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在丹城，她会照顾我的，从叶城飞丹城也就两三个小时，你要是想我了可以来看我啊。”

郁欢噘着嘴说：“就算这样，也不用那么急着走吧，我过两天就有空了，陪你回去正好还能见见阿姨呢。”

两个人说着埋头进了电梯，余晨知道自己走的匆促郁欢不大开心，还解释说：“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我爸的祭日快到了，我本来就打算……”

话说到一半，余晨突然顿住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会在电梯里遇到褚云熙和黎晟。

世界那么大，怎么偏偏就在医院的电梯里遇到了，他瞬间就懵了，脑海里蹿出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念头，最后呆呆跟着郁欢手上的力道挪了挪，一句“我陪他来检查身体”压在嗓子眼上愣是没说出来。

倒是黎晟觉得奇怪，盯着余晨看了一眼先开口问褚云熙：“云熙哥，怎么了？你们认识吗？”

褚云熙看陌生人似的淡淡扫了余晨一眼，微拧了一下眉毛：“不认识。”

余晨看的明白，那是警告，要他机灵点儿别乱说话，他呆呆垂下眸子，愣在那里连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挪，只觉得电梯里的空气稀薄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短短几层楼漫长的让人绝望。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电梯“叮”的一声停住，褚云熙像是松了口气，对黎晟笑了笑拉着他的手从余晨身边擦了过去，头也没回的走了。

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为什么偏偏要在最后关头，用他最不希望的方式见面……

为什么会这么难堪……

亏得他还担心自己出现在产科的楼层不好解释，也不想想，褚云熙怎么会在意他为什么来医院。

一瞬间余晨只觉得五脏六腑坠坠的难受，整个人撑不住扶着电梯里的扶手蹲了下去。

郁欢被一句不认识气的差点儿冲了上去，最后却还是没把余晨一个人扔在电梯里：“晨哥，你怎么样？褚云熙他太过分了……”

“别说了，”余晨颤抖着身子紧紧攥住郁欢得手，“欢欢，算我求你，别再说了……”

四我不想让他知道

郁欢有多少气，看着余晨这模样也都使不出来了，沉默了好半天，才把余晨扶起来说：“算了吧，晨哥，褚云熙他不值得你去爱。”

余晨并不是很想叫郁欢太过担心，缓了一会儿才有些艰难地开口说：“欢欢，我没事，咱们走吧，再晚赶不上飞机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是恨不得自己能插上翅膀现在就离开这座有褚云熙的城市，这辈子都不回来。

郁欢知道他心里难过，叹了口气默默陪着余晨离开医院，到最后也没说出来挽留的话。

余晨有多喜欢褚云熙这些年没人比郁欢更清楚了，所以郁欢也理解他如今有多想离开。

飞机其实还早，到机场后还有些时间要等，余晨从早上就没吃饭，郁欢不大放心，非要他吃点东西：“你就算为了宝宝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这个面很清淡，吃一点吧。”

余晨听见为了宝宝几个字，机械性的吞了两口面，眼泪毫无预兆的就掉了下来。

他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在想，走的时候要打个电话给褚云熙，求他看在五年陪伴的份上来送送自己。

原来，这五年陪伴着褚云熙的从来都不是他余晨，原来他的这五年真的都只是一具像黎晟的躯壳。

余晨平时是个挺坚强的人，受了委屈也不会表现出来，郁欢从来没见他这样过，慌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一边递纸一边气呼呼的骂褚云熙不是东西。

余晨抹掉眼泪摇摇头：“不怪他，从一开始就是交易，是我自己太没数了。”

“晨哥，你别这么说……”

两人正说着，余晨电话响了，是褚云熙的专属铃声。

他刚冷静下来的心脏突然又狂跳起来，从兜里往出来掏手机的动作都有些慌乱。

郁欢一看就知道是谁，忍不住气呼呼说了句：“你还接他电话干什么？”

是啊，还接他电话干什么？余晨接电话的手突然顿住，待在原地，静静等着铃声自己停了。

几秒后，褚云熙发来一条短信，七个字将余晨刚刚暖起来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我不希望他知道。

可笑他前一秒还在想，褚云熙打电话来会不会是想解释一句，或者问问他为什么去医院，哪怕给两个人的关系画个句号，总好过只把他当做空气。

结果还不如当空气呢。

余晨笑了一声，把褚云熙知道的那张手机卡拔了随手扔垃圾桶里，有些无力的扔下手机，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宝宝，对不起，我没能让你生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

郁欢看他伤心，小声叫了声：“晨哥……”

余晨突然抬起头冲他笑了笑：“欢欢，你放心吧，我想明白了，以后会照顾好自己的，这些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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