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说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八点了。
竟然一觉睡这么长。
她记得昨晚是在走廊长椅上……然后……韩愈抱她回来的?
这么边想边刷牙。
简单的梳洗了下,打算出去打饭。
刚走至门口,韩愈就进来了。
手里端着饭盒。
师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饭盒:“你……”
韩愈笑了笑,将门关上,边往进走边说:“我已经打好了。”
师说跟在他后头,“昨晚……”
韩愈放下饭盒,转身,无辜的看着她:“昨晚什么?”
师说眼睛轱辘轱辘转:“那个……”
“哪个?”
这人是故意的吧。
师说咬唇:“我……”
韩愈:“嗯?”
师说叹气,肩膀垂下:“昨晚你送我回来的?”
韩愈摇头,“不是。”
师说呆呆的:“不是?”
韩愈揶揄一笑:“是抱你回来的。”
师说怔楞。
韩愈笑得更厉害:“快过来吃饭吧。”
她脸烫烫的。
“……哦。”
饭是一个人的量,师说坐到床边,他倚靠着桌子。
她看了他一眼:“你吃了?”
韩愈点头。
师说:“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
韩愈摁了摁眉心:“……还好。”
昨晚,他趴在她的窗前小睡了会,后半夜回了办公室,在躺椅上将就着到天明。
师说:“要不你回去休息会?”
韩愈:“没事。”
师说:“可你看着真挺累的。”
韩愈:“还好。”
师说放下碗筷,不动了。
韩愈看着她:“怎么不吃?”
师说声音淡淡的:“我不饿。”
韩愈:“不饿?”
师说‘嗯’了声,“不饿。”
韩愈挑眉,“昨晚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你不饿?”
师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还好。”
韩愈忍不住笑了,这姑娘是在跟他无声的置气啊。
他无奈,耐心的对她解释:“我是早班,下午我会睡的。”
师说有点不信:“真的假的?”
韩愈:“不信?”
师说努努嘴,“有点儿。”
韩愈‘哦?’了一声,“有前科?”
师说‘嗯哼’一下,“有。”
韩愈:“说出来听听。”
师说撇撇嘴,正襟危坐:“请问韩医生,您的病人师说是否明天就可以出院?”
韩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忍着嘴角的笑意。
“目前来看,患者状态比较好,可以考虑。”
师说一哼,“昨儿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
韩愈摸了摸鼻子:“有么?”
师说重重的点头:“有。”
韩愈无辜的笑了笑,食指指了指脑袋:“不好意思师说小姐,这儿有点记不清了。”
师说‘切’了一声,嘴里小声嘀咕:“耍无赖。”
韩愈闷声笑。
似乎这样的相处刚刚好。
似友非友,微妙。
吃了饭,韩愈出去工作。
师说坐在床上玩手机。
今儿阳光还不错,中午可以出去转转。
她这样想着,登上企鹅号。
好几条未读。
一一打开。
崖擦苏:学姐~
师说想起答应她周末要去上大礼堂的事儿。
她回:在。
崖擦苏立刻回过来:学姐干嘛呢?
师说:闲着。
崖擦苏抛过来一个坏笑:和我哥聊得怎么样?
师说愣了几秒。
她似乎有点绝情的回绝了人家。
她说:我暂时没那个打算。
崖擦苏:他真的很优秀!很优秀!
师说笑,她可以想象到这姑娘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再看吧。
崖擦苏:好吧~学姐这周末记得过来哦。
师说:嗯。
她又点开另一条。
一亩三分地。
小杨:累成狗了。
程姐:我更累。
阿云:淡定。
小杨:还是师说幸福啊。
阿云:请假就是爽啊。
程姐:今儿一个号称师说朋友的男人给我送来了测量表……
小杨:(⊙o⊙)有猫腻。
阿云:(⊙o⊙)有猫腻。
程姐发了个媚笑的表情:帅的堪比吴彦祖。
小杨:我靠!
阿云:我靠!
程姐:师说快出来……从实招来。
师说一条条往上刷,不禁黑线。
她默默地退出企鹅号。
她想,韩愈比吴彦祖还要帅。
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她在屋里呆的闷,便去了外头散步。
已接近十一月的天,却不见多冷。
她往病号服上套了件昨晚的外衫,出了门下楼到院子里。
有轻轻地风。
卷积云。
晴朗。
不远处有个亭子,旁边是假山。
里面零零散散的坐着人。
太阳晒过来。暖意曾生。
她坐在椅子上,正对阳光,微微眯起眼。
口袋震动,有电话进来。
是宋裕。
师说手指有点颤,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那晚的情形那么的清晰,她第一次害怕宋裕。
他终究是心软。
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师说没有接。
这个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谅?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双手撑在后头,微微仰起头,阳光落了一脸。
真暖和。
韩愈忙完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
他看了看时间,打算去看师说,过去的时候病房里没人。
他四处转了转,远远就看见她坐在椅子上晒太阳。
风起。
他脚步放得很轻,不动声色的坐到她旁边。
师说闭着眼睛。
似是感觉到身旁的呼吸,她微微抬眼,一愣。
“你怎么在这儿?”
韩愈正眯着眼晒太阳,闻声侧眼看她:“我不能在这儿?”
师说噎住。
韩愈忍着笑:“嗯?”
师说发现了,这个男人耍无赖的毛病真是一点都没变过。
她眨了眨眼:“我可没说。”
韩愈:“就刚刚你说话的语气来判断,你是这个意思。”
师说睁大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人,半响动动嘴唇又无话可说。
韩愈嘴角弯了弯,看了她一眼,又偏过头继续晒太阳。
师说松了口气,这个时候还是闭嘴的好。
她可说不过他。
两人沉默了好大一会。
但奇怪的是并不尴尬。
半响,她听见韩愈问:“在想什么?”
师说仍旧闭着眼,“什么都没想。”
韩愈:“这周末带你去学车。”
师说闭着的眼霎时睁开:“什么?”
韩愈声音语调未有一丝起伏:“学车。”
师说:“你不工作么?”
韩愈:“周末两天我不值班。”
师说:“我……”
韩愈偏头:“有事?”
师说点头,“周六要去上大一趟。”
韩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去上大?”
师说:“有点别的事。”
韩愈了然,“那就周天再约。”
师说:“……”
过了几秒,他凉凉的吐了两个字过来:“不约?”
师说怔了怔,“啊?”
韩愈轻轻蹙眉:“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学医?”
师说轻‘啊’了一声。
她记得那日问白杨,他说:救你。
师说抬眼看了看韩愈,他的眼眸里盛满深意,半响点了点头。
韩愈忽的一笑:“这才乖。”
师说:“……”
太阳从正南移至东南。
鼻间有青草香。
师说:“你不累么?”
韩愈:“不累。”
师说想,她要是再问下去,两人是不是又要进行如早晨那样奇怪的对话。
韩愈看了一眼她,她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说:“再过些天就十一月了。”
她不知道他说这话有何深意,“怎么了?”
韩愈低头,细细的看着她的脸:“到你体检的日子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
师说轻嗯了声。
两人又坐了会,师说回了病房,韩愈也跟着进来。
师说:“你不忙么?”
韩愈径直往里走:“我下午不值班。”
师说:“……”
她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我一个人没什么的,你不用陪着我。”
韩愈抬眼:“你这是赶我走?”
师说急急地摆手,“当然不是。”
韩愈:“师说。”
他突然叫他的名字。
师说:“嗯?”
韩愈低下头,和她的脸隔着几个拳头的距离:“怎么脸有点红?”
师说不自然的摸了摸脸,“有么?”
韩愈点头,狡黠一笑:“害羞?”
师说抿紧唇。
中学的时候,他就是这么调戏女生的么。
怪不得那时候都传言他多么的风流浪荡。
韩愈低低一笑,直起身,懒懒的往身后的桌子一靠,“我是你的主治医生,自然要对你负责。”
他说‘负责’俩字的时候,音节微微咬的重了些。
师说想了想,又平静下来。
他是她的主治医生,他爱开玩笑,也仅此。
朋友熟了,自然也放的开了些,不是么。
思及此,她淡淡一笑。
师说有时候挺佩服自己的,明明面对着一个喜欢了十年的人,却还能这么的淡然自若。
想来,可真是费了不少功夫。
这样相处,倒挺好。
师说这次住院除了韩愈和白杨,再没其他人知道。
周五出院那天,本来都商量好韩愈送她回家,结果被一个临时手术绊住了脚,他以主治医生的名义不许她一个人打车,便呼叫白杨过来了医院。
白杨一身淡红色西装,颇有点公子哥的贵族气质。
师说淡淡的打量了他一眼,上了车。
不得不说,白杨的车技很不错,车子开得稳当又不失了这车的水准。
白杨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自上车就沉默着的女人,“舍不得走?”
“什么?”师说没听清,视线里一排排白杨树忽闪而过。
她转过头,看见白杨揶揄一笑。
白杨说:“看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儿,想谁呢?”
说完,他眼里闪过一丝深意。
师说淡淡的笑了笑,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一会应该会下雨吧。”
话音一落,白杨‘咦’了一声,注意力一转,把着方向盘,脑袋向车前探了探,眼睛轱辘转了一圈,视线又回到师说身上,“万里晴空一望无际,怎么会下雨?”
师说抬眼,“瞎蒙的。”
白杨傻眼,闭了嘴。
“送我去研究所吧。”她说。
白杨:“不回家?”
师说想了想:“还有点事儿。”
白杨皱了皱眉头,“你刚出院瞎折腾什么呀?”
或许是这几天和她熟悉,又因着韩愈的关系,玩笑也喜欢开,时不时的逗弄,他的话越发的口无遮拦,可师说听起来倒觉得是人间真话。
她偏头对他笑了笑,“我回家也闲着,再说现在还早啊,去所里处理点事,你就送我过去吧,要不我自己打车。”
她的话说的风轻云淡,可最后一句白杨不乐意了。
什么叫我自己打车?这不是□□裸的威胁么?
白杨无奈的翻眼:“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说的可真是在理。”
师说:“哪句?”
白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师说皱眉,“什么意思?”
白杨撇撇嘴,轻‘哼’一声,“说白点就是你和那个姓韩的一个样,就知道威胁我。”
师说一噎。
白杨胜。
到研究所的时候,刚好下午三点。
师说下了车,站在原地和车里的白杨挥手,后者摇下车窗,胳膊搭在上头,笑的开怀:“走了大妹子。”
话音一落,车子绝尘而去。
师说看着车子远去的背影,却在想着他刚刚的笑意,里头有点不明不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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