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鱼忽然想起了什么来：“当家的，你该不会在朱门酒楼吃饭的时候就有这计划了吧。”

顾青瓷：“这不可能，后面有不少事情都是偶然发生的，当家的又不会未卜先知。”

宁小鱼：“那他为什么那时候非要说自己是孙不挡。”

李幕遮：“随口那么一说而已。真要这么长的伏笔，你怎么不说我在跟谭吾范第一次见面编这名字的时候就有计划了。”

宁小鱼觉得自己确实想多了。

沐堂堂道：“那我们干什么？”

顾青瓷：“对，我们也要做点什么，不然干看着多没劲啊。”

李幕遮：“你们当然有事做，附耳过来。”

顾青瓷他们几个把耳朵凑了过去，李幕遮劝声交待：“你们可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李幕遮问道：“清楚了吧？”

宁小鱼直接举起了手：“你就一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谁听得懂啊。”

李幕遮：“信息量就在这八个字里啊。”

汤不够：“屁的信息量。”

李幕遮：“以前武侠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啊。”

宁小鱼：“当家的，你老实说是不是你自己都还没想好。”

李幕遮坚决予以否认：“应该是作者还没编好，或者编剧想偷懒，再或者导演脑子不够……啊，谁砸我？”

框外，导演怒瞪着李幕遮，做了一个剪刀手的动作，意思是你敢污蔑导演等着你的戏分被删光吧。

李幕遮铁骨铮铮，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威胁而屈服呢。

“不用说了，肯定是作者的锅。导演和编剧都是国内最顶级的，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说着这话的时候，李幕遮冲框外的导演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宁小鱼：“不要脸。”

顾青瓷：“没节操。”

汤够汤不够：“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沐堂堂笑而不语。

……

半夜，李幕遮带着汤够来到了清河渡口，发现这里十分热闹，跟白天集市几乎都有的一拼。

清河渡口，位于清河县城北十五里外，建于鸿治年间，距今也有一百多年了。

在这一百多年间，这个原本用过作为漕运中转的小渡口，已经渐渐衍变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城镇，就叫河渡镇。

河渡镇里，居住的都是靠这个渡口吃饭的人，不管白天黑夜，只要有般只靠岸，这里就会热闹非凡。

李幕遮抬眼看了看天，差不多已经是半夜了，清河渡口这里灯火通明如昼。

几艘大船停在渡口，不停有人上上下来，既有卸货的。也有装货的。

汤够看着这场景，问道：“当家的，他们为什么选择半夜把货物装船啊？”

李幕遮：“船经过这里，可能要休整一晚。天不亮又要出发，所以趁半夜把卸货装货都办完了。”

汤够：“我以为只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才在半夜完成呢。”

李幕遮带着汤够在渡口溜了大半圈，才在别人的指引下才找到了易总管。

渡口那些工人忙得不可开交，易总管却相当的清闲，正在一间雅室里喝着茶。

易总管看到李幕遮和汤够走进来，笑呵呵地说道：“孙老弟倒也准时。”

李幕遮：“这可是我做的第一笔大生意，有些紧张，也想表示出足够的诚意。”

易总管：“五千石粮食而已，算什么大生意。不妨告诉你，今晚最大的生意是一百万石粮食的交易。”

李幕遮露出震惊的神情：“一百万石？”

易总管点点头：“不错。”

李幕遮：“谁能吃得下这么多粮食？”

易总管有些同情地看着李幕遮：“孙老弟看来你家里很少让你出来独当一面啊。莫说江南的那些大豪巨富，就连接朱门酒棂的方掌柜吃下一百万石也不成问题。”

李幕遮：“他不就是一个酒楼掌柜嘛，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易总管：“他没有，可他背后的人有。”

李幕遮：“不知他背后的人是谁？”

易总管笑着说道：“孙老弟很想知道？”

“确实非常好奇。”

易总管没有说，只是伸手胖胖的手指朝北方指了指：“这个你知道了没什么好处，你只要明白不管你要多少粮食我都能搞定。”

李幕遮陪笑道：“我不过是一个小粮铺的老板，五千石已经是极限了。”

易总管：“到现在了，孙老弟还要与我打哑谜吗？”

李幕遮：“什么哑谜？”

易总管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人就是太过小心谨慎。也罢，就随便你好了。”

李幕遮：“我确实不知道易总管是何意。”

易总管：“难道孙老弟家里没告诉你那五枚铜钱是什么意思？”

李幕遮摇头：“我拿到这五枚铜钱的时候，没人跟我说明它有什么深刻含义，就让我来清水九仓找人买粮。”

易总管：“看来孙老弟在家族里的地位不高啊，难不成是庶出？”

李幕遮装出惊愕的表情，然后又迅速收敛起来。

易总管自以为摸透了李幕遮的想法，解释道：“这铜钱是由我们东主在五年前铸成的，当时铸了一万枚，每枚抵一千石粮食。这些铜钱都发给了大明各地的世家豪族，日后他们要买粮只要出示此钱便可达成交易，无须他们亲自出面。”

李幕遮：“原来是这样，那就不怕别人仿制，或者冒用吗？”

易总管：“我家东主的能量大的通天，没人敢伪制。至于冒用，呵呵，那也无妨，只要是真金白银的交易就行。”

李幕遮在脑子里构想着这易总管的东家是什么人，接着又在想结野衣留下这本小册子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本来他想来用这五枚铜钱来买粮？结野衣到底是布局的人，还是入局的人？

有点复杂，李幕遮想得头疼。

易总管：“也不多说了，先带孙老弟去看看粮食，也免得你忧心忡忡，总以为易某要骗你的银子。”

李幕遮尴尬地笑了笑，我身上根本就没带银子。

易总管带着李幕遮来到一处阔地，上面摆放着数不清的层层叠叠的木箱子。

“这里有五千石是孙老弟你的。”

易总管抬手指了一个角落，“其他的，都是那位大客户的。”

李幕遮：“不知道我能不能亲自看看粮食？”

易总管：“又看？”

李幕遮作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易总管一挥手：“行，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李幕遮在几个苦力的帮助下，随机从那些箱子里取出了几袋粮食。

“这、这果然是赈灾粮。”

李幕遮发现这箱里装的就是赈灾粮，不只是赈灾粮的袋子没换，甚至他们连官府的封条都懒得拆。

易总管听到了李幕遮的惊叫声，不以然地说道：“孙老弟，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

李幕遮质问道：“你们倒卖赈灾粮，难道不怕国法吗？”

易总管有些好笑：“孙老弟，你在开易某玩笑吗？”

“江南这边有成千上万的灾民快饿死了，你们不放粮赈灾便罢了，居然还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