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现在还没有开枝散叶。
想要让卫家成为当世一等一的大族,光靠一脉是难以做到的。
今后,需要后世子弟们的相互扶持。
这也是为何,卫渊执意要将张云昌送到国子监读书的原因。
即使今后难以科举入仕,也能做个监生。
一个家族的兴旺,难以靠一个人就完成,需要通过几代人的共同努力。
卫渊虽然未有子嗣,但已经在给自己的后世子孙铺路了。
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就是这个道理。
还未出生,就要想着给他安排以后得道路。
待他三岁时,就要想十岁的事。
等他到了十岁,就要想他成家立业以后得事。
如此,才能让一个家族长盛不衰。
卫渊与包孝肃吃完酒后就各自离去。
后者今日休沐,返回家中,就将举荐卫渊外甥张云昌前往国子监读书的信封差人送给祭酒。
国子监祭酒看完以后,当即表示,欢迎那张家子的到来。
同时,还给予了高度重视。
打算将张云昌安排到‘甲班’中读书。
国子监作为大周最高学府所在,其实也是有分等级。
差生和优等生的区别待遇极其明显。
如果卫渊以忠勇伯的身份,直接让张云昌去国子监,只怕难以分配到优等班。
这样的话,在国子监,论起跑线,就已经输给许多在优等班读书的学子了。
但如今有了包孝肃的推荐,张云昌也能去往优等班读书,最起码起跑线超越了不少人。
将来入仕,自然也能继续超越不少人。
而包孝肃为卫渊外甥写推荐信的事情,也被汴京城里许多文官知晓。
从包孝肃在朝堂上为卫渊说话时,他们就觉着不对劲。
难道,这二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不成?
可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总之在很多文官眼里,就形成了一种卫渊与包孝肃关系密切的象征。
主管军国大事的张辅是人家老师。
清流里的代表人物与人家关系极好。
无论文臣一党还是武将一党,人家都如鱼得水,关键还简在帝心,如此人物,今后谁敢得罪?
宣政殿里。
有人将此事汇报给赵祯,
“陛下,卫渊乃是武将,与包大人在樊楼吃酒,是不是有些不妥?”
如果搁在以前,发生这样的事情,赵祯肯定是不愿看到的。
只不过,这事发生在卫渊身上,赵祯却觉得没有所谓,
“朕知道了。”
那御史一听,知道了?没下文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
“陛下.”
赵祯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无事就退下吧,朕累了。”
待那御史一走,赵祯就忍不住地冷哼一声,
“卫卿请包卿吃酒,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外甥前往国子监读书,以还他二姐对他的养育之恩。”
“怎么到了这些御史嘴里,就成了文武勾结,要坏朝堂大事?”
“像卫卿这种发达了,却仍旧不忘昔日之恩的忠义之辈,是越来越少了。”
“朕在时,尚能护着他,若有朝一日.卫卿是个好臣子啊。”
这番话,被一旁的几名太监听到。
他们都下意识以为听错了。
因为,他们服侍赵祯多年,从未见到官家竟对一个臣子如此上心。
――
在卫渊请包孝肃吃酒期间,盛家那边,来了一位贵客。
乃是永昌伯爵夫人吴大娘子。
盛家大娘子王若弗亲自迎接,站在家门前笑道:
“您可是稀客啊!”
吴大娘子大大咧咧的应声道:
“途径这儿,见你家院子不错,就冒然来了,还请你见谅才是。”
王若弗笑道:“您说的是哪里话,快里面请坐。”
待来到正堂。
二人又闲聊片刻,吴大娘子才说出此行目的,
“听闻你们盛家与忠勇伯府关系不错,我想着,我那马球场开了这么久,还没见忠勇伯去玩过。”
“我永昌伯府与忠勇伯府之间并无联系,希望大娘子你抽空的时候,可以请忠勇伯去我那儿玩会。”
“择日,我专门写个请柬,请大娘子你转递给他。”
听到这里,王若弗一脸尴尬。
整个盛家,若是因为什么事,能请动卫渊的,也就只有卫恕意娘俩。
她王若弗在卫渊那里,算个什么?
“大娘子,你有所不知,听说那忠勇伯近日忙着接见两国使团,怕是没空。”
王若弗缓缓开口。
吴大娘子点头道:“这个不急,只要大娘子你能同意帮忙就好。”
王若弗不想失了面子,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此事。
顿了顿。
吴大娘子试探性开口道:
“听闻有个叫明兰的,乃是忠勇伯的外甥女?今年多大了?”
王若弗直言道:“算算,今年有十几岁了。”
吴大娘子笑道:“上次她去马球场玩闹时我就注意到她了,是个美人坯子,再过几年,就要出嫁了吧?不知可有婚约?”
王若弗摇头道:“明兰这丫头还小,她上面还有几位兄长、姐姐,倒是不急。”
吴大娘子一听并未有婚约,瞬间有些激动地开口道:
“我有个儿子叫梁晗,比明兰应该大不了几岁,平时若是无事,倒是可以让他们多交流交流。”
王若弗一听,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原以为几日来自个家里,是叙旧。
结果,竟是有着这打算?
明兰的婚事,有卫恕意和老太太在,更何况还有个权势滔天的舅舅,我敢管吗?
你打谁的主意不好,非要打明兰的主意?
我亲生的小女儿与儿子年龄还相仿呢!
想到这里,王若弗深呼吸一口气,道:
“平日里,她颇为黏着她那个舅舅,像是这等事,还要看她舅舅的主意。”
她说的这是实话。
以卫渊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要是插手明兰的婚事,盛家上下所有人,还真不好说什么。
好在明兰这丫头平日里颇为懂事,没有因为其舅舅的权势,就行了目中无人的事情。
所以,平日里,相较于墨兰,王若弗还是喜欢明兰多一些。
闻声,吴大娘子笑道:“实不相瞒,请卫将军去马球场,我也是抱着这个打算,想让那位卫将军,相看我家晗儿。”
听到这里,王若弗顿时嗤之以鼻。
你可真敢想啊!
别的不说,就因为卫渊的存在。
整个汴京,想要求娶明兰的人,估计能从东华门排到北城门。
你们梁家有什么资格说这个?
王若弗皮笑肉不笑道:“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吴大娘子一听,忍不住有些失落。
她今日来这里的目的,是想借着盛家与卫渊牵上线。
毕竟,她自诩为和王若弗关系还不错。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不管以后事情成不成,早日能与忠勇伯府建立人情往来,也是好事一桩。
随后,吴大娘子又问起卫恕意的事情,
“那位英国公夫妇的义女今日可在家中?”
“正巧今天来了,我也好拜访拜访她。”
搁在以前,像是她这等伯爵娘子,是肯定不会见一个妾室的。
但卫恕意可不是普通妾室。
在京城中的威望,甚至要超过绝大多数的豪门大娘子。
毕竟,卫恕意此刻背后,站着两位在军中举重若轻的人物。
吴大娘子的请求自然被王若弗拒绝了。
要是卫恕意在这里,她这个家中大娘子,可谓是颜面扫地了。
“恕意最近似在忙着别的事情,怕也没空相见。”
王若弗故作淡定道。
吴大娘子一听,也只得作罢。
她要是强行见了卫恕意,唐突冒昧不说,也会得罪身为大娘子的王若弗。
故而只好改日再说。
又聊了片刻,吴大娘子离开盛家。
王若弗不满道:“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卫恕意的?”
“就你们家那梁晗,也配娶明丫头?也不撒泡尿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