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安心之余，那一声宝贝又让他心里头有些发颤。

从前他很喜欢褚云熙搂着自己在耳朵旁边一声一声叫宝贝，那时候褚云熙对他的态度极不稳定，热两天冷两天的没个定性，余晨总是担心失去，格外不安的时候，让他哄两句就又可以多撑一段时间。

没想到直到现在，这声音依旧对他有用......

余晨不喜欢自己这样的反应，却也明白，自己想要救母亲就不可能不跟褚云熙扯上关系，对母亲得病和自己未来的不安，让他越发迷茫，无奈之下只好低声求褚云熙：“你能不能不要安慰我了，我现在真的很乱。”

不做手术，母亲的后半生大概都要这样躺着了，做手术的话，有很大的可能会死，而且自己一旦欠下褚云熙这个情，以后大概再也没法儿跟他脱开关系了。

褚云熙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他说：“这样吧，你不要忧心我，只从你自己、从你家里的情况出发去考虑要不要做这个手术，我要追你自然会用我的办法，不会拿这种人情绑住你。”

只从自己的情况考虑也很难啊......余晨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决定母亲的生死，想来想去也是一片浆糊，沉默了好半天他问褚云熙：“刚才那位刘博士说他们不能随便出来，如果我想给我妈做手术的话，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跟褚云熙之间从来都是钱货两清的交易，哪怕习惯使然，也没法相信褚云熙所谓的不会拿人情绑住自己，与其让他谋算未知的东西引得自己忐忑不安，倒不如早些算清楚的好。

褚云熙以为他是在问自己要怎么再次请两位博士过来，就安慰他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余晨摇摇头：“既然说好不会用人情绑住我，那还是早些讲清楚吧，我该付出什么代价？还有，能不能麻烦你先问问手术费用，我得想办法筹措一下，不管做不做，总要先凑出来钱才行。”

褚云熙压根就没想着要余晨来出这个钱，这种手术的费用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用看在眼里，他又怎么会让余晨去出这个钱。

他苦笑一声：“晨晨，你一定要跟我算这么清楚吗？”

余晨也是看见褚云熙的表情，才意识到这笔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犹如天价的钱，对与褚云熙而言连个小数目都算不上。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一声，反问褚云熙：“为什么不算？褚云熙，你看，生活中的一点一滴都在提醒我们彼此的差距，就算没有原先那五年我们之间也是天堑，只是五年前我还幼稚，没想透这些事罢了。”

五十四是我欠你

褚云熙觉得自从和自己分开之后，余晨的变化可不止一星半点。

之前看他比以前瘦了很多，脸上多了些沧桑，总觉得心疼，相处久了又发现这家伙只是外表虚弱了很多，内里却要比以前锋利。

就像是自己养的一只稚嫩的只会眨眼卖萌的小兽丢到外面之后学会了用利爪来保护自己。

余晨懂得自我保护好是好，可让褚云熙难受的是，这自保每一爪子下来都会剌伤他。

“晨晨，没有什么天堑，我承认我们之间是有些不同，但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个小水沟，你要是不敢跳我就抱着你，就算有什么困难，也有我在。”

话说的漂亮，可惜对余晨而言，最难跨过去的是褚云熙给自己种下的印象，就算他真的有能力填平所有的鸿沟，余晨也不相信他会为自己去承担压力。

就算现在褚云熙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那也难保以后有了难处，他不会在中途把自己扔进沟里，更何况如果褚云熙对自己是认真的，为什么对黎晟的存在只字不提。

“褚云熙，我不想和你争这个，代价你不肯说的话先谈一谈手术费用的事吧，你说不会用人情绑住我，那我就更没有道理让你来付这笔钱了，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以后也不会是，所以不管不把那笔钱多不看在眼里，我都不想欠更多了，毕竟我得以我自己的世界观来衡量一切。”

说这番话的时候，余晨有些庆幸自己在前段时间重拾了小说，他那些合约陆续到期的书一驻进新网站便立马带来了一笔可观的收入，新文数据也很漂亮，至少在短时间，他不用再像之前那么艰难了。

褚云熙不知道余晨有了新的收入来源，意识到他跟自己的差距之后，更觉得余晨根本没有办法凑出钱来：“你都已经这样了，还要逞强吗？刘博士这一类人的手术费用根本就不是市场上的价格可以衡量的，你连阿姨的住院费都快拿不出来了，又拿什么凑足这一笔钱？我都说了不会让你付出任何代价，你为什么就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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