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长相清丽，双手洁白细腻，指缝干净，一看就不像是伺候人的丫鬟，也不像是穷苦人家卖身的姑娘。

周姝宝一看便知道她多半是周启谦安排进来的人。

至于秀儿，周姝宝看向了锦绣，道，“我本意是只想挑选一个丫鬟，太夫人抬举我，让我多挑选一个。王牙婆带来的是多个姑娘，秀儿虽然看上去憨憨傻傻的，却也是个老实本分的。我倒是不求她能为我做什么，只要衷心便够了，先将她放在外院做个三等丫鬟吧。”

锦绣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马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

……

另一边，赵管事又带着王牙婆去了秦太夫人那边。

秦太夫人挑了两个丫鬟，留在外院做三等丫鬟。

随后王牙婆走了，她又留了赵管事说话。

问了周姝宝挑选丫鬟的事情。

赵管事说了周姝宝先前说要找周牙婆的事情，说了周牙婆出了事他才换了王牙婆，最后又道，“五夫人挑了两个丫鬟，倒也没多问她们什么，就是随手一指，说是得了眼缘，其中一个看上去憨厚老实，不像是机灵的。另外一个长相清丽，说是会做饭会写字会绣花。”

秦太夫人听了便皱了眉头。

许嬷嬷便笑着看向了赵管事，“赵管事，您事多劳累，今日也辛苦了。”

赵管事明白许嬷嬷这是在下逐客令呢，也不多留，立马朝着秦太夫人行礼，然后离开了。

秦太夫人便抬头看向了许嬷嬷，“她还真是不会挑人，怎么偏偏挑选了这样两个丫鬟，也不细问她们家世与来源。居然还挑了一个长相清丽会写字的姑娘在身边……”

许嬷嬷在旁边便道，“老奴瞧着，这五夫人从小在家中娇养长大，也没什么心眼，只怕是不懂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便只想着看哪个顺眼，便选了哪个。这往后，只怕还得太夫人您悉心教导才是。”

许嬷嬷也是瞧出来了，自从五夫人的举动救了娴贵妃之后，秦太夫人便对她没有以往那般不喜了，甚至还多了一丝关切，所以才说出这一番话来的。

秦太夫人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犹豫，“她毕竟是周家的姑娘……教导……那可是不能够。不过先前瞧着她在宫中的表现，本觉得她是个聪明的，现在，反倒是让我觉得有些瞧不透了。”

她确实是瞧不透周姝宝了，只觉得她有时候似乎十分聪明，又时候，又有些愚昧？

许嬷嬷笑道，“太夫人您一向聪明会看人，如今倒是终于有您看不透的人了，也算是遇到克星了。”

她这话有几分打趣的味道。

她跟在秦太夫人身边多年，两人虽然是主仆，但是太夫人却也将她当成姐妹亲人一般。

听着她这打趣的话语，秦太夫人倒也不恼，只是笑着说道，“你这老刁奴，听你这话意，倒是有些幸灾乐祸了。”

许嬷嬷笑了几声，才正了正神色，道，“这周家姑娘，我瞧着，她天性是单纯的，外面都传言周家对她宠溺不已，这一点自然是不会有假的，这样娇宠着养出来的姑娘，自然是没什么心眼的。老奴想着，周家将她嫁进咱们侯府来，未必是有什么坏心思的。先前在宫中她的那一番表现，说不定也是急中生智，不过说来，到底也是为了咱们侯府。”

秦太夫人一副沉思的模样，点了点头，“且先看看吧。”

许嬷嬷又道，“听赵管事那番话意，老奴倒是觉得，这三夫人没安什么好心。”

秦太夫人冷哼一声，“她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庶女出生，又一向心思不正。这府里，也不止她没安好心。”

许嬷嬷明白她指的是谁。

……

三房那边，谢氏听了周牙婆没能到侯府上来，气得都有些吃不下饭了。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怒声道，“这个周牙婆，怎么回事，这么要紧的时刻，也不知道小心些，平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谢嬷嬷忙到她身边去，安抚着她，给她顺着气，“夫人，您也别太气了，这件事情，也未必就不是好事。老奴之前你先前是想着试探五夫人，顺便安插人到五夫人那边去，可是到底做的有些太显眼了些，即便是五夫人那边不明白，可是秦太夫人那双眼，可是精明着……”

谢氏想了想，觉得谢嬷嬷说的是有几分道理的。

谢嬷嬷见她没方才那般气了，又道，“日子还长着呢，这种事情，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只是如今，夫人您也该好好操心操心咱们五姑娘的婚事了。”

谢嬷嬷嘴中的五姑娘，便是秦子筱。

她是谢氏的嫡二女，在谢家排行第五。

听谢嬷嬷提起自己的女儿，谢氏眼神才稍微柔和了几分，又想到了大房那边，“你一说到这个，我心中便不快，也不知大嫂在想什么，那四姑娘都十五岁，过了及笄了，还不给她挑选人家出嫁。她不出嫁，也累得咱们筱儿只能往后拖。自家的事情不惦记着，倒是惦记着给五房那边找药膳师傅。”

这四姑娘，是大房的庶女，也是秦子筱的四姐姐，明叫秦子沁。

谢嬷嬷道，“大夫人善妒……这秦子沁是庶女，只怕大夫人也是故意拖着她的婚事。”

谢氏冷哼一声，“我可不管她如何待庶女，可是若是因着这件事情耽误了我筱儿，我便跟她不客气。”

虽然她和大房表面还得维持友好的关系，但是也不妨碍她背地里使坏。

谢嬷嬷便道，“回头有机会便提点大夫人一声，不过夫人您如今也可以先挑着些，这给咱们五姑娘找夫家，自然是不能马虎的。总得多多相看几家，老奴瞧着，夫人您先前回谢家的时候，谢老夫人那意思，是看上咱们五姑娘了。”

谢老夫人，是谢氏的祖母。

谢氏拿起梳妆台前的一根素金簪子，冷笑道，“她倒是想得美，嫡母以往虽然没有苛待我，但是对我也算不上有多好，老夫人更是瞧都不瞧我一眼。都说人往高处走，我犯不着拿自己嫡亲的姑娘去卖她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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