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糟糕,还是到了实际测试苦味酸爆炸威力的时候,吴越才知道苦味酸不但爆炸威力远比黑火药为大,同时还有相当不错的燃烧效果,爆炸的同时能够引燃爆破点的一切可燃物,同时连水都泼不灭苦味酸燃烧时出的火焰。㈧㈠中文网Ww┡W.8⒈Zw.COM
这一现当然让吴越喜出望外,也让吴越下定了决心要以苦味酸武器大干一场,然而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吴越才开始现这个时代中国的科技人才之才匮乏,也更加明白李鸿章、张之洞和袁世凯等买办汉奸在中国搞工业究竟有多难。
晚清的科技人才匮乏到了什么地步,上海几十万人口,除了吴越这个穿越者之外,中国人里就只有吴越的族叔吴晓华对物理化学略通一二,勉强能够帮着吴越搞些化学实验,其他人别说研究什么硫酸硝酸了,就连量杯都看不懂!吴越效仿曹老大张贴的招贤榜贴出去,登门应聘的学子儒生倒是有相当不少,可一个个除了会写些八股文章念些经史子集,连什么叫公克什么叫毫升都不知道——指望他们搞工业,吴越还不如找根绳子吊死痛快点。
为了保护苦味酸的秘密又不能请洋人负责武器开,吴越别无选择,也只好请自己的族叔吴晓华兼任武器开负责人这一职位,然而吴晓华却大声叫苦,“越,我那忙得过来?你搞的纺织品厂就已经够我忙的了,我还那有时间帮你搞什么苦味酸试验?搞什么掷弹筒和迫击炮的研究?”
“族叔,我也没办法。”吴越同样叫苦,说道:“现在全上海就你和我懂化学懂物理,我又要负责军事,除了请你帮忙还能找谁?纺织品厂那边你先放一放,找几个可靠的人帮你管理也行,我这边的事更重要。”
吴晓华还是有些不情不愿,道:“越,不是我这当叔叔的不肯帮你。是我在这方面也不精通,而且你还要搞什么金属锻造和机械制造,我对这些更是一窍不通,就算帮你也帮不到那里去。如果你另外找得到人,最好还是另请高明。”
“我上那里去找?”吴越哭丧着脸说道:“要不,你帮我推荐几个,只要懂机械懂物理化学都行。”
吴晓华同样挠头,但毕竟比吴越多吃了十几年的盐。吴晓华又灵机一动,一拍大腿说道:“有办法了,越,你去找你爷爷,叫你爷爷帮你找这方面的人。”
“我爷爷认识这方面的人?”吴越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爷爷岂止认识?”吴晓华反问道:“你忘了?道光二十七年时,你爷爷资助过三个学生到美国求学,里面有一个叫容闳的,还考进了在美国很有名的耶鲁大学,他们欠你爷爷天大的人情,你叫你爷爷出面请他们帮忙。肯定找得到你需要的科技人才。”
“耶鲁大学的容闳?他是我爷爷资助出国的?”吴越的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了。
“他还是你的同乡。”吴晓华没好气的回答道:“去美国的三个留学生,全是你的同乡,不然你爷爷资助他们干什么?你爷爷的银子多得真的没地方放了?”
吴越激动得连气都有些喘不过来,大吼一声拔腿就飞奔出了好几里路,直接冲进海关衙门二话不说就揪住买办爷爷,把正在办公的吴健彰给吓了一大跳,赶紧问道:“越,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长毛打破江阴,往上海来了?”
吴越赶紧摇头,喘着粗气一个劲只是追问关于容闳的事。而缺德事干得太多的吴健彰费了不少力气才想起这个同乡晚辈,点头说道:“对,是有这事,当时澳门马礼逊学校的校长布朗神父因为生病。辞职回国想带几个香山的学生去美国念书,经费不足找到我,我念在同乡的份上,就拿了些银子资助他们。”
说罢,吴健彰还有想起了一件事,又冲吴越呵斥道:“你忘了。你还见过他们?当时他们出国时,我还专门带你去码头给他们送行,让你多向他们学,别小小年纪就学什么花天酒地,吃喝嫖赌!”
“爷爷,你是真正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啊!”吴越差点落泪了,然后又迫不及待的问道:“爷爷,那你和他们有没有联系?或者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联系到他们?”
换吴健彰挠头了,但还好,吴健彰很快就说道:“有办法,我记得他们中间有一个叫黄胜的,是我们老家的东岸村人,到了美国后因为水土不服,只读了一年书就回了国,然后在香港的《德臣西报》做事,还专门写了一封信向我道谢,说明他的回国原因。如果他现在没离开香港的话,老夫应该可以帮你联系到他,然后再找另外两个就容易多了。”
吴越大喜过望,赶紧逼迫爷爷马上写信给中国第一只海龟黄胜,替自己邀请他到上海来帮助自己来研究西学,并许下了厚酬。而吴健彰虽然痛恨孙子的败家行为——张口就许诺给黄胜在香港五倍的薪水,还要随信给黄胜送去三百银元的路费,但还是放下公务给败家孙子写了信,然后才随口问道:“你这么急着找黄胜来做什么?”
“研究火炮和火枪,看看能不能自己造。”吴越在买办爷爷的面前倒是实话实说,道:“向洋人购买太贵,又不能保证供应,所以我想试一试能不能自己造。”
让吴越颇有些意外,听到宝贝孙子的话后,吴健彰不但没有嘲笑宝贝孙子的自不量力,相反还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迟疑着说道:“如果你想自己造枪炮……,龚振麟这个名字,你听说过没有?”
“龚振麟?”
历史稀烂,吴越虽然隐约觉得在那里听说过这个名字(高中课本),却又一时想不起究竟详细。最后还是吴健彰没好气的呵斥道:“搞铁模铸炮那个龚振麟,亏你还想自己造洋枪造洋炮,竟然连他都不知道?”
“铁模铸炮?想起来了!”吴越一拍额头,总算是想起了这个人,然后又迫不及待的问道:“爷爷,你认识这个龚振麟?”
“岂止认识?”吴健彰开始得意洋洋了,说道:“你爷爷我和他还是很好的朋友。鸦片战争时,他搞铁模铸炮想仿造西洋火炮,还是老夫想方设法的买通了法兰西人,帮他弄到了洋人火炮的尺寸。”
“爷爷。你不但是活雷锋,还是红领巾!”
握着买办爷爷的枯瘦老手说了这句话,吴越又迫不及待恳求买办爷爷帮自己联络龚振麟,争取用高薪把龚振麟买来给自己当走狗。结果吴健彰一听又呵斥道:“别做梦!他现在是浙江炮局的总办,从五品衔。能到上海来给你这个后生晚辈做事?”
吴越大失所望的时候,吴健彰又微笑说道:“不过嘛,以老夫和他的交情,叫他给弄几个熟练工匠来帮忙倒是没问题,运气好点的话,说不定还能把他请来,给你小子一点指点。”
“好爷爷!”吴越的激动张臂拥抱,换来了吴健彰的再次呵斥与教训,但臭骂孙子的同时,吴健彰还是慈爱的拍了孙子脑袋。无比享受孙子的爱戴。
同一天,又有两个喜讯传来,第一是刘丽川带着刘家军顺利赶赴江阴增援,还在进城过程中杀死杀伤大量的太平军士卒,刘家军练勇却毫无损——当然,这来自刘丽川与杨文定的联手吹牛。而第二个喜讯就是咸丰大帝的嘉奖旨意终于送到了上海,虚岁十八的吴越受封宁镇守巡道,戴单眼花翎,而这个所谓的实职虽然连值守江宁和镇江都在太平军手里,却还是让吴健彰老泪纵横了一把。“老夫的孙子,也当上道台了,十八岁就只比老夫低半品,再这么下去。我们吴家出个总督巡抚大有希望,大有希望了。”
同样欢天喜地的还有惠征,丢了道治芜湖城不但没受处罚,还平调到上海担任兵备道,惠征当然对仗义分功的好兄弟吴越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尽。向吴家祖孙当面道谢的时候。惠征还这么由衷的说道:“可惜朝廷有规制,满汉不许通婚,不然的话慰亭,我还真想当你的长辈,把婉贞许给你。”
听到惠征这话,吴越马上就是脸色一变,而那边还在抹眼泪的吴健彰也果然想起一件大事,一把就揪住了吴越的耳朵,咆哮道:“不是惠大人提醒,老夫差点都忘了,说,京城那个冯婉贞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夫派去提亲的人,被她爹给打了出来?”
吴越装傻反问详细时,这才知道自己去江宁参战的期间,买办爷爷仍然没有忘自己的婚事,专门派了人带着厚重彩礼去京城谢庄找冯三保提亲——结果理所当然的被冯三保给撵了出来,媒人还挨了揍。吴越听了佯惊,忙又问道:“为什么?冯大叔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在京城的时候,他对我很客气啊?”
当着惠征的面,吴健彰当然没脸说冯三保是看不上老吴家的买办汉奸背景,只是哼哼唧唧的转移话题,“他为什么不答应,老夫怎么知道?总之那个冯姑娘你就别指望了,另外找一个吧,你自己选也行,老夫替你挑也行,总之要快,老夫想抱曾孙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罢,吴健彰又赶紧补充道:“但那个姓傅的小寡妇不行,她是望门寡,不吉利,你再喜欢也只能收房为妾,敢娶她做正妻,老夫打断你的腿!”
吴越当然不敢指望被封建腐朽思想彻底洗脑的买办爷爷会答应让自己正式迎娶傅善祥,对吴健彰这个要求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是老实点头应诺。但吴越当然更不愿意娶一个根本没见过的女子做媳妇,所以吴越嘴咬得极死,道:“用不着,我就喜欢冯婉贞,要娶只娶她!”
“老夫管你愿不愿意!”吴健彰这次不上当了,哼哼道:“老夫这就托人仔细问问,看那里有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看中了就替你娶进门,看你怎么办。”
吴越叫苦的时候,惠征却在旁边帮倒忙,起哄说他认识的朝廷大员多,可以帮吴越寻到一门上好亲事,吴越听得脸色白,吴健彰却听得津津有味。还迫不及待的和惠征商量起了是应该让孙子与世家名门联姻,还是应该让宝贝孙子与新兴权贵通婚?
讨论得热火朝天,惠征也不知道是那根神经搭错了弦,竟然建议吴健彰替宝贝孙子去向蒙古王爷僧格林沁的女儿提亲。而吴健彰也是自不量力,听了后还竟然大为心动,一再向惠征追问是否有这个可能?旁边吴越本就白的脸色也更是苍白如纸,下意识的想去捂鼻子,不过考虑到眼高于顶的僧格林沁除非脑袋进水才会答应这门亲事。吴越也没多说什么,还悄悄的松了口气,暗道:“随便你们去折腾吧,越耽误我越喜欢。”
…………
吴越其实绝不能这么轻松,因为不但他的个人问题还是一个大问题,太平军是否会一鼓作气打到上海找吴越报仇雪恨也同样是个要命问题,而且吴越更不知道的是,就在几乎同一时间,上海上游唯一的军事屏障江阴城里,还生了一些即将关乎江阴城池安危存亡的事。
这些事的罪魁祸还是老吴家无心插柳组建的刘家军。在没有收到杨秀清的情况下,决意破城报仇的李开芳和吉文元就已经抢先移营到了唯一没有水流保护的江阴东门外,背靠香山(江阴山峰名)立营下寨,被清军文武倚为长城的刘家军自然也移驻到了江阴东门,与清军兵勇联手共守东门。
移驻营地需要修筑营防工事,短时间内太平军自然没办法再向江阴起进攻,结果江阴战事稍微平歇后,骨子里就是一群流氓古惑仔的刘家军练勇自然是马上原形毕露,调戏民女骚扰百姓、敲诈勒索无恶不作。而杨文定、莫载和李添潮等文武官员正要靠刘家军卖命守城,对这些事当然是视若无睹。明里包庇暗里忍让,装没看见任由刘家军胡作非为。
欺负老百姓还只是小事,刘家军练勇还蹬鼻子上脸,把最应该团结的清军绿营兵也给欺负了——聚众赌博时。刘家军两大哨官之一的陈阿林出千换牌,被一个绿营兵哨官现后不但不认错退钱,还仗着人多武器好把那个绿营哨官打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结果一下子就引起了公愤,百余名绿营兵在一个叫陈道远的绿营把总率领下,包围了陈阿林等人讨要公道。刘家军三号人物陈阿林却继续拒绝赔礼道歉,又拔出左轮枪打死了一个绿营兵,顿时激起了更大公愤。
如果不是杨文定及时亲自赶到现场调解矛盾,刘家军练勇非得和绿营兵火并起来,但就算及时喝住了众人,仔细了解了情况后,杨文定却依然还是大力偏袒绿营兵,不但没有惩罚打死友军士兵的陈阿林,相反还逼迫绿营把总陈道远向陈阿林行礼赔罪,陈道远勃然大怒,红着眼睛大吼道:“抚台大人,你讲不讲理?是他们先打伤我们绿营的兄弟,又打死我们的人,为什么还要我赔罪?”
“大胆!”杨文定把眼睛一瞪,呵斥道:“如果不是你们聚众赌博,会生这样的事?愿赌服输,输了银子又诬陷别人出千换牌,先挑起事端,本官没有深究,只要你赔礼谢罪,已经是体恤你了,你还要怎么样?马上向陈哨官赔罪,不然的话,军法从事!”
细胳膊扭不过粗大腿,被迫无奈之下,陈道远只能是向陈阿林双膝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大声说道:“陈哨官,是我不对,我该死!你要打就打!要杀就杀!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陈道远确实没有皱眉头,只是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足以把陈阿林烧成灰烬的怒火!而陈阿林却还是不知足,还大模大样的说道:“知道就好,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别怪我们手下不再留情。”
陈道远几乎气昏过去,但还是只能忍气吞声的答应,那边的杨文定则大力褒奖宽宏大度的陈阿林,又亲切慰问了几个在冲突中受了轻伤的刘家军练勇,还叫人拿来酒肉赏给他们。陈道远和他的部下看了无不双眼通红,刘家军练勇则个个得意洋洋,骄狂更加不可一世。
事还没完,绿营兵被杨文定派人驱散后,重新聚在一起喝酒吃肉的陈阿林等人却仍然还是不肯罢休,全都觉得如果不再给陈道远一点教训,就难解今日被围攻之恨,更树不起刘家军练勇的赫赫威风!所以陈阿林就又派了人去打听陈道远何时当值夜勤,结果很巧的是,去打听消息的小弟很快就回来报告道:“林哥,巧了,就是今天晚上,那个叫陈道远的小瘪三,恰好就是今天晚上当值夜勤。”
“那个城门?”陈阿林赶紧又问。
“南门。”小弟答道。
“好!那里正好人最少!”陈阿林一拍大腿,吩咐道:“叫弟兄们准备好,今天晚上去南门,把那个陈道远装进麻袋,扔进横河喂鱼!”
“林哥,我们守的是东门,没命令上不了南门啊?”旁边一个小弟赶紧提醒道。
“蠢货,就说我们现敌情,怀疑长毛今天晚上准备偷袭南门不就行了?”陈阿林大模大样的回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