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潇去了万氏房里,没多久便出来了到了舒老夫人的院子里。
“万氏她答应去宫里了,今日咱们就往宫里递折子吧,明日一早你们便进宫去。”
第二日一早。
舒老夫人便在舒府门口候着,见着万氏打扮十分素净,只穿了一身青灰色的棉布长裙,她眼下乌青,瞧着便是昨日没睡好。
万氏性子娇柔,舒老夫人最是不喜欢她这一点。
如今见了她这副打扮,皱眉道,“今日咱们可是要去宫里,你打扮得这般素净做什么?”
万氏扯了扯嘴角,没有说什么。
她一想到自己女儿年纪轻轻的便嫁到了宫里,给宫里那位当妃子,心里便觉得愧疚亏欠。
让她穿着绫罗绸缎去见自己的女儿,她做不到。
舒老夫人赶时间,也没再多说什么。
“罢了,咱们还是快些去宫里吧,这几日,可是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置。”
两人一起上了马车,很快便到了宫中。
皇上虽然没有禁止她们入宫,可是和以往不同的是,以往舒家来人了,都会有宫人来接,可是今日却没有。
舒老夫人压着火气,带着万氏走了两刻钟的功夫,才走到灵妃的宫殿。
舒芊雯知道她们要来,一早便坐在厅里候着了。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素净,脸上的伤口好了许多,如今正在生新肉。
周姝宝给她的药膏她也用了,确实是有效果的。
院子里的小宫女引着万氏和舒老夫人进了厅里。
万氏看到舒芊雯的那一刻,眼圈红红的,眼神都有些挪不开了。
看到她脸上的伤痕的那一刻,她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雯儿……”
虽然昨日舒潇已经同她说过舒芊雯脸上伤了的事情了,如今瞧见了,她还是觉得心酸不已。
舒芊雯听了万氏的声音,动了动嘴角,别过视线去,什么都没说。
舒老夫人笑道,“灵妃也是好久没见自己娘亲了,如今见到了,也是高兴吧,我也不在这里打搅你们母女两团聚了。我先去舒嫔那边瞧瞧舒嫔。”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了。
舒芊雯看向了万氏,声音平淡冷漠,“来人,给舒夫人赐坐。”
万氏听了舒芊雯的话,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她觉得,她的雯儿,似乎和她生疏了不少。
“雯儿,你为何对我如此生疏……”
舒芊雯看向了她,神色清清冷冷,“舒夫人这次来看我,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吧?”
她受伤的时候,也没见万氏来瞧过她一回。
如今舒家出事了,万氏便来了。
她的心已经凉透了,即便是知道她是带着目的来的,她也不会心痛了。
她只是冷眼瞧着这一切。
万氏心里难受极了。
“雯儿,你是不是怪我没来看你?你受伤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爹爹根本就没将这件事情告诉我。是娘不好,你不要怪娘了好不好?”
舒芊雯勾起了嘴角。
万氏一向懦弱,在家只会听从婆婆夫君的,即便是她知道自己受伤了,想来看自己,只怕也没法来。
舒芊雯以前心疼她,觉得她心里到底还是有自己这个女儿的。
如今却是愤恨。
愤恨她为人母,却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保护不好也就罢了。为人嫡妻,却让自己的女儿轮为棋子,且她自己也乐意去做那颗棋子。
她心里只觉得悲凉。
“我有什么好怪您的?您在那个家中,向来也都是丝毫话语权都没有的。”
万氏听她这么说,只以为她是理解自己了,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你不怪娘就好,不怪娘就好……对了,最近舒家的事情你可听了?你弟弟被抓进了牢房里,二皇子现在还在勤政殿外跪着呢。”
“母亲与我说这些是何意?”
万氏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雯儿,你在皇上跟前不是十分得宠吗?秦儿他到底是你嫡亲的弟弟,只要你在皇上面前替他说说话,皇上一定会轻饶他的。”
舒芊雯心底悲凉。
“难道在舒夫人心里,就只有我这个弟弟吗?你可知道他犯的是什么罪?他要下毒毒害五皇子,被镇国侯当场抓包。”
万氏忙道,“你弟弟他不会的,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如今皇上不是还没处置他吗?定然也是没有证据的,只要你从中说和说和,皇上定然是会放了他的。”
舒芊雯咬着后牙槽,“你可有想过,皇上如今没有处置他,是因为镇国侯还未回京都来。此时我若是去求皇上,恐怕皇上只会怪罪与我,因此而厌弃我。你从头到尾都只为你儿子想,为舒家想,却也从来没为我想过。”
她一脸疲倦的闭了闭眼,似乎是连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了。
万氏脸色一白,“我自然是有为你想过的,你是我女儿,从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可能不心疼你,不为你着想?”
舒芊雯嘲讽般的轻笑一声,“那从你进来之后,可有关心过我脸上的伤口如何了?可有关心我在宫中过得好不好?”
“我,我这不是着急你弟弟的事情吗?你弟弟的事情迫在眉睫。”
舒芊雯轻哼一声,眼中净是嘲讽。
“福春,送舒夫人出去吧。”
万氏一怔,“雯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福春道,“舒夫人,我们娘娘心情不好,您还是先回吧。”
万氏看向了舒芊雯,“雯儿,不管如何,娘亲心里都是惦记着你的,你莫要误会娘了。还有,你弟弟的事情,你也要放在心上一些,他到底是你亲弟弟,你不能不管啊。”
“出去!”
舒芊雯呵斥道。
万氏被她这一声呵斥声吓了一跳。
在她的印象中,自己这个女儿从来都是清清冷冷的,像是没有什么喜怒哀乐,也没有什么脾气一般。
可是好端端的她却发了脾气。
她皱了眉,出了门。
在门口看到了舒老夫人。
舒老夫人根本就没去舒嫔那里,皇上不许舒家人见舒嫔。
舒老夫人也是刚得知这个消息,知道以后心情也越发沉重了。
如今瞧着皇上的行事,处处都是对舒家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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