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早就给盛家递了拜帖。
只是他并未让盛声张,而是打算给长姐她们一个惊喜。
给卫恕意等人的礼物,也都是从赵祯赏赐的御中宝物里精心挑选。
未时三刻。
卫渊乘坐赵祯御赐的豪华车辇前往盛家
光论宽度,躺下一个人,不是问题。
三匹高头大马开道,气派十足。
马车后跟着的仆人,少说也有十名。
两人抬一个箱子,箱子里,都是些名贵物品,甚至是有价无市。
这还只是一份而已。
他还给自己的二姐卫如意准备了一份厚礼,不输此次前往盛家所带的礼物。
如今发达了,就不能让外人小觑了自家的两位姐姐。
毕竟,一个诰命,一个敕命,也该有些资产傍身才是。
来到盛家门前,盛亲自恭候多时。
卫渊刚下马车。
他便急忙上前,拱手道:“妻弟,恭候多时了。”
如今,卫恕意有诰命在身,已经是官方承认的贵妾,只比家中主母地位略差一线。
所以,盛可以称呼卫渊为‘妻弟’。
“姊兄,你没有将我要来的消息透露出去吧?”
卫渊笑呵呵询问。
为了明兰和木哥儿,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盛连忙道:“请渊弟放心,家里人只以为我今日休沐。”
卫渊点了点头,“有劳姊兄。”
妻弟是正式称呼,初见面时喊上那么一句足以,若一直那么称呼,反而显得见外。
卫渊走进盛府,与盛一道前往暮苍斋。
途中,盛说道:“恕意居住的那个院子比较淡雅,起初,我想增添点物甚,可你姐死活不愿。”
卫渊笑道:“是么?待会儿我定要问问我姐,为何不愿。”
来到暮苍斋。
盛对着下人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伸出一手,示意卫渊进去。
这时,卫恕意正在院子里逗着木哥儿玩。
木哥儿今年快三岁了,可以慢些走路,当然,也要大人在旁看着。
卫渊站在院子外,只见小蝶小心翼翼的站在木哥儿身后。
木哥儿屁颠屁颠的朝着自己的娘亲走去。
而她的娘,则坐在一个木凳上,朝着木哥儿招手,
“木哥儿真厉害,走快些木哥儿,走到娘这里来。”
见到这一幕,卫渊笑了笑,遂走进院子,绕到卫恕意身后。
小蝶恰巧看到卫渊的身形,顿时感到惊讶,变得瞠目结舌。
卫渊也朝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是习武出身,下盘功夫扎实,可以做到‘步若千钧’,也可以做到‘轻如鸿毛’。
再加上卫恕意全身心都凝聚在木哥儿身上,并未察觉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不过,卫恕意却看到小蝶的不对劲儿,起身询问道:“怎么了?”
这时,卫渊拍了拍卫恕意的肩膀,轻声道:“姐。”
卫恕意先是吓了一跳,刚欲转身的时候,就听到那一声‘姐’。
顿时,卫恕意双眼泛光,她哪能不知,是自己的亲弟弟来了。
卫恕意豁然转身,与卫渊双目对视,一时间,二人皆喜不自胜。
小蝶将木哥儿抱着。
木哥儿瞪大了双眼,看着卫渊,只是本能的感觉亲切,奶声奶气道:
“他他.是谁?”
到现在,木哥儿还只能说一些简单的句子。
小蝶嬉笑着说道:“他是你舅舅啊。”
木哥儿虎头虎脑,“舅舅舅?”
卫恕意又转身嬉笑着看向木哥儿,“木哥儿乖,再叫两声。”
木哥儿说话吞吞吐吐,“舅舅.”
卫渊忍不住大笑两声,将纯金打造的一副长命锁从怀里掏出,挂在了木哥儿的脖子上。
木哥儿又道:“重重.”
卫渊再次大笑。
小蝶连忙施礼,“拜见三爷。”
卫渊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卫恕意柔声道:“怎么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卫渊没好气儿道:“我来找我姐,还需提前通报吗?诰命夫人。”
听到诰命夫人四字,卫恕意轻轻拍了卫渊一下,
“到底是大了,连姐都要打趣。”
卫渊笑了笑,随后将木哥儿抱在怀里,
“木哥儿,你叫一声舅舅,我就给你一两黄金,你叫一千声,我给你一千两,怎么样?”
木哥儿瞪大了双眼,看向卫恕意,仿佛再说,什么是一千两黄金?
卫恕意掩嘴一笑,“他还小,哪里懂什么金子银子的?”
“况且,你刚来就给他这么大一块金锁,还要给他钱财?莫不成要当那散财童子了?”
卫渊撇了撇嘴,不理会她,而是看向木哥儿,
“我想给就给,木哥儿说是不是?”
木哥儿什么也不懂,只是看着卫渊愈发亲切并觉得有种很可靠的安全感笼罩了自己。
他不懂安全感,但是懂那种温馨、有依靠的感觉。
遂咧嘴大笑起来。
小蝶啧啧称奇道:“在家里,除了夫人之外,就连家主抱他,他都会哭,没想到三爷您抱他,他倒是乐意的很。”
如今卫恕意已经有诰命在身,称呼她,不必再称呼小娘,可以叫‘夫人’。
院子外,盛咳嗽了一声。
小蝶如临大敌,显得十分慌乱。
盛尴尬一笑,“可见,木哥儿是真的喜欢渊弟啊!”
卫渊笑了笑。
卫恕意道:“快将他放下吧,一会儿在抱累了。”
卫渊哼了一声,“才将你儿子抱多久,这么快就舍不得了?”
卫恕意摇头一笑。
卫渊不见明兰踪影,问道:“明丫头呢?”
卫恕意道:“她平日里都在老太太那边,这会子,应该在学堂。”
盛道:“我去派人通知庄学究,今日提前散学。”
卫渊道:“不用,我抱着木哥儿去学堂找明兰。”
“木哥儿,跟着舅舅寻你姐姐去,你愿不愿意?”
木哥儿咧开大嘴笑着,“找姐姐找姐姐.”
卫渊大笑两声,遂离开暮苍斋。
卫恕意放心不下,紧跟着卫渊。
盛未去,而是亲自吩咐后厨,准备好酒好菜。
由下人领路,前往学堂途中,卫恕意一直问着卫渊在代州打仗辛不辛苦,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卫渊道:“好姐姐,你这一路问个不停,能不能让小弟喘口气?”
卫恕意道:“你是咱们卫家独苗,万事切记小心”
聊着聊着,就来到了学堂前。
卫渊让卫恕意先不要声张。
他站在学堂附近听了会儿。
恰巧看到明兰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卫渊小声道:“明兰这丫头,就是这么求学的?”
卫恕意道:“我不来也不知她竟这般散漫。”
这时,庄学究也看到明兰打起瞌睡,走到她跟前,厉声呵斥道:
“盛明兰!”
明兰顿时从梦中惊醒,打了个激灵,站起身来,向学究作揖道:
“学究.我.我.我.”
庄学究怒声道:“你什么你,我什么我?昨儿个去作甚了?今日竟这般困顿?”
明兰还没吱声,如兰就站起来卫她解释道:
“明兰这几日都在做鞋,要打算送给她的舅舅,昨晚兴许因此又熬夜了。”
不远处,卫渊一听,有些感动。
卫恕意没好气道:“还算明兰这丫头有心。”
卫渊道:“当然,也不看是谁的外甥女。”
卫恕意白了他一眼。
学堂里,庄学究开口道:
“不管是什么缘由,都不可原谅,将手伸出来。”
明兰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先生,打轻些.那鞋子还没做好呢。”
庄学究狠狠瞪了她一眼,立即就要拿起戒尺拍了下去。
卫渊不忍看见,遂开口道:“明丫头!”
一声落下。
学堂内众人,顿时看向正抱着木哥儿的卫渊。
还不等众人如何,明兰便是喜出望外,着急忙慌的跑出学堂,“舅舅!”
卫渊笑道:“明丫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