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看见巧云坚决的态度,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过头,对一旁的墨钰说道:“墨钰,你先回去,替我注意朝中的消息。”
“好,那我先走了,你小心一些。”墨钰向众人告辞,随即火急火燎地向外走去。
“巧云,走,去看看老王妃。”苏乔吩咐道。
苏乔现在心里很乱,这场灾难可以说很大程度上是自己引来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向老王妃解释这一切,赵沐、赵狄在前线浴血奋战,自己却在后方捅下这么大一个篓子。
想着想着,就走进了老王妃的院子。老王妃暂时还不知道这些事情,正悠闲地在院中给花草浇着水,看见苏乔进来,指着自己身前的一盆花,惊喜地招呼道:“乔乔,快,你来看看,我这盆君子兰长得多好。”
苏乔走过去,在一旁扶着老王妃,看了一眼长势很好的君子兰,粉红色的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只是苏乔无心赏花,应声附和道:“挺拔苍翠,孤傲淡然,是很好。”
老王妃点点头,爱惜地看着那盆君子兰,说道:“孤傲淡然?这个词很不错。”
苏乔此时看着这盆粉红色的君子兰,突然想起了梦中满身是血的赵沐,一下子就出了神。
老王妃察觉到苏乔有些心不在焉,脸上愁云密布,一看就知道有心事,关心问道:“乔乔,你怎么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
苏乔一愣,回过神来。心中挣扎着,这种灭顶之灾的事情到底要怎样在不刺激到老王妃的情况下说出来呢?苏乔很难开口,但是这件事情又是不能不说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开口说道:“母亲,乔乔害了沐王府。”
老王妃一看自己的儿媳妇竟然哭成了泪人,一阵心疼,连忙安慰道:“乔乔,你怎么还哭起来了,有什么事给母亲说,母亲给你做主。”
“我......”苏乔,终于下定决心,咬着牙说道,“我用沐王府的印章调了沐家军去支援赵沐。”、
私自调兵的后果,老王妃当然清楚。老王妃当下也是一惊,说道:“乔乔,你可真是糊涂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和母亲商量商量。”
苏乔没有找借口来为自己解释,而是继续给老王妃最近发生的事情:“母亲,皇上已经发了十二道金牌,让赵沐回京。”
这个消息如平地一声惊雷,在老王妃的脑海中炸开。老王妃清楚十二道金牌意味着什么,同时也清楚赵沐的性格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李家终于还是对沐王府出手了。”老王妃眼中有些黯淡,她一直对李家存在幻想,此时安全失望了,“沐王府向来忠义无双,为大夏立下汗马功劳,想不今日竟然会受到这种待遇。”
老王妃一时回想起当初的事情,颇有感触,感叹道:“当初,沐儿他爹和先王情同手足,一起南征北战,克蛮夷,定内乱,才让今日的大夏会有如此安宁。没想到,这才过去多少年,他李钰竟然就要拿我沐王府开刀,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一旁的苏乔看着严重噙着泪水的老王妃,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反倒眼泪越流越多。老王妃握起苏乔的手,深深叹口气,说道:“乔乔,是我赵家害了你呀!”
“母亲,怎么会,能嫁进沐王府是苏乔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苏乔连忙哭着说道,“乔乔自小没了娘亲,从来没有体会过亲人的温暖,是沐王府给了我一个家,母亲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老王妃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把苏乔往外推,一边推一边说道:“走,乔乔快走。母亲老了,是跑不动了。乔乔你赶快去南边找沐儿,赶快走!”
皇宫美人殿。
朝堂上的争吵和反对声让李钰感到厌烦,因此已经有几天没有上朝了,这几天李钰一直待着美人殿,与德妃一起享受着鱼水之欢,不亦乐乎,一时将所有的烦心事都抛在脑后。
“皇上!”
李钰的兴致顿减大半,坐起身子,脸色阴沉,厉声问道:“何事!”说着,顺手将床前的纱帘放下,避免春光外泄。
一个太监弯着腰,小跑进来,跪在地上,伏着身子,颤颤巍巍地说道:“皇......皇上,十七王爷,他......他跑了!”
“什么!”李钰也不顾穿没穿衣服,掀开纱帘走道太监身前,将太监从地上抓起来,怒火冲天地问道:“跑哪去了!”
这个消息让李钰震怒,如果说赵沐是李钰眼中的一根刺,那么十七王爷就是李钰血管中的毒素,十七王爷不死,李钰就永远不会感觉到安宁。现在让十七王爷一跑,那将是鱼入大海龙上九天。
“北方边境......沐家军。”
李钰好似被电击到一样,松开太监,回到床上。在听到李祐逃去沐家军这个消息的时候,李钰突然明白了许多了事情。之前李钰接到消息称苏乔去了十七王府,当时李钰没有在意,现在想想很可能就是为了商量调兵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李钰仔细思索着,现在想起了这场战争的疑点。南疆为什么敢主动进攻大夏,难道他们就一定确定自己会利用这次机会来除掉赵沐?此时的李钰也不得不猜测,这场战争很有可能就是李祐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跟南疆达成的合作,这个想法让李钰感觉到心惊胆战。
“李祐小儿,真是好计算。”李钰想着,现在不难想出,很多事情其实都有李祐的身影。平时低调到极点的十七王爷,其实是一个在暗中布局搅乱整个大夏的操纵手,就连自己这个皇帝也被蒙在鼓里。
“皇上~”德妃看见李钰面无喜色,扭着水蛇腰就缠了上去,娇滴滴地叫着李钰,说道,“什么事呀?发这么大的脾气。”
李钰看着德妃,心情稍稍好转,手掌不自觉就挪到了德妃胸前凸起的高峰上面,笑着说道:“一些烦人的小事罢了。”
德妃凑到李钰耳朵旁,故意呼着热气,撒娇道:“皇上,怎么了嘛?”
李钰经不住这样的撒娇,不一会就把沐家军私自南移、自己发十二道金牌给赵沐等一系列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德妃。谁知德妃根本不在意这些,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委屈巴巴地说道:“皇上,大夏和南疆开战,陛下会不会不要臣妾了呀?”
“爱妃哪里的话?”李钰刮了一下德妃的鼻子,说道:“朕对爱妃的感情,岂是小小的南疆就可以破坏的?”
德妃挪着身子,趴到李钰身上,用手轻扶着李钰的胸膛,问道:“臣妾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
德妃看着李钰的眼睛,媚意十足,说道:“陛下为什么不把沐王府的人都抓起来,来要挟赵沐?”
“爱妃好计策。”
李钰就是受不了德妃的这股媚意,虚着眼,翻身把德妃按倒在床,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沐王府。
老王妃苦口婆心地劝着苏乔离开,苏乔却死活不同意,而且说要离开老王妃必须跟着一起走。最终无奈,老王妃终于舍弃掉王府,和苏乔一起乘上了准备好的马车,一起悄悄地向城外出发。
沐王府其他人,不仅是福泉,就连芳姨都在老王妃强硬的要求下,准备着离开王府。
街上,热闹繁华,吆喝声不绝于耳,市井生活丝毫没有受到政治斗争的影响,依旧平凡而安稳。马车在街上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简直是平凡到了极点。马车的赶车之人是沐王府的暗卫,平日里极少露面,因此不担心会被其他人认出来。
马车没多久就来到城门口,这里已经增添了许多士兵,拦着要检查来往的行人车辆。苏乔决定离开之前就已经料到了出城会有人检查,于是早就找墨钰要了一块抚远将军府的令牌。
“停!”一个长官将苏乔一行人的马车拦下来,趾高气扬地用手中的马鞭指了指车帘,指示道,“把车帘掀开。”
暗卫跳下马车,走到那位长官的身边,拿出抚远将军府的令牌,说道:“奉抚远将军之命,出城办事,速速让开,否则后果自负。”
那位长官一见到抚远将军府的令牌,连忙换了一副模样,点头哈腰,充满谄媚之气。上面没有给他们特定的任务,只是吩咐下来要严查最近进出城门的人,但是现在一看到抚远将军府的牌子,谁还敢拦着。
“哎哟,原来是抚远将军的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见谅,见谅!”那位长官一边道着歉,一边为马车在前面引着路,带着苏乔一行人的马车就出了城。
虽然京城在严查进出城门之人,但是官道上的行人依旧是络绎不绝,苏乔等人的马车就像滴进大海的水,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