为九枚。
下一轮。
骰盅开,五、五、四,大。
筹码翻四倍,三十六枚。
再一轮,祝凌压校
骰盅开,一、四、一,校
筹码翻两倍,七十二枚。
又一轮。
骰盅开,三军双骰。
除祝凌以外,全军覆没。
祝凌筹码翻倍,一百四十四枚。
新开一轮。
骰盅开,三军单骰。
筹码增倍,共计两百八十八枚。
……
庄家额头开始冒汗。
祝凌从不去听骰盅响动,也不受周围人影响,只是随意的抛出筹码,三枚筹码一柱香之内,竟已经翻到了一千多枚。
她也不收回,每次就是将上一轮的本息全掷出去,赢去的筹码在桌上堆成了一座小高山。
赌徒们也算看出来了,祝凌就像是财神爷的亲闺女,压哪儿哪儿赢,便一窝蜂似的跟着她下注。
这张桌子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赌桌上的筹码堆得极高,普通筹码和贵重筹码混杂在一起,炫目晃眼。
“这位小姐……我们顺昌赌坊,还有些别的有趣玩意儿……”庄家的手已经有些抖了,祝凌玩的是比较贵的筹码,一枚一两银子,如今已被她赢走一千多两了,无论他怎么使出浑身解数,出老千也好,用巧劲儿也罢,祝凌永远都能压对正确的那方。
这一轮……这一轮要是她还压对,便不是一千多两,而是三千多两了!
若是常人也便罢了,有命拿也没命回去,可庄家的眼力摆在这儿,又交友甚广,一眼就知这护卫的姿态,不像是寻常武人,倒像是萧国王宫里出来的。
钱被赢走事小,得罪了贵人事大,但若这贵人按这个速度赢下去,不说别的,赌坊倒闭,便在顷刻之间。
“开啊!你们怎么不开了?”
“莫不是赌坊拿不出银子了?”
“哈哈哈哈快开啊!我们赶着下一注呢1
周围是赌徒的起哄,庄家在衣摆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心里发苦,碰了这么多年骰盅,他自然知道,面前这个明显是生手的女子又是对的。
“三、三、二,小1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好啊1
“好!好!好1
“真是神了1
祝凌嘴角含着笑,等着下一轮。
骰盅落定。
祝凌将筹码推往大的方向。
无数筹码如雨点落下,甚至超出了大的范围。
果真是大。
祝凌还未作声,周围赌红了眼的赌徒已经在撺掇她进行下一注了。
“下一注碍…”
祝凌拖长了声音。
庄家的手已经明显开始抖了。
除去赔给周围一大群赌徒的三千多两银子,光祝凌一人,便赢了八千多两。
这一日,竟输了万两有余!
“到此为止。”祝凌面上带笑,从属于她的筹码堆里捡出三枚,递给苏衍,“物归原主,多谢。”
躺在白/嫩手心里的三枚小巧筹码直直递到苏衍眼前。
苏衍迟疑了一下才接过:“……为何不继续了?”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祝凌半垂下眼睫,“更何况是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她说这话的时候,身后堆成山的筹码在赌场四角灯烛的照耀下流光溢彩,令人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