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秀星夜来访,和关婷唇枪舌剑的互怼,莫小则把俩人劝住,问其来意。
“公子,此刻九灯门在泫城内放火杀人呢!”
“啊?官府也不管吗?”
“官府已经被烧了,据说,九灯门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培养了一个歌姬,那个歌姬唱歌能摄魂夺魄,但是,却被官军用炮给轰死了。所以他们恼羞成怒,到泫城烧杀掳掠。”
呼延秀的声音发颤,看来是惊吓过度。
“你不说官府和九灯门是一伙的吗?他们怎么会烧了府衙?”
“我也不知道。”
没容等莫小则反应,关婷接话道:“那个歌姬就是我们轰死的,现在你知道官军和九灯门势不两立了吧?明日,我们把军队开到泫城也就是了,你赶紧回去吧。”
呼延秀理也不理:“公子,妖教把泫城大牢攻破了,释放了很多犯人,然后又一把火烧了牢房,莫夫人应该是关在牢房里,所以,我这才来找你!”
莫小则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你怎么不早说!”
“她老和我吵!”呼延秀一指关婷,关婷哼了一声没接话。
莫小则拉住呼延秀的手:“走,你上马,我去找匹战马!”
“我不敢,不敢自己骑马了!”
“等会,你不是骑马来的吗?怎么又不敢了?你什么意思?”关婷以为呼延秀在邀功撒娇,赶紧质问。
呼延秀还是不理关婷:“公子,我没说谎,来的时候,在路上我看到了很多孤魂野鬼,是真的很多,非常非常多!我……我怕!”
莫小则这才知道了呼延秀为什么脸色苍白,浑身哆嗦,她不是冻的,是吓得。
关婷一撇嘴:“一派胡言,哪来的孤魂野鬼,就是有,你能看到?”
莫小则瞪了关婷一眼,拉住呼延秀的手:“走,咱俩同乘一匹马,你闭着眼抱着我的腰。”
莫小则拽着呼延秀急匆匆的走了。
关婷都看傻了,她万万没想到在新婚之夜,莫小则会扔下自己就走了,她气的把茶杯摔在地上。
支湃明白过味儿来的时候,莫小则已经打马出了营寨。
支湃问关婷:“你还不走,等什么呢?”
“走?去哪?”
“去泫城里救你婆婆啊。”
“我不去!”
“不去也好,那你早点歇着吧。等明天去吊孝的时候,你记得换身衣服,说不定莫小则也被贼人弄死了,到时候,你这小寡妇到坟头上哭去吧。”
每次支湃说完话,关婷都想弄死他,可每次又都没法反驳。关婷从墙上摘下宝剑:“你先出去,我要换装。”
两百名亲兵侍卫受召集而来,举着火把直把关婷帐前照的白昼一般,关婷换上了银盔银甲,她提剑骑上雪白驹,看了看支湃。支湃扳鞍认蹬,跨马而上:“兄弟们,跟我来!”
马嘶人沸,一众人快马加鞭出了营寨,在官路上,支湃只觉得耳畔生风,雪屑打在脸上凉嗖嗖的,身后只有马蹄和打马的吆喝声。
从高处看,就犹如一条火龙沿着官道在飞驰。
直走了二十几里路,在一个岔路前,支湃勒住马:“吁……”
关婷和士兵也随着停住脚步,关婷从腰间拔出宝剑:“怎么了?”
支湃挺直腰板坐在马上,看着苍茫的夜色,他面沉似水,左手握着缰绳,右手攥紧拳头,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关婷从来就没见过支湃这么严肃,她紧张的看了看四周,身后士兵也警觉的拔刀或摘弓。关婷想起了呼延秀说的一路上都是冤魂恶鬼,后脊梁也有些发冷,她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埋伏?”
支湃摇了摇头:“少将军,咱俩认识的时间不长,所以,你可能不太了解……”
“了解什么?”
“我是路痴,我迷路了。”
支湃这句话说完,就听有士兵大骂:“他奶奶的,刚才我就觉得路走错了,我还以为这小子知道什么近道儿呢!”
关婷真恨不得一剑把支湃刺死,她拨转马头:“向导官带路,快……”
此时的莫小则,早已到了泫城,城门无人值守,进了城他就看了西南方向火光冲天,他提马直奔起火处。
起火的地方正是泫城大牢,此刻,很多衙役、牢头、
附近的居民都在拼了命的救火,负责指挥的人身穿青色常服,头顶乌纱。
呼延秀一指:“那狗官就是县令徐岩徐兆石。”
莫小则催马向前,县令身边的兵丁拦住二人:“什么人?不要再往前。”
二人下了马,徐岩回头一看,一个满脸焦急的新郎官,后边的女孩他倒认识:“这不是呼延家的闺女吗?大晚上不睡觉来这儿干什么?”
“狗官,亏你还认得我!你初来泫城时,我爹见你清廉爱民,你府库里的兵器都是我爹熬着夜给修的,到头来,你翻脸不认人,斩了我爹!”
徐岩一个激灵:“什么?你说,你是说……”
旁边一个留着狗鼬胡的师爷点点头:“大人,确实是您亲自下令把铁匠给斩了!”
徐岩目瞪口呆。
狗鼬胡凑过来:“姑娘,妖教九灯门的人不知用了什么迷药,这一个月里,大人所说所做都是他们所为,大人什么都不知道。说了你可能不信,但,前一阵子,太爷真的好像被附体了一样。”
呼延秀和莫小则一下全都明白了。
莫小则给县令施礼之后问:“太爷,我母亲被冤枉,可能关在了大牢,不知道是否……”
徐岩摇摇头:“唉,我一点都不记得。”
“那早前关将军派人来营救,你把使者骂走,你也不记得?”
“哪有此事?”徐岩出了一身冷汗,“关将军是从一品,我区区一个七品县令,怎么敢辱骂将军的使者?”
旁边的狗鼬胡嘬着牙花:“呃,大人,使者是您给轰走的!”
“大户赵家员外冤枉我娘是九灯门的人,说是押到了大堂上,您没印象?”
徐岩回头看了狗鼬胡一眼:“刘师爷,赵家的管家和你有亲戚,可有此事?”
狗鼬胡摇摇脑袋:“并无此事,难道赵家把人关到了自家?”
莫小则和关婷翻身上马,徐岩出手相拦:“且慢,是非自有我来公断,你们别去找麻烦,赵家在朝廷里有人,小心吃亏!”
呼延秀回头看了徐岩一眼:“大人,是我错怪你了。不过,我家公子现在已经是关将军的乘龙快婿,谅他赵家也不敢放肆。”
莫小则骑马到了赵府门前,就听里边人喊狗叫,门房里也无人值守。他们走进去一看,只见赵府后院也着了火,家丁丫鬟老妈子都上阵救火,后院的一溜房子都烧成了废墟,空中飘着焦炭的味道。
赵管家满脸黑烟的正嚷嚷着,突然看见了莫小则和呼延秀:“是你?”
莫小则下马问:“我娘呢?你们把我娘关在了哪?”
赵管家心虚的看了看烧成灰烬的房子:“你娘在哪儿我哪知道?谁让你进来的,来人,把他们轰出去。”
赵管家的话音还没落,莫小则的马鞭就已经抽到了他的脸上。
“我娘到底在哪儿?”
“****的小叫花子,来人,把他俩都捆起来,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赵管家捂着脸大骂。
十几名家丁冲过来就要捆人,有人痰嗽一声:“把谁捆起来?”
赵员外和夫人走了过来。
赵管家赶紧告恶状:“老爷,这小子来这儿撒野,你看他把我抽的。”
莫小则冷眼看着赵员外:“我们母子救了你家孩子,你们不说感谢也就罢了,反而恩将仇报,诬陷我娘是妖教之人,我问你,我娘到底在哪儿?”
赵员外哼了一声没说话,旁边的夫人搭话道:“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叫花子来我府上讹诈?谁认识你是谁啊,你说的话得有凭证啊!”
“你叫来你家二奶奶,她自肯为我作证。”
“什么二奶奶三奶奶的,我家员外爷是曾经纳过妾,不过前些日子早就休了,难道她和你还有来往吗?”
莫小则气的肺都要炸了。
赵管家在旁边吩咐:“你们几个愣着****呢啊?还不抓人?”
十几个家丁刚要往上冲,呼延秀大喊:“慢,我家公子是关湛将军的新姑爷,我家少奶奶是关湛之女,你们敢!”
赵员外和管家都是一惊,再仔细一看,莫小则身上的衣帽正是华美的新郎装扮,而且所用材料的奢华,也并非民间常人敢用的。
赵员外看了一眼赵管家,赵管家又心虚的看了一眼赵夫人,赵夫人冷笑了一声:“哼,依我看来,你俩今天来这儿有两种可能,第一,来我们赵府放了一把大火,然后趁乱跑了,私奔了。第二,你俩葬身在了火海。你们选吧。”
莫小则把呼延秀藏在身后:“夫人好恶毒啊!你这是狗急跳墙想杀人灭口。”
赵管家一听本家主母已经发话了,胆子也就大了:“杀了你俩就跟碾死臭虫一样,神不知鬼不觉,要怪就怪你俩命不好,来呀,动手!”
莫小则仰天狂笑:“人多了不起吗?你们敢动我,我今夜就让你们赵府鸡犬不宁!”
“你过不了今夜,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等明天你家娘子来的时候,你俩都成灰了,我们府上也从没人见过你俩。”
“没那么容易!”莫小则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袋偷偷交给呼延秀。
“省省吧!想灵魂出窍兴风作浪吗?你也不想想,你娘的功力比你还高,为什么困在我们府里一点办法都没有?哼,你会的那一套,我家二公子不会吗?你来看,这是何物?”
赵管家手里拿了一物,在莫小则眼前晃了一晃,莫小则上眼一看脑袋嗡的一声:“定魂钉?”
借着火把的照亮,呼延秀一看,只见赵管家的手里是一根长半尺的铁钉,钉上涂了红漆一样东西。
赵管家狞笑着:“嘿嘿,没错,用此宝物把手掌钉在墙上,你娘是大罗神仙也跑不了。这一根儿,就是给你准备的,;来人,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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