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周围的白色让他压抑地厉害,空落落的,安静地可怕,转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孩,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在一片苍白之上只有那细长的黑色睫毛分外的惹眼,阳光落在她的脸上,留下一片灰暗的剪影。她很瘦,裸露在被褥上的手臂只剩下皮包骨,青色绿色的血管在他的这个位置都能看的清楚分明,支架上的的吊瓶顺着软管流下,他感觉很冷,冷到有些发颤,仿佛吊瓶里的一罐冰水,流尽的是他的他身体。
她的身边坐着一个男人,下巴的胡渣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剃了,满脸的憔悴无助,眼眶微红,应该是刚刚哭过了,他的鬓角已经有些发白,不知看了床上的女儿多久,然后双手交握支撑着额头,他好像听到了泪水滴落地板的声音,一样的冰凉。
天气渐渐转凉,外面的树叶已经慢慢地变得枯黄,偶尔听到外面风刮过玻璃的声响,母亲去外面给父亲打电话了,应该是跟父亲说一下我现在的情况,那女孩的父亲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格外的安静,安辰目光转向女孩,他清楚地看到她的睫毛在微微颤抖,是要醒了?
平诗画睁开眼睛后就感觉身一阵疼痛,还好,没有承受不了,这种疼痛她已经习惯了,应该是抢救后的疼痛还没消失吧。
“你醒了?”一个声音打破这份寂静,平诗画疑惑地转头,“你是?”
“我叫安辰,新来的。”安辰有些拽拽地说到。
平诗画噗嗤一笑,这个介绍好像恶霸到了新的地盘在宣誓自己的到来,她只是轻轻一笑,但是身跟着有些抽痛,就连嘴角的笑意也有些勉强。
“你好像病的很严重。”安辰微微皱眉,他觉得对面的那个女孩就像一块很薄很薄的玻璃,好像稍有不慎,就会变成碎渣。
“大概是吧。”她的嘴角依然带着微笑。
阳光透过窗户,抚摸着病床上的女孩儿,暖暖的,在女儿身上覆上一片光辉,安辰不由得有些看呆,面前的这个人,就好像一个被折断了双翼的天使,即使没了翅膀,还是那么坚强地笑着,她的笑真的很让人着迷。
大概是太过无聊太过寂寞了吧,两个人有时候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两人的家长也有些熟络起来,通过母亲才知道,原来她的妈妈就死于白血病,因为遗传,所以也无可避免地像她的妈妈一样,但是因为提前检查出来,所以还有一线希望,为此,她的父亲也暂时休假让他的弟弟代替管理家里的大小事务和公司,身心的认真照顾着,这个男人已经失去了最爱的妻子,现在他的女儿也生病垂危,真是世事难料。
一整个秋天,他已经看见看到平诗画推出去过三次,好在,最近病情终于有些好转,渐渐地,他们的关系更加地熟络起来,虽然他们两个年龄相仿,自己比她早出生仅仅一天,但是他觉得,平诗画更像个姐姐,大概经历过好多次生死,所以更加的成熟冷静,不管什么情况都能平常心去看待,偶尔自己也会向她撒娇,虽然自己也不小了,但他绝对不会承认从没不好意思过。
她真的很喜欢摸他的头发,自己天生有着一头微卷的卷发,自己的父母都是直发,这大概是基因突变吧,他也解释不清,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诗画喜欢他的卷发,她说软软的,很舒服。
自己最近的病情有些恶化,母亲也因此满面愁容,就连一场忙碌脱不开身的父亲,也在那晚抽身来看了一眼,那时他很痛,那种骨子里的刺痛让他疼痛又无力,虽然他禁闭着双眼,但他能感觉到自己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这时,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穿过发丝,凉凉的,但是很舒服,不知道为什么,疼痛有些减轻,大概注意力被转移在了那只手上吧,我猜,那是是诗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