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想放鞭炮就放,没什么招眼不招眼的。”
霍柔话音才刚落下,门口那边就传来声音,屋中几人闻言连忙朝着那边看去,就见到从外面进来的谢云宴。
“六弟?”霍柔笑道,“你怎么也过来了?”
谢云宴笑着上前:“闲来无事,祖母又不许我外出,竹韵轩那边待着冷清,就想着来看看意哥儿,没想到你们都在这里。”
玉笙居本也是烧着地龙的,只是那热气太旺,怕意哥儿受不住,这会儿人多,大伙围着碳盆坐着。
谢云宴朝里面瞧了一眼后,就自个儿提了个圆凳就放在苏锦沅身旁,然后学着他们围着火盆坐下后说道:“四嫂想要放鞭炮?那我让夏生给你弄些回来?”
萧云鑫拿着颗核桃就朝着他扔了过去:“你四嫂胡闹,你也跟着她胡闹?”
眼下都快到上元了,没事没干的放什么鞭炮?
霍柔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摆摆手:“你可别弄了,府里的鞭炮还存了一大堆呢,我就是随口说说。”
她是挺高兴康王府跟苏家的人倒霉,可为着这就去放鞭炮也忒浪费了一些,霍柔说道:“反正快上元节了,不如先攒着,等过节那天一起放了,免得浪费。”
萧云鑫:“……”
他轻叹了声,有些无奈的瞅了霍柔一眼,反倒谢云宴被霍柔逗笑,其他人也笑做一团。
“意哥儿好像又长大了些?”谢云宴朝着襁褓里的小家伙看了眼。
魏婉芸坐在他左手的位置,见他伸手,便将意哥儿给了他:“一天比一天胖了。”
谢云宴小心掂了下:“好像是重了点,不过胖点儿好。”
意哥儿先天不足,刚生下来的时候跟只脱了皮的小老鼠似的,瞧着又瘦又小,那会儿一家上下好生养着,又有席君宁日日盯着,好不容易才将小家伙养着过了足月。
如今虽然依旧偏瘦,可好歹小脸不再像是之前,萦绕着一股子青黑色,反而变得莹润白皙起来,肉嘟嘟的脸上也多了些红润,看着健康多了。
谢云宴伸手勾了勾意哥儿的小手。
小家伙瞧见谢云宴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那黑葡萄似的大眼瞬间亮了亮,然后抓着谢云宴的手指,咧嘴露出粉嫩牙床,咯咯直笑。
“哟,意哥儿这是认得人了?”霍柔惊奇。
苏锦沅也有些好奇,凑过来瞧了一眼,就见小家伙弯着眼好像格外开心,她不由伸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手,“怎么不见他认得我?”
话才刚落,指尖就被抓住。
小家伙一手一个抓着两人的手,脚下蹬着,张嘴笑时留了一嘴的口水。
“哪里不认得,他精着呢,每次你们来看他之后,他都能手舞足蹈好久,反倒是你们不来时,他蔫蔫的怎么逗都懒得理会我。”
魏婉芸一边笑着,一边拿着棉兜替意哥儿擦着口水。
意哥儿摇着脑袋不乐意,扭头就朝着谢云宴怀中钻,却还捏着苏锦沅的手不松开。
小小的一团,手劲却大,谢云宴怕他扯着了苏锦沅,直接伸手捂住小家伙的爪爪,然后低头呵气弄的小家伙痒痒松手,而下一瞬苏锦沅的手就落在了他手里。
两人一触既分。
谢云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下意识捏了捏刚才触碰过的指尖,然后笑着逗了意哥儿一会儿,才将小家伙还给了一旁的魏婉芸。
“算我没白疼这小子,比小七乖。”谢云宴道。
魏婉芸闻言顿时笑出声:“小七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她,非得闹你不可。”
“只要嫂嫂不帮着她,小丫头还能翻出天去?”谢云宴笑言了一句。
苏锦沅她们都是笑起来。
谢云宴伸手拿了一些核桃,又取了了个空盘子放在膝上,坐在一旁剥起了核桃仁。
魏婉芸抱着意哥儿,苏锦沅才接上了刚才未完的话题:“阿柔,你刚才说罗雨青跟宜宁郡主不和?”
“对啊,老早以前的事了。”
霍柔说道,“这事三嫂比我清楚。”
苏锦沅有些好奇,魏婉芸便也没卖关子:“大嫂应该知道,京中那些大家小姐都喜欢办诗会,每年还有一次比试,为着的就是论个才气高低,还会评比出京中才女。”
“以前罗雨青的姐姐罗雨琴还没嫁人时,每次诗会都是第一,也有京中第一才女的名声,而且还创办了春雨诗社,几乎收纳了京中所有名门贵阀的贵女,颇为厉害。”
“后来罗雨琴嫁人之后,春雨诗社领头人的位置就空缺了出来,宜宁郡主觊觎已久,可罗雨青又不肯,两人连着斗了好几年了,见面就掐,谁也容不下谁。”
霍柔在旁插嘴:“而且不止这个,嫂嫂知道宜宁郡主喜欢薄五公子的事儿吧?”
苏锦沅点点头后,微睁大眼:“该不会那位罗小姐也是?”
霍柔直接印证了她的猜测:“就是!罗国公府先前其实都跟薄家议过亲了,罗雨青在好几次聚会上都朝着薄五公子示好过,只是薄五公子待她跟旁人没什么不同,相爷也婉拒了罗国公府。”
“后来也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怎么的,罗雨青就特别不待见薄五公子,更不待见宜宁郡主。”
“年前的时候,我还听我娘说过,罗国公府的人想将罗雨青嫁进皇子府,也传闻她会成为二皇子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陛下居然将她赐给了康王府……”
霍柔说着时,只觉得皇家的事情简直乱极了。
以前的情敌变成了姑嫂。
罗雨青跟宜宁郡主一个比一个强势,罗国公府跟康王府又闹的不可开交,想想都能知道以后康王府的后院能有多热闹。
苏锦沅听着她的话若有所思。
薄相拒绝罗国公府倒也算正常,他身份特殊,府中子侄婚事便不宜太高,特别是皇亲权贵和朝中重臣,结亲上面都得慎之又慎。
之前她去薄家跟薄相下棋时,薄相其实也提及过,说着府中的人结亲最好是一些权势不高的清贵人家,人品好的就行,家世不必太好。
罗国公府显然不符合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