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一片空旷的草坪的,意识略微清醒一点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一座大LOFT前了,与其说这里是一座房子,不如说是一处充满新潮前卫的年轻地带,除了门口的喷绘之外,室内居然还有篮球架和秋千,还有几架老式的游戏机,简直就是个游玩天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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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为此惊叹时,脚边忽然冒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来,我惊恐的叫了一声,下一秒,就听到了施安弋的安抚声:“别怕,那是八戒。”
我这才睁开眼来,低头一看,就看到一只可爱的金毛站在我身旁,顿时欣喜不已。
“八戒,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识的小姐姐,李子慢。”施安弋看着八戒,说:“去,带小姐姐到沙发上坐会。”
八戒好像听懂了施安弋的话,扭着屁股就往前走,我缓缓跟上去,果然走到了沙发旁。
片刻之后,施安弋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过来,递给我,说:“先喝杯水。”
我小心翼翼的接过水杯,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划过喉咙,我这才放松下来。
“八戒,要不要给小姐姐表演一个?”
施安弋坐在茶几上,吊儿郎当的问了八戒一句,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结果却看到八戒扭着屁股走开了,片刻之后,八戒咬着一个吉他的袋子走了过来,我疑惑的看向施安弋,只见他起身将袋子接了过来,从里面掏出了一把吉他。
“这是?”
施安弋咧嘴一笑,看着我,说:“一般人可没机会看到我和八戒同时演奏哦,今天你可有眼福了。”
好奇心被施安弋勾了出来,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一人一狗,刹那间,舒缓悠扬的吉他曲就在耳旁响起,坐在一旁的八戒也跟着调调走节奏,真是温馨又可爱。
听了一会,我这才想起这首熟悉的曲子居然是曹思义的《蝶恋花》,据说在吉他圈里,曹思义的弹指功夫相当出名,以至于这首蝶恋花想要弹出水准也并非那么容易,但是看着面前的施安弋,面挂笑容,举止轻松,好像这首曲子根本没那么难。
悠扬的琴声好像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以至于方才的惶恐痛苦不安等情绪统统溜走了,有的,是那份安宁和平和。
我累了,有点想睡觉。
梦境里,一双愤怒的大手紧紧的掐着我,我惊恐的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陌生的大床上,呼吸凝重,我恐惧的哽咽着,下一秒,耳旁便传来上楼的声音,一抬眼,我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施安弋。
“怎么了?”施安弋走到我的身旁,一只手放在我的额头,说:“这么多汗,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我确定不是梦境,这才醒悟过来,说:“我睡着了?”
“是,”施安弋应了一声,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还好,没有发烧。”
“我睡了多久?”
“现在是,凌晨三点。”施安弋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准确算来的话,睡了四个多钟头吧。”
一定是那吉他的声音太过悦耳,我居然睡着了。等等,我不是睡在沙发上吗?
“看我做什么?”施安弋察觉到我的目光,忽然凑到了我的面前,瞬间,我和他的距离只在咫尺之间,他却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明明是个小屁孩,可是这样的距离,我却有点儿紧张,急忙别过脸去,说:“我怎么在床上?”
“当然是我抱你上来的了,”施安弋回答的轻松,说:“小姐姐,你比我想象中略微重了那么一点点,以后少吃点啊。”
“喂。”我不满的看着施安弋,说:“你懂什么,我的体重标准着呢。”
施安弋听我这么一说,忽然咧嘴一笑,说:“看来小姐姐没事了,也不枉费我陪了这么久。”
“你……一直没睡啊?”
施安弋耸了耸肩,说:“谁让你睡觉都那么不乖呢。”
我没想到自己会给这个小屁孩造成这么大的麻烦,愧疚的说:“对不起啊,要不是我,你也不至于……”
“那……要不要一起睡啊?”
“喂,施安弋,”我瞪着施安弋,说:“你少没大没小的啊,信不信我揍你。”
施安弋凑了过来,说:“不会吧,小姐姐那么温柔,怎么会打人呢。”
瞧瞧这个小屁孩,哪里还有摄影师的样子,于是我拉开和他的距离,说:“要不你睡床上吧,我下去睡沙发。”
“别啊。”施安弋忽然拉住我,说:“我就跟你开个玩笑,用不着这么紧张吧?”
我紧张了吗?
“话说回来了,今晚那个男人……”
提到林豪,我尴尬的看了一眼施安弋,说:“不瞒你说,他……是我前夫。”
“啊?”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吗?姐姐我年轻的时候遇人不淑,瞎了狗眼,”我白了施安弋一眼,说:“话说回来,你们没对他怎样把?”
施安弋听到这话,摸了摸下巴,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恐怕已经在医院了。”
“什么?”我惊愕的看着施安弋,说:“下手很重?”
“那种人渣,你还心疼啊?”
“不是,小屁孩啊,打人是犯法的,万一他报警,你不就惨了。”我紧张的开口,说:“不行,如果警察来了,你就说是我打的,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好了,屁大点事。”施安弋一脸的无所谓,说:“现在还早着呢,你再睡会吧。”
有了林豪被打的这件事,我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困意,没想到施安弋却细心的注意到了这一点,说:“睡不着吗?”
我郁闷的看着他,说:“我怕渣男找你麻烦。”
“小姐姐,你真是笨啊,你想想昨晚的事,到底是我怕他找我,还是他怕你找她?”施安弋的手指在我的额头轻轻地点了一下,说:“强女干未遂,罪名也是很重的。而我们,是证人。”
被施安弋这么一提醒,我顿时舒了口气,然后又听到她说:“你躺着吧,我有法子让你入睡。”
“什么?”
施安弋扯了扯嘴角,说:“想什么呢,我,读诗。”
我看着施安弋手上的书,惊讶的说:“你也喜欢济慈?”
“还行吧,无聊时拿来读读。”施安弋自恋的开口,说:“你不知道,这一招在国外,很多妹子都受用。”
“呵呵,小屁孩不知道好好读书,一天到晚就知道把妹。”
“小姐姐,我现在是无酬劳贡献自己,你还不知感恩啊?”施安弋将被子盖在我身上,自己坐在了床边,说:“闭上眼睛,我要开始了。”
我听从命令,下一刻,就听到那带着情感的标准英式发音传到了耳中:“OdeToANightingaleJohnKeatsMyheartaches,andadrowsynumbnesspainsMysense,asthoughofhemlockIhaddrunk,OremptiedsomedullopiatetothedrainsOneminutepast,andLethe-wardshadsunk:'Tisnotthroughenvyofthyhappylot,Butbeingtoohappyinthinehappiness——”
我也不知道施安弋这个二十三岁的男孩子到底有什么魔力,可是在他低沉的声线里,我放下了心口的防备,也忘却了今天发生的所有不快,在入睡后,梦里再无恶魔干扰。
醒来后,我踩着木质地板下楼,却没看到昨晚给我念诗的施安弋,正当我疑惑时,却看到了落地窗外那个给八戒梳毛的大男孩,忍不住走了过去,说:“八戒,早安。”
八戒屁颠屁颠的朝我跑来,蹭了蹭我的腿,我抚摸着它的头,说:“小八戒,姐姐要去上班了,你要乖乖啊。”
“不是,八戒是我儿子,你却让它喊你姐姐,辈分错了!”
我送施安弋一个大白眼,说:“反正我也是八戒的小姐姐,你看着办。”
施安弋一脸不满的看着我,正准备开口,就听到了门口传来“咚咚咚”的响声,这声音,听上去还挺粗暴。
“谁呀,一大清早的就扰小爷的清梦!”
施安弋一脸不满的大吼了一嗓子,直接朝大门走去,我有些不放心,也跟了上去,这时候大门打开了,让我惊愕的是,站在门口的,居然是赵弘博等人。
“小蔓,你真的在这儿!”徐亚楠第一个站出来,快步走到我面前,说:“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吃惊的看着徐亚楠,说:“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我们……”
“小姐姐,你认识啊?”施安弋忽然插了一句话进来,看着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土匪进城呢。”
“又话说八道,”我白了施安弋一眼,说:“都是你的哥哥姐姐,没礼貌。”
“哟,满血复活了是吧?”施安弋也送我一个卫生球,“昨天晚上也没见你这么精神。”
“小蔓,这帅哥是谁啊?怎么看着眼熟呢?”
“别跟我套近乎啊,”施安弋的手搭在我的肩上,说:“我已经有了一位小姐姐了,多了我吃不消。”
“嘿,你这家伙……”
眼看着徐亚楠要跟施安弋掐起来,我忍不住笑了笑,可一抬眼,就看到了转身离开的赵弘博和夏文锡,这才急忙走了过去,说:“赵律师,你们怎么来了??”
赵弘博一个冷眼扫过来,又看看站在我身后的徐亚楠和施安弋,一个字都没说,扭头就走,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