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夫人皱着眉说道，“今日这事情，实在是太凶险了些，没想到这舒妃竟然这般狠心，对自己的亲侄女也能下这样重的手。”
这也是娴贵妃没有想到的。
她虽然提防着舒妃，却从未想过舒妃会对灵嫔下手。
“那灵嫔也是个可怜人……只是，这样做，对舒妃也没有什么好处，女儿便是不明白了。”
周姝宝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我冷眼瞧着，便知道这舒妃是个什么人，只怕她是嫉妒灵嫔如今受皇上的宠爱，又着急五皇子要被皇上封为荣亲王的事情。便想着这么阴损的招，想着一来毁了灵嫔的脸，灵嫔为了生存便只能对她言听计从，二来这事牵扯到娴贵妃娘娘了，皇上一怒之下只怕是会罚了贵妃娘娘，这样一来，五皇子未必还能继续被封为荣亲王。她这是想要一石二鸟。”
娴贵妃倒吸一口气，“她这倒也是真够狠心的，对自己的侄女都能下得去这么狠的手。”
周姝宝想到灵嫔，叹了一口气。
……
元徹在灵嫔的寝殿里安抚了灵嫔一会，便离开了。
舒芊雯站了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窗户外面树木绿枝繁茂，脸上闪过一抹落寞。
福春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边。
看着她这幅模样，福春心中有些难受。
她总觉得，自家主子，有些可怜，可是说来，她受尽皇上的宠爱，这宫里的人，哪个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的。
可是她却并不开心。
“娘娘……”福春看着舒芊雯脸上的伤，心里发酸发涩。
她跟在灵嫔身边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却觉得自家主子是个顶顶好的人，她从来都不对下人发脾气，对所有人都很好。
可是为什么这样好的人，偏偏却要遭遇这一切呢？
灵嫔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眼神落寞。
福春难受道，“舒妃娘娘可是您的亲姑姑，她怎么能这样对您呢？您的脸若是真的毁了，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啊。”
舒芊雯自嘲般的笑了笑，“毁了就毁了罢了，反正我也已经倦了这宫里的生活了。”
福春着急道，“娘娘可不能这般想……您的脸若是真的毁了，皇上厌弃您了，那您是会被打入冷宫的。”
“冷宫那个地方……”福春只是想着，便打了一个寒颤，她在宫里待的时间比舒芊雯长，也是知道冷宫的情况的。
“冷宫处处都透着凉意，被打入冷宫的废妃们，都像疯子一样，那地方，实在是太可怕了。听说夜晚还会有女子的哭声，十分渗人，那种地方，不是娘娘您能待的……”
在福春心中，舒芊雯便是如同仙女一般的人物。
仙女怎么能去冷宫呢？
舒芊雯勾了勾嘴角，“如今我都这般了，还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待的？若是真的能去冷宫了，那倒也好。”
至少，若是她真的去冷宫了，那舒家便不会想着要指望她了。
那她便也不用逼着自己去做那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了。
二皇子，五皇子，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也与她无关了。
“对了。”她看向了福春，“你可知道，是谁去叫的皇上？”
福春道，“是杨絮……杨絮说，是舒妃身边的月桂同她说娘娘您在娴贵妃殿里受了娴贵妃的欺负，让杨絮去叫皇上来。”
舒芊雯心里一凉。
她自嘲的笑了一声，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自己的好姑姑，不惜毁掉自己的容貌，算计了这一切。
她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却觉得脸上一片凉意，伸手一摸，却是湿的。
福春瞧着她这幅样子，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凉。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灵嫔，“娘娘，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哭了，脸上才刚上的药……”
……
当天，秦太夫人回了侯府，周姝宝则留在了娴贵妃的住处，娴贵妃安排她住在偏殿中，又拨了两个小宫女伺候她。
夜晚，她瞧着房间里的烛火，看着锦绣忙前忙后的帮她准备着晚上要喝的茶水，叫住了她，“锦绣，你来陪我说说话吧。”
锦绣笑着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了，走到了她跟前，“夫人想同我说什么？”
“我想同你说说灵嫔娘娘，你觉得她这个人如何？”
周姝宝想到今天的情况，想到她一直都是那一副宠辱不惊，不伤心不难过十分淡定的模样，心里便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太医都说她脸上的伤口极有可能是会留下疤痕的，可是她却能一如既往的冷静。
这实在是有些奇怪，这世间，应该没有女子是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吧？
“灵嫔娘娘呀？”锦绣摇了摇头，“奴婢与她接触得不多，也不知道如何评价她这个人，却总感觉，她似乎和舒家的那些人是不一样的。今日的事情，奴婢瞧着那舒妃便是故意的，就如同夫人您同贵妃娘娘还有太夫人说的一样，她是个狠心的，倒是灵嫔，是个可怜人。”
周姝宝道，“太夫人和贵妃娘娘总觉得她是舒家人，便觉得她是帮着舒家的，我倒是觉得，她是个心善之人。只可惜成为了舒家的棋子，因着和舒家的那点血脉关系，不得不帮舒家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情。舒妃如今做的这件事情，恐怕是彻底寒了她的心，她日后，也未必会对舒家尽心尽力了，这倒也是一件好事。”
锦绣道，“她如今脸都毁了，若是真的留了疤，恐怕皇上也不会对她如同以往那般喜欢了，只怕舒家会直接弃掉她。”
周姝宝想了想，若是灵嫔真的毁了容，只怕确实是会有这种可能。
她心底有些惆怅，“锦绣，你说，这世间的男儿，难道真的都是那般的肤浅，只爱重女子的容貌吗？”
锦绣摇了摇头，“夫人要是这么问，奴婢也不知道了。不过，奴婢倒是觉得，咱们侯爷不是这种人。”
好端端的，她怎么提起了秦绍亓？
不过她这么说，周姝宝也有些好奇，“为何？”
“因为侯爷是大英雄，他不会是这种肤浅的人。”
周姝宝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知道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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