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恕意已经决定要争了。
卫家儿女,不比别人要差。
但她仍旧要让明兰藏拙,不冒头,是因为越是冒头拔尖,就越容易遭到她人算计。
诚然,自己决定要争的这一刻,明兰身为她的女儿,就不能完全置身事外。
可不争的时候,就能独善其身了吗?
除了那个原因以外,她不让明兰参与这些事情,是不希望,有朝一日,明兰会变得像林小娘的女儿盛墨兰那样。
她们卫家儿女的后人,哪怕不是姓卫,也不能出现那种人。
翌日。
林兆远前来辞行,说是她已然顺利产子,自个儿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卫恕意身子不便,特让小蝶给了他五十两白银,并让小蝶传话道:
“林大哥,小娘说了,这银子,请您务必收下。”
“您虽然是卫将军的亲卫,但说到底,乃是堂堂边卒,让您留在扬州这么长时间,是委屈了您。”
“您若是不收下,小娘她会寝食难安的。”
林兆远死心塌地效忠卫渊不假,可说到底,仍旧是个俗人,哪能不贪财?
只是,这五十两,他不能要,
“卫将军临走时,已给了我十金,这些银子,我万万不能要。”
“告辞。”
说罢,林兆远便辞行。
小蝶连忙道:“林大哥且慢,这封信,是小娘写给卫三爷的,还请林大哥亲自代为转交。”
林兆远收了信,便离开盛家。
事后,小蝶将他未收银子的事情告知卫恕意。
后者点头道:“小弟身边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能人,既不收这钱,想必硬塞也是不成。”
小蝶道:“就是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能见到林大哥。”
卫恕意笑着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
林兆远是個不错的汉子,若是小蝶中意于他,倒可以结成一段良缘。
傍晚。
盛紘前来。
用过吃食以后,他便没再走,而是留在了卫恕意的屋里。
“你还未恢复元气,为为夫宽衣的事情,就交给下人来做吧。”
盛紘见卫恕意执意为他褪去衣衫,便是开口道。
卫恕意摇头道:
“妾身又不是不能动,妾身是主君的女人,这些事,本就该由妾身亲自来做。”
盛紘握着她的纤纤玉手,笑道:“你与以往,有些不同。”
卫恕意笑道:“妾身来盛家这么些年,一直过得木讷,自生下长林后,妾身便感怀主君福泽,只怕待主君还不够好。”
盛紘笑道:“你这院子,着实小了些,待咱们一家去到京城,为夫亲自给你挑选个大院子。”
卫恕意摇头道:“妾身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妾身只是想着,能与主君住得近一些,可以时常见到主君,便就心满意足了。”
二人聊了许多。
直到卫恕意感觉,已经将盛紘哄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道:
“主君,妾身听说,您有意从咱们盛家的几个女儿里,挑选一个,去伺候婆母?”
盛紘点头道:“确实有这个想法。”
卫恕意笑道:“明兰这丫头,一向喜欢听她祖母教诲,今儿个明兰向妾身说起此事呢。”
“她说,要是她能跟在老太太身边,肯定能开心坏了。”
“妾身教训了她一顿,就凭明兰这丫头,温顺的被人骂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木讷的心里受了委屈,也不哭不闹。”
“老太太本就喜欢安静,若是让她留在老太太身边,只怕老太太那里,要安静地过头了。”
她是希望,明兰能跟在老太太身边学习的。
老太太何等人物?
那可是勇毅侯府的独女,进过宫,见过大世面的。
被她教养出来的女子,可都是个顶个的好,比留在自己身边要强。
盛紘一听她所言,顿时眼前一亮。
是啊,明兰这丫头,一向温顺的很,即使惹了老太太不高兴,被老太太训斥两句,多半也会乖乖听着。
不像如兰,从小就被宠坏了,更不像墨兰,动不动就哭鼻子,她要是被老太太训两句,一哭二闹,可如何是好?
华兰即将出嫁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明兰这丫头的性子,最适合留在老太太身边啊!
想到这里,盛紘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嘉佑二年,四月底。
明兰前往盛家寿安堂。
知否里,明兰是因为卫恕意死了,使得老太太心疼,遂将其留在身边。
这一世,是因为有追随在卫渊身边的徐家子存在。
这也是为何,前不久,卫渊在盛家时,要重点向老太太说明,有她娘家子弟在自己身边做副将的原因。
人情世故,就是你来我往。
老太太活得跟人精似的,又岂能不知这一点?
在盛家时,卫渊就已经将一些事情想妥当了。
他也相信,自己的外甥女明兰,一定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赢得盛老太太的欢喜。
就像是卫恕意说的那般,卫渊不可能照顾她们娘俩一辈子。
所以,才会借着袍泽兄弟徐长志的名头,行出此事,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他现在贵为代州团练使,将来也会有其它职位,更是要开创自己的家族。
便不可能对卫恕意娘俩面面俱到。
好在,一切都如他所想那般去发展。
也是在四月底。
林兆远返回代州,将卫恕意写给卫渊的书信送到了卫渊的面前。
卫渊打开书信,得知她安全产下一子,压在心口的大石头,总算是能放下了。
他兴高采烈地向徐长志开口道:
“我姐给我生了个外甥,还说要让我取个小名,你觉得,取什么小名比较好?”
小名?
徐长志笑道:“什么都行,只是别叫阿猫阿狗就好了。”
卫渊笑道:“我那外甥叫盛长林,说文里讲,丛木曰林。”
“不如就叫木哥儿怎么样?”
木哥儿?
徐长志皱眉道:“还不如林哥儿好听。”
卫渊道:“他盛紘取的名字,我不愿叫,就叫木哥儿。”
徐长志摇头一笑。
顿了顿,他想起一事,
“如今我身为代州团练使,我姐又给她们盛家产下一子。”
“今后她在盛家的日子,想必能好很多,说是贵妾也不过分。”
要不是大周没有平妻的说法,卫渊说什么,也得让盛紘将他姐抬为平妻。
虽然法律上,不认可平妻的说法,不过却有贵妾这一称谓。
在家中地位与待遇,仅次正妻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