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终于还是在手机锁屏上按了那个自己曾经在本子里提到过的数字——131027。

褚云熙的微信界面跟很多业务繁忙的人一样，加着不少工作相关的群，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私信都没来得及看，余晨大致扫了一眼，大多数是问他身体状况，也有一些是云深集团的员工，跟褚云熙汇报一些工作相关的事情。

自己以前那个微信号是唯一的置顶，褚云熙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晨晨，我好想你。”

余晨看到的时候，手便忍不住抖了一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打开了那个对话框。

五年时间真的不短，消息记录长到翻的余晨手酸，也不知道划了多久才划到两个人的第一次对话，时间却不是五年前，而是13年刚认识那会儿的事情。

余晨还记得，当时是褚云熙主动加的他，加上之后便约他一起吃饭，美其名曰聊聊《不臣》这本书。

见面之后关于小说的内容当然是只字未提，褚云熙一直主导着两个人的对话，余晨心知肚明，却不说破，说来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之后也有过挺长一段时间的甜蜜时光的，只要不是褚云熙忙到不行，两个人大都会聊到很晚，要等到褚云熙在视频里逼着余晨迷迷糊糊说完晚安才肯结束一天的话题。

原来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甜甜的爱情啊，余晨翻着那些能沁到人心里的聊天记录觉得恍如隔世。

他也有些纳闷，时隔这么久，按说手机都不知道换过多少了，褚云熙竟然还能保留着原来的聊天记录。

不过这也不重要，反正混到他那种程度，额外做点什么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也不算很奇怪，只是明明是假的，却还坚持留着，是有些可笑的。

甜了那么几天之后，褚云熙便摊牌了，明知道自己所谓的感情就是一纸交易，余晨就算对褚云熙依旧有别的心思，也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跟他说些甜言蜜语的傻话来，更何况就算他说的出来，褚云熙也不见得有心思去敷衍，

于是之后便显得有些可笑了。

“回来吗？”

“来吃饭吗？”

“你少喝一点。”

发上七八条，才能换来对方一个惜字如金的“嗯”，那样的回忆太过难耐，余晨也不想再度回顾，索性全部略了过去，直到自己扔了电话卡之后——

褚云熙一开始的口吻可没有那么客气，在余晨走之后也不知道多久才气势汹汹地问了句：“你去哪儿了。”

之后又命令他赶紧回家。

余晨看着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这倒像是褚云熙会说出来的话，狂妄、自大、不可一世，只是这些气势汹汹的话，都因为自己没有回复而略显可笑。

本子的照片是态度转变的开始，余晨看着他打出来的那些颠三倒四的错别字就能猜到这人应该是喝多了。

他说：“余晨，你不是爱我吗？为什么说走就走？你不是想要拥有全部的我吗？现在我这么难受，你又在哪里？”

余晨早见过这人喝多了时候的狼狈模样，想着他说那些软话的时候的凄惨模样，心里头便止不住觉得有些潮湿。

他说：“晨晨，你回来吧，我以后不欺负你了。”

他说：“宝贝，别装了，我知道你肯定会看。”

他说：“晨晨，你说句话好不好，别不承认了，我知道你喜欢我，我有证据的。”

说完就发了那张照片。

还有证据......啧，什么口吻啊，简直幼稚的像个孩子。

余晨也不知道自己看着他那些话的时候为什么忍不住会笑，笑到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眼泪什么时候掉到了屏幕上。

五十九余晨发烧了

后面的很多很多条消息里，褚云熙说了不少傻话，甚至到很难过的时候还会发语音。

酒后的胡话，要比在医院里那些恳切得多，不用当着他的面，余晨也不用刻意伪装自己，索性一边听他的语音，一边抱着手机抹眼泪。

褚云熙说：“晨晨，我真是个废物，失去你之后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可是我、可是我根本就不敢去找你，郁欢那小娘炮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你又说你已经结了婚孩子都有了，我怕找过去而只能看到一副你与别人恩爱的画面，晨晨，你那么可爱、体贴、又善解人意，娶的人应该也很爱你吧？可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你跟别人在一起，怀里还抱着跟别人生的小崽子......光是想一想，都很难受，你怎么才肯回来看我一眼呢？可惜我就只敢、只敢对着手机自说自话。”

“晨晨，你知道吗？别人都换了好多手机，我一直都不敢换，生怕换了之后，就看不到咱们以前发过的消息了，后来乔栎看不下去了，告诉我微信消息可以迁移。我一直不敢看你住进宁山居之后的消息，今天换了手机之后看了一眼才发现当初我有多过分。晨晨，我真的好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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