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漏网之鱼(1 / 1)

商郁黎俏 漫西 1528 字 1个月前

男人幽冷的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在警员身上,后者脊背一寒,匆匆说句打搅了,转身小跑着钻进了警车。

后座车窗缓缓降下,黎俏斜倚着窗框,昂了昂下巴,“记得帮我接莫觉。”

商郁垂了下眼睑作为回应。

转瞬,警车驶出了庄园大道。

落雨眉心紧蹙地望着商郁的背影,几次启唇,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看不见警车的尾灯,男人才转身折回。

落雨觑着他,眼里噙着少见的不满,“老大,您怎么不给总局打个电话?”

只要他一通电话,这件事就迎刃而解了。

何须让警员带走黎俏?

商郁俊颜冷沉地迈上门前台阶,薄唇抿得发白,完全没理会落雨的询问,低声吩咐,“回老宅。”

他可以出手,但没必要。

那些人已经针对黎俏开始了行动,他若阻拦,对方还会有其他手段继续施展。

因为从今起,她已身在局中无法回避了。

……

商氏老宅,商郁走进茶室,商纵海刚刚挂断电话。

天阴,云浓。

男人的背后是大片的灰色积云。

父子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隐隐有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萧管家面露担忧地往里面探头,刚要说话,就见商纵海挥了挥手,“你去忙吧。”

双扇房门关阖,商郁入座茶台对面的太师椅,叠起腿,垂眸点烟,“这就是您的目的?”

商纵海手里翻着医书,好整以暇地睐他一眼,“丫头真被带走了?”

“庄园里有您的眼线,何必多问?”

商郁扭头吹出一口薄烟,烟雾混着茶香氤氲在四周,气氛却愈发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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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纵海不紧不慢地翻了一页,垂眸道:“那些人是保护丫头的,你不知道?”

“您清楚我问的是什么。”

父子俩的对话看似答非所问。

但无形中又弥漫着硝烟味的博弈。

商纵海目光顿了顿,从医书上抬起头,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框,“我听说她是自愿去的警署?”

商郁手指捏着烟,眸深如墨,“为了把她推上慕家这条路,您老没少下功夫吧。”

“你错了。”商纵海放下医书,端起杯呷了口茶,“她要是不愿意,我下再多功夫也是枉然。”

男人沉默以对,但目光凛凛的寒光愈发浓稠迫人。

商纵海稳如泰山,俯身捞起烟盒,也抽出一根烟,“少衍,有些事命中注定躲不过。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知道却刻意要隐瞒你们。当年慕家出事的那天,我恰好被临时调离帕玛,等我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什么都晚了。”

他按下打火机,嘬着烟吞吐了几下,“这种调虎离山的把戏,我从不放在眼里,可我错就错在太相信慕家的实力。”

这时,商郁神色淡漠地弹了弹烟灰,“您真确定她就是慕家的孩子?”

商纵海往嘴里送烟的动作一顿,遮挡在镜片后的眸子泛起浅浅的笑意,“她是我亲自送到南洋的,又怎么会错?”

商郁陡地抬起眼皮,“您?”

商纵海满含怅惋地叹了口气,“慕家那一代的小辈,夭折了三个。傲凡和意岚也早就感觉到各方势力的涌动很不寻常,所以当年生下丫头后,就拜托我送去了南洋黎家。”

男人喉结起伏,声音有些沙哑,“然后?”

商纵海从桌前起身,漫步走在茶架的附近,回忆着叙述:“丫头出生的第二天就被我送走了,意岚对外宣称孩子是死婴,后来……不足半月,慕家全族就出了事。”

……

与此同时,老城区警署。

黎俏坐在问询室里,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左侧一大面单向镜映着她精致清冷的侧脸,桌上那杯凉透的温水她一口没动,余光偶尔扫过旁边的镜面,眸光略嘲讽。

她拿着手机,安静地玩着游戏。

身后头顶的位置,是红点闪烁的摄像头。

单向镜的隔壁,几名警员一边观察黎俏一边低声讨论着什么。

不多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警员动作一致地回头,看到副局长身边走来的老者,立马客客气气地问好,“明老,您来了。”

明家家主,年逾八旬的明致远。

老爷子一身灰色唐装缓步走了进来,他望着单向镜,略显浑浊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黎俏。

“明老,昨天就是她和商氏少主去了文化园,目前还在等待审讯,您也别太着急。”

文化园那片地皮全归明家所有。

如今政府管辖的文化园起火,若不尽快调查出真相,怕是难堵悠悠众口,也无法和明老交代。

明致远站在镜面跟前,近距离地看到黎俏那张脸,恍如梦回三十年前。

景意岚,那个意气风发颠覆了整个股市格局的女子,几乎和眼前这张脸能完美重合。

她是景意岚的孩子,毋庸置疑了。

难怪当年慕家对外宣称景意岚产下死婴,看来……他们提早就做了釜底抽薪的准备。

明致远身形微晃,单手撑着桌角,捏着两侧的太阳穴揉了揉,“你们按照流程审问吧,不论结果如何,我明家的地皮不能白白遭受损失。”

几名警员不经意间看向了副局长,表情很为难。

明致远是直接损失者,人家要求赔偿也是理所当然。

可这位姑娘的背后是帕玛商氏,和酋长关系匪浅的中医世家。

两边都得罪不起啊。

副局长接收到警员们求助的眼神,暗中打了个手势,让他们稍安勿躁。

尔后,他便赔着笑送走了明致远。

走廊外,明承勋看到老爷子的身影就疾步走来,对着副局长点头示意,爷孙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警署。

“爷爷,我没说错吧,是不是很像。”

明致远的眼睛愈显浑浊,不知想起了什么,叹息声不断地溢出嘴角,“造孽,真是造孽了。”

明承勋不解,搀扶着他的臂弯,低声反问,“爷爷,为什么这么说?您一直保存着那幅画像,那上面的人应该是您的故人才对,怎么能是造孽?”

明致远对他的询问置若罔闻,一路不停地念叨,精神也变得有些恍惚。

到底还是出现了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