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的腹痛在药物的作用下,疼痛感已经微乎其微了,但胃口仍然不太好。勉强吃了一点东西,就再也不敢下嘴了,再吃估计会吐出来。
牧野摸了摸她菜干色的小脸,眉头轻轻皱着。等过两天你觉得舒服了,爷带你去吃好吃的。
你又拿我当小孩儿来哄。向暖失笑地摇摇头,心里倒是甜的。就是说得她好像就是一只大馋虫,一天到晚就想着吃似的。
牧野一挑剑眉。这不是把你当女儿宠吗?
向暖果断垂着眼眸不说话,免得他又说出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来。事实上,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从皱眉变成似笑非笑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让人不好意思的话等着她呢。
牧野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道:你现在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向暖想到他所谓的了解指的是什么,脸立马就红了,端着茶杯低头装鹌鹑。
牧野低笑两声,没再逗她。他喜欢看她面红耳赤的俏模样,但不代表他喜欢她这副模样被别人看了去。
接下来的时间,牧野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什么叫饭桶!
那些精致的点心被解决了一笼又一笼。
服务员一次又一次来收走空了的小蒸笼。
后来接待他们的那位服务员端着一道点心走过来,看到单子上的点心已经快上完了,而桌上只有两三样点心时,眼睛都瞪圆了。
向暖看得出来,她忍了又忍才没把到嘴的话给说出来,只是多看了埋头大快朵颐的牧野两眼,好像他头上长出了两个犄角似的。
等服务员一走,向暖就禁不住笑得趴在了桌子上。八戒,你又吓到人了。
牧野面不改色地继续往嘴里塞东西,只不过看着向暖的眉眼含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柔软笑意。
等牧野吃得差不多了,向暖就趁机去了一趟洗手间。
需要爷陪着吗?
向暖终于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你要是不怕被当成变态,尽管跟上来!
爷说的是在外面等着。
我又不是小孩儿。向暖笑着站起来,慢悠悠地穿梭在桌子之间,又拐了两道弯才到了洗手间。
男厕和女厕是相对的,中间就隔着一排共用的洗手池。
向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刚好从男厕出来的高逸尘,顿时愣住了。自从跟牧野结婚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高逸尘了。
高逸尘还是跟记忆中一样风流倜傥,一派商业精英的气度。
向晴当初就是被他帅气的外表和这种精英气度给迷倒了,以为高逸尘就是她想要的金龟婿。谁知道后来却发现高逸尘并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富二代或者土豪,她立马就后悔莫及了。
高逸尘跟向晴在一起的时候,不时就会被向晴带到家里来炫耀。那个炫耀的对象,当然就是向暖了。
向暖看得出来,高逸尘对向晴是真的好,甚至对她这个姐姐都是关爱有加。也正是因为这样,向晴和刘秀清才费尽心思让高逸尘对她生出厌恶来。她们也真的够狠,直接用阴损的一招让高逸尘以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荡-妇!
后来,高逸尘只要见到她就要露出厌恶的表情,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似的,更不会接受她的解释。
向暖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并且努力地避免跟高逸尘见面。偶尔不小心碰见,他也认定这是她居心叵测安排的巧合,对她更是鄙夷甚至冷嘲热讽。每一次都让她无比难堪,却又无可奈何。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向晴认定高逸尘并不是她以为的土豪或者富二代,于是毫不犹豫地就舍弃了他,还用一个男人最不能忍受的方式羞辱他。
向暖记得他那天失望而痛苦的反应,但她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因为像这样的好男人,不该让向晴给糟蹋了。而高逸尘对她的态度并不曾因为跟向晴闹掰而改变,所以她也只能继续见了他就绕道走,或者低头装作陌路人。
改变好像是从那天在香奈儿专卖店开始的。他虽然没有刻意地亲近她,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冷嘲热讽了。她认定他是为了报复向晴,却又隐隐觉得事情并不是这样。如果是以前,她也许会因此而窃喜,因为高逸尘真的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牧野,别的男人跟她再也没有关系。
从Y市休假回来,高逸尘曾经去幼儿园找过她一次。但向暖让门卫帮忙撒了个谎,说她当天没上班。自那以后,高逸尘好像就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偶遇。
向暖?高逸尘也表现得有些意外,同时,他也看到了向暖的变化。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总是衣着朴素、神情畏怯地缩在角落里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女子,突然间好像从丑小鸭蜕变成了天鹅。她身上穿的虽然不是国际名牌,但绝对不是以前那种地摊货,而且搭配得当,也很符合她的气质。最重要的是,她眉宇之间比之前开朗了,也自信了。这使得素面朝天的她显得清丽脱俗,比那些精致的妆容脸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
除此之外,高逸尘还在她身上看到了一样以前绝对没有的东西——女人的风情。
向暖捏了捏冒汗的手心,继而尴尬地笑了笑。你好。好久不见。
是挺久的。你最近好像过得很不错?
向暖尴尬得不知道如何应对。是、是挺好的。
我有这么可怕吗?你怎么一看到我就跟看到洪水猛兽似的,恨不能地上有个洞钻进去?
说这话的时候,高逸尘想起从前对她的态度,说是洪水猛兽似乎也不过分。
啊?没、没有啊。但她确实希望地上有个洞可以让她遁逃。
高逸尘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向暖,我想我欠你一句郑重的道歉。过去我误会了你,对你的态度也很过分,我为我自己的错误向暖郑重地说一句:向暖,真的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