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扛着莫小则要进石门,支湃大吼一声“我跟你拼了”冲了过去,村姑回身一脚,支湃像断线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哼,不自量力!”村姑刚要关石门,就见一黑影站在了洞门口。
村姑放下莫小则,问了一声:“你谁呀?”
黑影像燕子一样飞进来,左手一块石子打灭了蜡烛,右手一圈直奔村姑面门,黑暗里村姑喊了一声:“来得好,让你看……”
后边的话没喊出,就像山倒一样躺在了地上。
黑影掠出,消失在洞门外。
支湃点灯一看:“好厉害!这丑家伙被打到了,哎呦,黑衣人把莫小则也带走了。”
就听村姑身下有人呻吟:“我在她身底下呢,快把她挪开!”
韩鬼晃着大脑袋嚷:“给我解开,我弄死这丑玩意儿!”
莫小则被支湃拽出来后摆摆手:“别伤她性命了,惹官司干嘛,咱走吧。”
一行人怏怏不乐的回到了客栈,伙计忙把饭菜端上:“客爷,我去隔壁天香楼给您几位端了几道菜,有荤有素,有凉有热,有菜有汤,您慢用。”
莫小则点点头,坐在桌旁却不想动筷子,他问伙计:“你们这儿有向导吗?我们爬山迷路了。”
“有是有,但是得等到初五之后,明儿就大年三十了,谁也不会出门啊!”
韩鬼加了一块肘子肉,放到嘴里。
“您还真得带上向导,这山看着不高,岔路哪哪都是,还有啊,如果您各位遇到了一个女强人,一定得回答仙人洞里何仙姑最美,要不然,嘿嘿……”
韩鬼嘴里的肘子肉愣是没咽下去。
支湃捂着胸口:“那女强人是怎么回事儿?官府也不管吗?”
“嗨,别提了!这姑娘生下来的时候,差点把产婆吓死,然后就被她爹娘给扔了,大难不死,被一个尼姑捡了,尼姑身怀武艺,她长大以后一膀子力气,又学了内家功夫,可脑瓜子还是不灵光,尼姑后来就走了,她也没地方去,在一个山洞里藏身,你说老天爷也是而不是瞎家雀,一个月黑风高夜,一伙强盗去山洞里避雨,黑灯瞎火的,竟然把这姑娘给凌辱了……”
“呕……”韩鬼嘴里的肘子肉还是吐了出来。
“你看把这位爷气的!后来,这丫头食髓知味,见天去找青壮男子,还四处问,天下谁最美,要是答不对,那就坏了。据说这夜叉力气大,而且巨丑无比,我是没见过,您各位多加小心吧。”
钱串子仰天说了句:“你******不早说。”
莫小则忽然想起什么,他问小二:“店家,我们入住以后,还有别人也住在这儿吗?”
“哎呦,我没想着瞒您,还真有一位,不过您放心,住两天就走,不耽误我伺候您几位!”
“新住进来的是不是一个黑衣人?”
“那倒不是,是个黄面书生,估计和您几位一样,也是来游山玩水的。”
“噢,你下去吧。”
“爷,明儿是除夕夜了,您需要什么,就早点吩咐,一准儿给您办好了。”、
“好,多谢。”
呼延秀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支湃:“这是道长临别时给的,治疗跌打损伤的,你吃了吧。”
支湃一看:“哎?这不就是麦丽素嘛?”
第二天天色刚亮,外边鞭炮齐鸣,过大年了。
五人换了新衣,伙计把早饭端到了莫小则的房间里,大家也都聚了过来,韩鬼骂道:“大过年的,你怎么不上点酒啊?你比钱串子还抠门!”
“爷,话不是这么说,上房那黄面书生把我们店里所有的酒都包圆了,我中午前再去隔壁酒楼给您淘换一壶。”
“一壶可不够,晚上我们还得过年呢。”
“行,肯定管够。”
伙计刚要退下,外边有人敲门而入,一个黄面书生搬了一坛酒走进来:“小生实在孟浪了,不知店家里还住着您几位,我嗜酒如命,把酒全给包了,方才听到屋里有动静,这才知晓,这坛酒权当我谢罪赔礼了。唐突之处,万万见谅!”
莫小则伸手摸银子,黄面书生一摆手:“您可别,我一个人在这儿过年怪冷清的,屋外有动静,有人吃饭喝酒聊天,我心里也踏实,您几位吃着喝着,小生退下。”
黄面书生退身而去。
“这谁家公子哥啊,大过年不回家,出来自己喝酒。”钱串子给大家斟满酒唠叨道。
呼延秀把自己的酒碗递给了韩鬼:“这书生看着挺面善的,但是他偷瞄我。”
“谁让你长得好看呢。”韩鬼仰脖刚要喝,被莫小则一把拦住。
“干啥?”韩鬼莫名其妙。
莫小则端起酒碗用舌尖舔了舔,把酒倒掉,却喊了一声:“好酒,痛快!”然后用手指了指窗外,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这样一来,连韩鬼都看懂了。
支湃敲着桌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莫小则大声问支湃:“支兄,你可知道这方圆几百里最美的女子是谁吗?”
这话问的支湃一激灵,不明白莫小则的意思,但也顺着说:“不知道啊,兄弟你百花丛中过,你得给哥哥说说!”
“不敢不敢,家花有家花的甜,野花有野花的嫩,可最好的,还是那梅花!”莫小则说的头头是道,“小弟我尝尽百花蜜,可我听说,在这羊头山上羊涧旁,有一个山洞,洞里独居了一个女子,哎呦,倾国倾城,很高冷,但是冰美人别有一番滋味,这就是梅花!”
韩鬼一愣:“啊?那姑娘是一般人能有福消受的?”
呼延秀赶紧把一个鸡腿塞到韩鬼的嘴里,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没错,一般人消受不起,我可得尝尝,据说她一人住在洞里,哈哈,等今夜晚间,趁着外边爆竹齐鸣,我去品尝一番。”
钱串子赶紧给帮话:“怪不得大过年的,您带我们几个来这儿,你享受完了,可别忘了我们几个!”
“同去,同去,来,喝酒!”莫小则一边说,一边侧着耳朵听窗外。
众人心有灵犀的举起酒碗碰撞,却都把酒倒了。
又喝了三轮,莫小则说了句:“我这头好晕,我得出去方便一下,你们喝,接着喝。”
话没说完,莫小则咕咚倒在炕上,其余几个人也都假装昏死过去。
这时,门开了,黄脸书生狞笑着走进来,先是捏了捏呼延秀的脸:“妞,哥哥先去山上尝梅花,等我回来再好好疼你啊,你们醒来的时候,都大年初一啦,到时候哥哥给你压岁钱。”
说完,他关了房门,走了。
莫小则听脚步声走远,坐起身吩咐韩鬼和支湃:“去伙计房里看看,小心他们是一伙的。”
不一会儿,韩鬼二人回来了:“伙计也昏倒了。这酒里有什么呀?”
“蒙汗药!书生是采花淫贼。”莫小则又闻了闻那坛酒。
呼延秀夹了一箸黄瓜豆腐丝:“他去了山洞,谁采谁还不一定呢!”
众人救醒了伙计,把事情缘由简单说了一番,伙计一听,背起行李就往外走:“几位爷,我还想多活几天呢,我先回老家了,你们自己伺候自己吧。”
吝啬的钱串子一伸手:“把银子留下。”
伙计掏出剩下的银子,一溜烟的跑了。
偌大的客店就剩下这五个人了。
下午,众人分头出去采买,临近傍晚,饭菜、窗花、春联、爆竹、酒水都已置办齐全。
晚上宴席间,钱串子慨叹道:“往年的这时候,就是债主登门要钱的年关,可今年不一样,下午我去赌坊押宝,赢了二十两,哈哈,今年我要行大运啊!”
支湃吃着鱼跟着感叹:“往年的这时候,我正在看着春节联欢晚会,发短信给亲戚朋友拜年,外边礼花弹齐飞,屋里一家人斗地主……”
大家像看怪物一样盯着自己,他喝了一口酒:“当我没说行了吧?”
呼延秀和莫小则都想起了爹娘,闷头没说话。钱串子问韩鬼:“洋毛子,你往年过年都是怎么着啊?”
“我们那没有这个年,但是,今天是我最期待的一天!”
呼延秀问:“你就这么盼望着能在异国他乡过一次大年?”
“nonono,今年支湃大哥给大家准备了一场盛大的party!”
“怕啥?”莫小则没听懂。
“说了你也不懂,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莫小则放下筷子:“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支湃,你又做啥妖了?”
支湃挑了挑烛芯:“今天咱们逍遥一次,喝醉了酒,看场艳舞!”
呼延秀忙问:“什么是艳舞?”
韩鬼迫不及待的给解释:“支湃从街尾那家‘满春院’请了六七个姑娘,一会儿过来给咱们吹拉弹唱!”
呼延秀摔了筷子:“过分!”
韩鬼沉了脸:“要是你敢给搅黄了,你就去唱!还有啊,支湃大哥还教那家的头牌姑娘一种舞!”
钱串子不屑的说:“支湃会跳什么舞啊,教的什么?”
“脱衣舞!哈哈哈……”韩鬼笑的直蹬腿,“姑娘伴着音乐,穿一身轻纱薄裙,然后一件一件把衣服这么……”
呼延秀用力的捏住了韩鬼的嘴唇。韩鬼甩头:“你不看就去睡觉!”
莫小则摆摆手:“我也不看!”
“爱看不看,你俩不看你俩去睡!”韩鬼一语双关的随口一句话,说的莫小则和呼延秀都尴尬万分,还真不敢离席而去了。
用罢酒席,撤去桌子,韩鬼忍不住的朝门外张望,没过多久,门外有满春院的小厮搬来了琴萧笛鼓,六名粉衣少女各持乐器,演奏开来,可能是因为过年的缘故,笛萧之声充满了喜庆,节奏也很快,支湃闭着眼跟着哼唱:“咱老百姓,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
韩鬼只盯着姑娘的脸,半晌都不眨眼。
钱串子听着曲子,数着赢来的钱,脸上也乐的没抬头纹了。
呼延秀气鼓鼓的不看,旁边的莫小则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盒子,打开来是一支和田红玉簪子,在她面前晃了晃:“下午去买窗花的时候顺便买的,我给你戴上。”
呼延秀惊喜的问:“给我买的?”
“那是当然!过年了,你也喜庆喜庆。”
“花这冤枉钱干嘛,我这竹簪挺好的呢。”话虽这么说,呼延秀还是扭过头去,任莫小则给她戴。
“你俩闭嘴,别说话了,不愿看就去睡觉去!”韩鬼怒斥,“看看,主角头牌来了!好!”
随着韩鬼的一声叫好,一个身披黑纱,黑幔遮面的女子款款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