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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难得跟许老太如此厉害,嗓门大,眼睛也鼓圆了。
老太太气得要骂回去,被许兰因拉去参观这个新宅子了。她不想听老爷子的废话,自己找不找人,要找什么样的人,他还管不了。
老太太说道,“因丫头信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会看人。赵家小子不止长得好,嘴儿甜,有出息,他还能容忍你的所有缺点。女人容忍男人,那是没法子,不忍也得忍。而男人能够容忍女人,不是窝囊就是他心甘情愿,赵无可不是窝囊的性子。不窝囊,又愿意容忍你的一切,这世上怕是只有这个男人了。你这丫头,看着精明,蠢事也没少干,又硬又倔又不知话,之前的名声一直不好。知道还不计较,除了赵无,别的男人都做不到。”
有时候,最朴素的语言才是最打动人的。秦氏和许庆岩说过赵无的许多好,却都没有老太太说的实在。
许兰因笑道,“好,我再想想。”
老太太急道,“傻丫头,好男人看到就要赶紧抓牢,不然会被别人抢了。”
真的不顾一切包容一个女人,也不容易被人抢跑。
这话她没说,而是说道,“奶把爷看着些,不要随便收礼,不要不告之我爹娘就随意答应我和弟弟的亲事……”
这些话她之前嘱咐了许大石,现在又嘱咐老太太。这也是没辙了,老头见识短,又因为儿子当了“大官”自信心爆棚,怕他被有心人哄进去。
老太太道,“这话你爹没少说,老婆子知道。那死老头子,高兴得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许兰因把老太太的胳膊搂得更紧了。她从心里尊敬这个老太太,朴实,有智慧,良善。有她在大房镇着,是许家所有人的福。
而此时京城南阳长公主府的角门处,刚从吴王府当值出来的许庆岩向门房递上了自己的贴子。门房已经得了令,直接把许庆岩带去外书房见柴老驸马。
来到外书房,柴老驸马正同闽户下着围棋。
许庆岩给他们见了礼,“下官见过驸马爷,闽大人。”
柴驸马让许庆岩坐下,同闽户把围棋下完了,才抬起头笑道,“虎父无犬女,许护卫能干,生的闺女也能干。谢谢她了,不仅把潇哥儿救下,还养得这样好。”
许庆岩笑着谦虚了几句。
闽户望望窗外,起身笑道,“我父亲要下衙了,我也该回府了。”
他们前天到的京城,闽户父女就住在南阳长公主府。昨天和今天闽户面圣后,都回了长公主府。昨天还把文六老爷夫妇和已经回到京城的文大夫人请来这里谈了许久,今天他要等到闽尚书下衙,再回府。还让人给闽尚书送了信,让他一下衙就回家。
闽户出了外书房,对守在门外的清朗交待几句,就带着清风走了。没有带闽嘉回家,不止是让她陪柴子潇,也想让她一回那个家,听到的就是人们对她母亲的夸赞。
长公主府后院的一个三进院里,繁花似锦,鸟语花香。这里是柴大奶奶的院子锦轩。
游廊里,柴子潇、闽嘉、许兰月终于等到一只孔雀再次开屏,又是笑又是夸。
“你家好好哦,有漂亮的孔雀,我家都没有。”闽嘉一脸羡慕。
柴子潇道,“那你就不要回你家,一直住在我家。”
许兰月又道,“还能天天坐带房子的船,回家我要跟我大姐和二哥说。”
柴子潇马上说,“那叫画舫船,让姑姑和小叔叔来我家坐船,还看漂亮的孔雀。”
南阳长公主和儿媳柴夫人、孙媳柴大奶奶也坐在这里,看着几个孩子玩得好,又是高兴又是心酸。
这根独苗苗失而复得,总让南阳长公主有不真实的感觉。要时时看着他,才觉得这不是在做梦。
柴子潇之前就住在锦轩的东跨院,回来后也住在这里。不过,这几天都跟柴大奶奶一张床睡觉,闽嘉和许兰月两位小客人住在东跨院。
或许是母子连心,也或许是有温暖的记忆,柴子潇一见到柴大奶奶就没有隔阂,任由柴大奶奶又抱又亲。完全不像他跟柴俊,先是把柴俊当成拍花子,哪怕后来知道他是他亲爹,也比较疏离。
南阳长公主又对脸色苍白,下巴尖尖的孙媳妇说,“潇哥儿回来了,你的心就放宽些。虽然他受了那么多苦,总算遇到了好人,保住了性命。当娘的活得久,才能更好地护住儿子。”
柴大奶奶连连点头,说道,“谢祖母提醒,孙媳知道了。”
当她看到儿子身上的疤痕,心疼得差点晕过去。觉得直接毒死沈氏,真是太便宜那个恶妇了。
她必须活久些,活到儿子娶妻生子才放心。沈氏死了,还有其他女人。若自己早死,他会有更多的女人,那自己的儿子还不知要遭什么罪。
她站起身走去儿子的身边,笑着用帕子给儿子擦擦鼻尖上的几颗小汗珠。看到闽嘉和许兰月羡慕的小眼神,又笑着给她们擦了擦。
柴子潇得意极了,说道,“看吧,看吧,我娘亲是不是非常好。”
闽嘉点头道,“嗯,跟我爹爹一样好。”
许兰月则说道,“跟我大姐一样好。”
柴大奶奶知道她们两个的亲娘都没了,也更加怜惜她们,又每个人抱了一下。
回到闽府,闽户直接去了闽老太君的院子。闽大夫人小文氏和女眷小辈都在这里,晚饭也会在这里用,这是一家人一天中相聚的时候。
闽户给老太君作了个长揖,笑道,“祖母,您老身体可好?”
老太太嗔怪道,“听你老子说你前天就回来了,怎地现在才回家?”
闽大夫人似笑非笑道,“听说柴姑娘正在说亲呢。”
闽户气得捏了捏拳头,冷冷地看向她,说道,“太太,请慎言。柴姑娘说亲,干我什么事?”
面无表情,声音冷清,态度疏离。
闽户平时对待下人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的谦谦君子模样,小文氏第一次看到闽户如此冷漠,还是当着众人对自己,羞愤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