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7章女扮男装：权臣们的掌心娇（88）

他不知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说她与谢家那两兄弟的关系不清不楚。

那两兄弟，当然也包括了谢北息。现如今，娇阳与牛头脸的关系是摆在明面上来了，京城里几乎人尽皆知，皆是不敢言。

与谢北息的事情还比较隐瞒，没几个人知道，牛头脸有些不确定，这不特地带着人来，在他宣誓主权。

看到没看到没，你心心念念的人有主儿了！既然都要走了，那就别肖想不属于你的女人，早点死了贼心！要不是这样，他还懒得来这一趟！

牛头脸摆着一张臭脸，胳膊从后面伸过去，揽住娇阳的双肩。看着谢北息的眼睛恨不得黏在娇阳身上的样子，嘴里冷哼一声。

还说什么这次离开京城，最舍不得的人就是自己呢，要他看是令有其人吧！

娇阳有些失笑。她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红火又耀眼的太阳，之后又怎么可能看得上灯光呢？

所以灯光，你去夜里吧，那里是真正需要你的地方，在白天里，我们已经有太阳了。

“骄阳，你.”

谢北息眼眶有些红了，下意识想要道歉。他那天喝醉了，后面陆陆续续记得对他做的事情，他不是有意冒犯的，他在自己心里，是遥不可及孤傲不能亵渎的月亮，与兄长天生一对，却是自己这辈子注定过不去的迷瘴。

道歉的话还未出口就被打断，娇阳暗自瞪他一眼：没看出她与牛头脸正在热恋期吗，说这些煞风景做什么。真不会看人脸色，难怪都在京城那么久了，还不能讨他兄长喜欢！

牛头脸狐疑的目光反复扫过两人。

娇阳假意关怀谢北息几句：“你哥见你要走，非要拉我过来一起看看。其实你哥这个人吧，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说你了，就是小爷我当时跟他刚认识的时候，也被你哥气到对他退避三尺，后来随着我们长大，才慢慢发现了对方的好。

所以你到了边关，对着那些将士们，千万不能说你哥的坏话。你们都是谢家的人，哪怕不处在一块儿，命运早已将你们连结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知道了吗？”

牛头脸看着她，脸色逐渐暖了起来，记忆回到了几年前，与她初识的时候，还有之后与她相处的朝朝暮暮。

眼眶渐渐地红了，鼻头一酸。

奇怪，怎么现在就开始回忆了，他们明明才刚刚开始，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用来当做回忆的素材。

牛头脸偷偷地摸了摸眼泪。

娇阳懒得揭穿他，吩咐后面的下人把这次准备的东西送上来。一些吃的，还有金银细软。

并不贵重，甚在心意。有什么比庶子出城，嫡子相送这件事更威风的呢？从此以后，广平侯府两兄弟不睦的谣言不攻自破，那些背地里想借此大做文章的人，也再也没了后路。

广平侯府依然是广平侯府，如同府里的铜墙铁壁，坚不可摧、攻不可破。

谢北息拿着手里的包裹，眼眶越来越红，视线模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

“兄长.”

牛头脸被这一幕搞得要起鸡皮疙瘩，刚刚内心被激起来的感性也散了个一干二净，连忙摆手：“行了行了，东西你也都收了，快点儿从哪儿来往哪儿去吧。小爷我还赶着跟我家娇阳过二人世界呢！

到了边关，要有什么事不要憋着，受了气更不要往肚子里咽，广平侯府永远是你的后盾。”

“兄长.”谢北息不停地哭着，身高八尺的男儿，还从来没有如此，哭得那么泣不成声。

临行前，他最后转头，往身后望了一眼，目光落在那抹白色的身影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骄阳好像变了，好像比以前安静，又好像也不是安静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而且那种感觉，好像是兄长带给他的。

不过他没有说，因为他要是说出来，骄阳会生气，他直觉他会生气。

他不想让他生气。

“驾！”

谢北息转过身，在黄昏之中，纵马离场。

太阳渐渐落下来了，他不停地驾着马，再也没有回头。

没有回头是害怕回头，其实比起他来送他，他更希望的是看不到他，因为这样他就能骗自己，他只是去了另一个有他的地方。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回头，不要回头

回府的路上，两匹马一前一后疾驰，追着面前的影子，街边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

“牛头脸，然后再来比一比谁先到好不好，就像小时候那样！”娇阳手里执着缰绳，笑眯眯地问道。

还没等到回答，她已经往前面飞驰而去。

因为她就像几年前一样自信，相信牛头脸一定会来追她。

他在后面嚷嚷：“比就比，不过你怎么还像几年前一样喜欢耍赖！”

“什么耍赖，小爷那是给你留面子，让你输得不那么难看！”

“行呗行呗，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牛头脸笑嘻嘻地追上。

“去你的！”娇阳冲他扔了块石头。

牛头脸把头一偏，轻松躲过，勒着手里的缰绳，纵马狂奔，脸上满是笑意：“和小爷比赛还敢分心，信不信我这次不让着你？”

娇阳白眼一翻：“行，你倒是来一次不让着我的呀！”

两匹马一前一后，伴随着黄昏，伴随着日落，从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到如今已经成年。

他一直追着她的马，没想到这追着追着，就成了一辈子。

萧北恒待在昏暗的房间里面，药水在脸上敷了一阵，然后揭下那一层丑陋又狰狞的面具，露出来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他看着手中那一层厚实的人皮面具，一寸一寸地摩挲，不断回忆甚至回味那天她的手指一点点触摸上来时的感觉，陷入呆怔。

这些年，她一直在自己耳边喊着喊着，喊得他都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对了，他是萧北恒。

严格来说，他也不是萧北恒。他是谁这些年来，连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楚。

本该早已被深埋入土的秘密，沉睡中的记忆被唤醒。真正的萧北恒在六岁那年死于大火，死时面容俱毁，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没有完整。

而他，在最开始，只不过是个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