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大鼻子将手一松,鞋盒盖子啪嗒一下盖起来了,随即阴阴的笑道:“这什么意思?”
王猛性格比较直,不会绕弯子,直接来了一句:“意思很简单,我们不干了!”
李响则抵了王猛一下,不让他再说话,自己笑道:“二爷,我们今天接到了东爷的话,不许我们做这个了,我们也只能听东爷的,另外,东爷说了,他不想看见泽城有这些玩意,二爷你多包涵。这里面是剩下的,已经卖出去的钱,也在里面,二爷你查点一下。”
芮大鼻子没理会王猛,看了一眼李响,缓缓说道:“做了这么久的婊-子,现在想立牌坊了?你们不觉得晚了点吗?我这条船,可也不是谁想上就上,想下就下的。”
他没理会楚震东那岔,却想要胁迫两人继续为他卖命,他当然知道楚震东是谁,也正因为他知道楚震东的能耐,所以才更要拉着王猛和李响在自己的船上,毕竟王猛和李响也算是地头蛇,他可不想就这么将泽城丢了,对付楚震东这样的座山雕,没有地头蛇的帮助怎么玩得转。
可他没有想到,李响已经铁了心不跟他玩了,他这套以前或许对李响还有点用,可现在,李响已经有了楚震东做他的靠山,他根本就不会怕芮大鼻子,当下就陪着笑脸道:“二爷,这话说的就难听了,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况,这上船下船的,也不是我们做小字辈的说了算。”
“我这么跟你说吧!在泽城这一亩三分地上,东爷说不许有这玩意,没人敢捣鼓,我们兄弟俩只不过是两个后辈,既没吃熊心,也没吞豹胆,更不敢违背了东爷的意思,所以,只好跟二爷你说声对不住,摆这桌酒,也是想能和二爷你好聚好散,情分留着,日后山高水低的,见了面也能搭个话不是,伤了和气,那可是要沉船的。”
要说李响这小子,真的有当年许端午的风范,这番话说的是软中带硬,话说的和软,但意思却很明白,楚震东说了不许有这玩意,你就得离开,乖乖离开还能留个面子,不听话那就要伤和气了。
芮大鼻子一听,就知道没希望了,李响是铁定站到楚震东那一边去了,王猛只会听李响的,自己要想和楚震东斗,那得找别人,而且斗起来,李响一定会帮着楚震东弄自己。
这可是一颗不定时炸弹,自己在泽城的一切,李响都清楚,别的不说,他往警察那一捅,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他自己说话敢这么硬气,那一定是得到楚震东的话了,肯定能将他摘干净,不然他一定也会受到连累。
芮大鼻子可不是一般的毛头小子,当下略一沉吟,就对身后一摆手,身后的跟班上前抱起了桌子上的鞋盒子,芮大鼻子才说道:“李响,我想吃楚震东吃顿饭,不知道你能不能给安排一下?”
李响一点头道:“这没问题,我跟东爷说一声。”
芮大鼻子点了点头,酒也没喝,当下就离开了,李响和王猛则叫来了自己的兄弟,坐下吃喝,酒席已经叫了,总不能浪费。
吃喝之前,李响先打了个电话给许端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这就是李响的聪明之处,他现在是跟许端午的,有事首先和许端午通气,这才合乎规矩,只要许端午在楚震东面前说他们一句好话,都够他们受用的。
许端午一听芮大鼻子要请楚震东吃饭,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这很正常,芮大鼻子是想正面探一下楚震东的口风,也想试探一下楚震东的虚实,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起码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如果一句话不说,上来就干,那就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实际上,这就是一场不动刀的争斗,是芮大鼻子知难而退,还是楚震东露怯撒手,就看两人在酒席上的较量了,而许端午对楚震东是完全相信的。
当下许端午将消息告诉了楚震东,楚震东也答应了,就安排在第二天中午见面,地点定在连锁大酒店最大的包间。当然,双方都一定会做点手脚,谁要是觉得这就是吃吃喝喝的事情,那就傻到家了,何况,许端午想的是兵不刃血,楚震东可不这么想。
一夜无话,第二天中午,芮大鼻子在李响的带领下,早早到了包间等候,李响和王猛没带人,芮大鼻子则带了他那四个手下,而且都带了枪。
楚震东等却一直迟迟未到,一直等了个把小时,楚震东才带着许端午、金牙旭、大狗熊、赵大宝和路小萌几个进了酒店的包间,至于手下,则一个没带。
芮大鼻子一见楚震东,立即起身,双手伸出,迎向楚震东道:“楚兄弟,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天才得以一见,果然盛名无虚,楚兄弟好气度啊!”
楚震东却根本就没和他握手,只是手一挥,淡淡的说了声:“你客气!”就自己走到了主位上,大马金刀的一坐,其余兄弟几个也没人搭理芮大鼻子,纷纷落座,顿时将芮大鼻子晾在了那里。
芮大鼻子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这分明是下马威,也是根本就没将自己看在眼里的表现,但芮大鼻子硬是忍了下来,反而陪着笑脸坐了下来,笑道:“楚兄弟,今天说好了我请客的,你可不能抢着坐主位哈!那可是付钱的位置。”
他这句话,当然是想开个小玩笑,活跃一下气氛,顺便也想拉近点关系,谁料楚震东直接来了一句:“怎么?你钱比我钱多吗?何况,在泽城吃饭,让客人付钱,那可不是我楚震东的风格。”
这一句话,等于直接将芮大鼻子拒之门外了,你就是个客人,用不着和我装逼,同时也明确告诉了芮大鼻子,他楚震东有的是钱,不想领他这个情,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不想和你做生意。
芮大鼻子额头青筋一闪,随即又笑了起来,示意旁边的服务员将酒倒上,才说道:“我当然没有楚兄弟的钱多,只是这钱再多,也不扎手是吧......”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又被楚震东截断了:“你还别说,有些钱,还真扎手,我们泽城的人不想赚。”
芮大鼻子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个楚震东竟然如此目中无人不说,而且直接拒绝了他,根本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当下心头恶念狂飙,再也无法忍耐,对旁边的一个亡命徒递了个眼色,那个亡命徒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手一伸从腰间将枪掏了出来,往桌子上放,沉声道:“钱再扎手,也比没命好吧!”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只是,兄弟几个好像都没看见那把枪似的,各自默默的喝酒吃菜,完全将那个亡命徒晾在了一边,楚震东却露出一副极其怪异的神色来,像看小丑一样看着那个亡命徒,眼神中满是讥讽,随即才对芮大鼻子说道:“芮老二,我给你个机会,让你的手下将那玩具收起来,立马滚蛋,别影响我喝酒的心情。”
芮大鼻子阴阴一笑道:“我这几个手下,都是粗人,而且刀口舔血的生活过惯了,说话冲,做事狠,眼里只有钱,谁断他们的财路,他们就要谁的命,有时候我的话也不管用,你楚老弟大人有大量,多包涵点。”
一句话刚说完,那个服务员忽然转身走了出去,随手将包间的门关了起来,随即大狗熊忽然毫无征兆的站了起来,一抬手就砰的一枪,正中那摸枪出来的家伙额头,脑后直接被开了一个洞,红的白的喷的一地都是,那家伙连吭都没吭一声,已经躺在椅子上浑身抽搐,哪里还活得了。
大狗熊一枪毙了那亡命徒,随即将枪往桌子上一放,又自顾喝酒吃菜,好像刚才那一枪,和他毛线关系都没有一样,其他兄弟们的眼睛,却一起眯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剩下的三个亡命徒,而赵大宝则默默的从身上掏出了四个弹夹出来,往桌子上一丢,一句话不说。
芮大鼻子顿时面色惨白,他示意手下拿枪出来,只是想压一下楚震东的气焰,根本就没想过在酒店里就杀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楚震东竟然会这么狠,说要人命就要人命,这帮孙子,简直就没把人命和王法当回事。而他那三个手下,则更不敢动弹,他们都很清楚,那四个弹夹表示着自己身上的枪现在就是把废铁,自己现在只要一动,下一个脑袋开花的就是自己,再是亡命徒,也知道命是好的。
楚震东这时才端起一杯酒来,一口喝干,将杯子一放,骂道:“操!给脸不要脸,我都说了,别他妈影响我喝酒的心情,在泽城,我弄死你们就和碾死只蚂蚁差不多,芮老二,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要么滚!要么死!总之,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你在其他的城市玩,我不管,在泽城,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