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祺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面前的不是幻觉。
这诸葛亮
竟然打算要和那两位强人抗衡。
蒯祺正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诸葛亮已经向他伸手一摊,“拿来吧”
“拿什么”
蒯祺纳闷。
“把刘景升给曹操的公文让我瞧瞧,我看看都说了些什么。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蒯祺听了哪敢答应,“喂,亮亮,你不要胡闹了,这可是官方往来的文书。哪能随便外泄。”
诸葛亮呵呵了,他瞅着蒯祺向丢了庞季一个眼神,“你问他。”
庞季心中顿时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见蒯祺望过来,他赶紧连连摆手躲闪,“看我干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上次的公文可是黄射伪造的。”
黄射本来还很无辜的在一旁打酱油,一听这话就窜了,“你少来老子伪造的是正儿八经公文,公文里面夹的小黄文都是你写的”
庞季一听这话茬,当即就有点虚。
他赶紧偷瞧了蒯祺一眼。
却见蒯祺整个人都错乱茫然了。
当初宛城一战的时候,蒯祺刚出使完朝廷回来,正在家里休养。
他招惹了袁曹相争的无妄之灾,正自叹倒霉。
刚好是对政务心烦的时候,更懒得多理会别的事情,所以对当时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不知情。
好不容易,蒯祺才从那只言片语中捋清了头绪。
然而,这里面透漏的东西,却让他不由大怒。
他恶狠狠的看着黄射问道,“你、你胆敢伪造刘荆州伪造公文”
“额。”黄射有点怂了。
就算他黄家再受信任,伪造一州州牧的公文和朝廷打交道,都是一桩大罪。
蒯祺身为荆州别驾,虽然实权不大,但是地位却不低。如今被此人知晓,难免有些麻烦。
蒯祺又一脸铁青的看着庞季,“还有你你竟然敢在公文中夹杂那些龌龊不堪的东西莫非你的满腹才学,只化作了这些丑事你怎么对得起伯父的一世英名”
蒯祺看着庞季,又是痛恨又是惋惜。
这些庞季可不干了。
别的也就算了,这件事他可太委屈了。
他当即也不掩饰,大声抗辩道,“姐夫你别瞎说,这根本就不是我的事儿主意都是诸葛亮出的,就连那小黄文也是诸葛亮口授的,我只是帮着写了写。”
“什、什么”
蒯祺身子一晃,有些震惊的回望诸葛亮。
诸葛亮正一脸无知的坐在那里摇着扇子,一双剔透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三个人。
蒯祺心头很是沉重。
他痛心疾首的回头看了庞季一眼,“山民,我万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不但行为龌龊,而且连点敢作敢当的勇气都没有竟然还想着把这样的丑事,推给诸葛亮。”
庞季听了这话,眼睛都直了。
蒯祺拿手对着诸葛亮一指,“他、他还是个孩子啊”
说着话,满脸的都是对庞山民的厌弃。
庞季真是要泪流满面了。
姐夫,你是不是瞎啊
庞季不和蒯祺纠缠,他直接气呼呼的对着诸葛亮说道,“亮亮,你给他说让这个家伙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自以为是”
他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诸葛亮,一张胖脸满是气愤。
诸葛亮略一思索,觉得这件事还是要以和为贵。
他很诚恳的劝道,“其实吧,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二姐夫。虽说黄射伪造了公文,二姐夫也写了小黄文,但是我们不用一兵一卒就让张绣和曹操反目,整个荆北不战而安。这里面的功劳可是极大的。”
蒯祺一脸不满的呵斥道,“亮亮,你不要替他说话了。”
庞季听了这话,一口老血险些要喷出来。
黄射心中的委屈更甚。
庞季怒了,索性不理蒯祺,一阵风一样从船舱里冲了出去。
众人都吃了一惊。
蒯祺的脸色微变,有些坐不住了,“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重话,他不会自寻短见吧。”
众人听了都很呵呵。
庞季的节操,他们还是很相信的。
那绝不是个因为面子,就会跑去自杀的人
就在蒯祺坐立不安的时候,庞季如同风一样冲了进来。
他把一包袱的文书,往诸葛亮案上一扔,“官文都在这里,你自己看吧”
蒯祺又惊又怒,赶紧阻拦,“山民,你怎可如此胡闹”
庞季索性丢开斯文,胖胖的身子往前一撞,顶了蒯祺一个站立不稳。
接着两手一搂,将挣扎不已的蒯祺搬起,直接风风火火的出了门去。
庞季一走,众人迅速从愣神状态中恢复。
接着一起催促诸葛亮,“快看”
诸葛亮争分夺秒的将包袱打开,目光在一份份的公文上扫过。
众人正期待的看着诸葛亮,期望他找到什么致胜的线索,却见诸葛亮眉头一皱。
直接将手中的一封公文扯得稀碎,“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难怪会被人当棋子”
刘表倒是很有卧薪尝胆,以待来日的决心,在表文中委曲求全,对曹操很是恭维。
然而这番枭雄做派,却根本不合时宜。
蒯祺挣脱了庞季,刚奔回来打算抢救公文,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顿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在那里。
别说不辱使命了。
如今,使命还没开始,就已经折戟沉沙了
曹操的拒纳和袁绍的威胁,恐怕都没有眼前这件事,更让蒯祺崩溃。
蒯祺怔怔的看着那些碎片,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看到蒯祺如此悲伤,诸葛亮也有点不淡定了。
蒯祺毕竟不是二姐夫庞季那种货色。
诸葛亮只得轻咳一声,振振有词的说道。
“姐夫,你放心好了,这公文留着不但没有什么用处,反倒可能会成为咱们荆州的祸根。我帮你撕了也是替你好”
蒯祺回过神来,气满胸膛的怒声喝道,“你胡说什么这可是主君给我的使命你轻这一页纸,就是轻我”
诸葛亮没想到蒯祺竟是这般端方,不过这丝毫改变不了他的看法。
诸葛亮冷笑一声,“上来就认怂,那还谈什么谈这岂不是把最大的让步,平白的扔了出去光凭这公文,就足以让荆州处于不利的地位了。不是我轻了你,而是这一页纸,轻了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