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面圣（2）
古太医忙点头，着手就打开匣子。先闻了闻，又手捏了下，再抓了一点放在手掌心，细细的查看。良久，他将掌心里的暗红粉末放回匣子里，一脸凝重的朝武宗帝行礼，“回禀皇上，这匣子里装的是红花麝香粉，看颜色和气味，应该有十年左右的时间了。这匣子里装满了，又放在干躁的地方，所以，气味还有。若是妇人常年生活在这个匣子地方，可致终于无法孕育。红花麝香粉在民间有绝子药的说活。”
绝子药。
裴志雄一听，连忙解释：“皇上，这一定是个误会，天羽一直喜欢孩子，他怎么会不想要孩子呢？这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这匣子一定不是天羽放的。”
这东西竟在她房间里放了十年之久？
顾婉如扭头看着裴天羽，问道：“你就这么不想我的孩子？我试问对你有情有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裴天羽的额头贴着青玉石板，双手捏成拳头，不抬头，也不吭声。
唐悠悠听着顾婉如开口说话了，心里百感交集，痛是难免的，但痛过会好。
她相信！
上官泰宁走了出来，行礼，一脸严肃的看着武宗帝，“父皇，当年你一句才子佳子便让他们的亲事定了下来。如今这样子，儿臣心里为大表姐感到难过，请父皇恩准他们和离吧。”
武宗帝的眸光有些迷离，忆起那年在御花园指婚，仿佛一切都还历历在目，父慈子孝，和乐融融。
如今再也回不到当年了。
心中很感伤，胸口骤结怒火，一下子把所有的不悦都归到了裴天羽身上。
“裴天羽，当年，你是怎么求朕的？又在朕面前怎么保证过？想不到你竟是这么一个伪君子，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是在欺君，欺君该当何罪，你可知？”
裴志雄忙道：“皇上怒罪！臣回家一定好好训他一顿，一定让他好好对待小如。”
“不用了！”武宗帝抬手，冷冷的道：“朕当年许顾家大丫头幸福，可她并不幸福，朕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人。裴天羽与顾婉如和离之事，朕允了。晚些时候，圣旨会送到顾府和裴府。”
顾婉如红着眼叩谢恩典。
裴天羽不服，还想要在这事处在主动的位置上，“皇上，臣不服！这匣子不是臣放的，乐平公主直接就取了这个匣子下来，看样子对臣的家很是熟悉，臣怎么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她们姐妹一早就谋划好的？臣不……”
“闭嘴！”裴志雄怒斥一声，伸手就甩了他一巴掌，“孽子，还不快向皇上请罪，还不要求皇上收回成命，还不向皇上保证以后善待小如吗？”
这个孽子，真是气死他了。
他究竟会不会看脸色？
“不用了！”唐悠悠替顾婉如回答，“这事皇上金口玉言已定，不必多说。”
武宗帝轻轻颔首，绝了裴志雄的念头，“朕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此事，不必再提。”
“父皇，大表姐和离后，在这京都怕是处境困难，是否……”上官泰宁的话还未说完，武宗帝已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当年，顾家大丫头在荷花池里救你一命，朕已想过要赏她。如今她的婚事也因朕的不察而不幸，朕对她实在是心中有愧。”
上官泰宁眼睛亮了一下。
唐悠悠也屏住了呼吸，感觉武宗帝要做一件非常明智的事儿。
“皇上，臣女不敢……”
“欸，顾家大丫头，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被人欺负都不愿吭声。”武宗帝抬手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的目光都变慈祥了，“朕封你为安乐县主，圣旨将与和离的圣旨一起送去顾府。其他的别再说了，谢恩吧。”
他直接断了所有人的话。
顾婉如点头，恭敬叩谢，“臣女谢主隆恩。”
“起来吧！”武宗帝扭头看向唐悠悠，轻道：“丫头，带着你的两个姐姐去看一下你义母。翟公公，朕记得还有一瓶生肌嫩肤膏吧？去取来，差人送去【披香殿】给安乐县主。”
“是，皇上。”
“父皇，儿臣告退。”
“嗯，去吧。”武宗帝抬手，“朕这里还有事要商量，事后会让子安过去找你们。”
“是的，父皇。”
唐悠悠点头，下去和顾婉若一起扶着顾婉如出了议事大殿。殿外，贤娘身边的宫女早已侯在那里，见她们出来，立刻迎了过去，“奴婢絮儿，贤妃娘娘差奴婢在此等候几位主子。”
“走吧。”
“是，主子请！”
絮儿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就到了【披香殿】。她们刚进院门就看到贤妃站在殿门口朝这边看了过来，几人视线对接，不约而同的红了眼眶。
姐妹三人急步上前，齐齐行礼，“娘娘。”
“别多礼，进来坐，快！”贤妃眸中含泪，携过顾婉如的手，牵着她往里走。
唐悠悠和顾婉若相视一眼，两人都有种贤妃已知发生了什么事的感觉。
议事大殿那边。
顾家姐妹三人离开后，武宗帝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裴天羽，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皇上，小儿他……”
“裴志雄，你给朕闭嘴！”武宗帝剜了他一眼，恶狠狠的道：“堂堂一个侯爷却被一个小辈玩弄于股掌之中，你可知裴天羽和彦王一起做了什么？当真以为朕这般可欺？”
彦王？
裴志雄一听，吓了一大跳。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还真的是不知道。
“皇上，臣不知情。”
“哼！如果你知情，你以为你还能这样跟朕说话？”武宗帝冷哼一声，目光变厉，“裴志雄，裴家到底是朕的外祖家，可是，裴天羽着实让朕失望。如果将来裴家落在他手中，那他是不是要反了朕的江山？”
武宗帝的话，字字诛心。
裴志雄吓得不敢接话。
裴天羽也不吭声，可脸上却没有一点悔意。
武宗帝瞧着，更是生气，“来人啊，把裴天羽带下去。”
“皇上。”裴志雄连忙护住裴天羽，一边朝武宗帝磕头，一边道：“皇上，若是臣愿意用裴家世袭侯位换小儿一命，皇上可否念在姑母的份上，饶他一命。”
说起来，武宗帝与裴志雄还是表兄弟。
武宗帝看着他们父子俩，沉默了下来。
侍卫们见状，也站着不动，翟公公朝他们示了个眼色，他们又悄悄的退出议事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