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则怕是越狱了!”
闻言,众人皆是诧异。
周则怎么可能越狱?
程钺最先反应过来,快步朝大牢的方向跑去,继而是薛常青!
“他们二位应该是去了大牢,末将这就去与城门的守卫打个招呼。王妃暂且安心在此等候消息吧”,陈秋实言道。
傅瓷应了一声,俯身一拜。
程钺与薛常青赶到时,守卫大牢的侍卫死的死伤的伤,看到这景象程钺倒吸了口凉气。
“进去看看吧”,薛常青言道。
程钺点了点头,随着薛常青进了大牢。
能被关在这儿的人,几乎都是犯了重罪的厉害人物。周则此番一越狱不要紧,还将这些人通通放了出来。
如此一来,金陵城内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可、可是程将军?”
程钺闻声望去,那人正倚在墙角朝他招手。见此,程钺赶紧大步向前走到那人身边,“我是程钺。”
那侍卫撑着最后一口气言道:“属、属下是摄政王的暗卫,这个是他们留、留下来的……”
说完,那侍卫就咽了气。程钺从他的手里拿过了那块令牌,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递到了薛常青手里,轻声言道:“怕又是一桩麻烦事。”
薛常青看着令牌应了一声,“为今之计,我等还是先进宫禀报王妃好拿个主意。”
程钺点了点头,薛常青补充道:“此处关着的人皆非等闲之辈,今日一战,这儿的侍卫死伤惨重恐怕不妙啊!”
说着,薛常青叹了口气,言道:“本侯会先让薛家军来顶上,不过还得劳烦程将军差人好好善后。”
闻言,程钺拱手,“侯爷放心,程钺自当尽心尽力。”
言罢之后,薛常青即刻回宫,程钺留在大牢处理杂事。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程钺还有个一官半职在,处理起来也该是得心应手。只是,程钺是从周则这儿辞了官的人,下面那些人未必全都肯买他的账!
陈秋实这边情况比程钺、薛常青这边稍微好一些。他查看过了所有的城门口,守门的侍卫皆说没有看到周则一行人。言外之意,也就是说周则现如今还在金陵城之内,只要在金陵城中,也就好控制!
想到此,陈秋实多多少少还安心些。
深夜,傅瓷、程钺、陈秋实、薛常青在宣事殿碰面。傅瓷脸色发白,头发也多少有些凌乱,程钺看着有点难受,关心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不知如何开口。
“老臣认为,为今之计还是先让王爷登基。只好江山的主人一定下来,各方势力到底向着哪一边自然也成为定数”,陈秋实捏着胡子说道。
薛常青点了点头,对傅瓷拱手言道:“老臣也深以为然!”
得了两位老臣的建议,傅瓷将目光放在程钺身上,程钺也严肃的点了点头,“此举的确是稳定当下情形的良策。”
“本宫怕王爷的身子撑不住”,傅瓷深吸了口气,眼眶也开始发红。
见状,三人面面相觑。
“王妃有何打算?”陈秋实问道。
傅瓷摇了摇头,“傅瓷是一介女流,朝中之事知晓的甚少。这些事情,恐怕还要劳烦三位”,言罢,傅瓷冲着他们三人行了个礼。
“本宫觉得,只要司徒妙境还在我们手里,周则大抵不会轻举妄动”,傅瓷言道。
闻言,薛常青最先反驳,“王妃切莫把国家的气运全都堵在一个女人身上。”
傅瓷轻笑,“本宫去拜访过傅青满,她哄着苏侧妃为她办事是假,借此机会派心腹传消息给周则是真。本宫打听过了,吞月楼中有几个侍卫是傅府的亲信,正因此傅青满计策才得以成功。我这个庶妹,向来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周则弃她逃了,她还能够如此坦然,自然是有办法让周则回来救她。”
“所以,娘娘的意思是傅青满握着周则放不下的人?”陈秋实发问道。
傅瓷点了点头,“正是。”
此言一出,三人都不再多言。周则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再让自己身涉险境?
“今日不早了,诸位大人辛苦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傅瓷言道。
三人冲着她拱了拱手,程钺开口道:“王妃也早些休息吧。”
傅瓷应了声,三人正要退下时傅瓷突然开口喊道:“程将军留步——”
程钺回头,陈秋实与薛常青先行离开。
“王妃还有何事需要末将去办?”程钺转身拱手问道。
“我想让程将军亲自走一趟请匈奴王阿律耶与与本宫的长姐傅绰约回金陵来。方才两位老将军在,本宫有所顾忌才未曾开口”,傅瓷言道。
程钺眉头微皱。傅瓷见状,解释道:“程将军莫要问了,匈奴王原来虽与承周不睦,但他此番却帮了王爷不少,更何况他王爷的舅父断然不会害王爷,匈奴王妃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如今,我们正是用人之际,还请程将军能不辞辛苦走一趟。”
“王妃客气了”,程钺拱手,“明日天一亮,末将就去寻他们二位!”
傅瓷福身行礼,“有劳将军了。”
程钺颔首,傅瓷浅笑,“既然如此,将军早些休息,本宫先行一步去看看王爷。”
“王妃……”,趁傅瓷还未走,程钺唤道。
“程将军还有何事?”傅瓷问道。
一时之间,程钺张口结舌道:“无、无事,王妃也保重身体。”
傅瓷应了声,离开了宣事殿。
回到凝辉堂时,苍玺已经熟睡。苏满霜在院子里支了个小炉子熬粥。
傅瓷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嗅到这粥的香味顿时觉得有些饿了。
苏满霜看到傅瓷之后,赶紧迎上前来,“姐姐总算回来了,那边情况如何?”
傅瓷不愿与苏满霜聊这些事情,遂而言道:“这些事情也不是我等能说了算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见苏满霜不言,傅瓷接着问道:“王爷这边情况如何了?”
“按照姐姐的吩咐给王爷喂了几次药,就是不见他醒来”,说着,苏满霜偷眼打量傅瓷,问道:“我们要不要传个太医来给王爷好好瞧瞧?”
“不必了。这是西域的毒,连季十七都解不了,宫中太医恐怕是闻所未闻”,傅瓷言道。
苏满霜觉得有些自讨没趣,遂而一遍将粥盛到碗中,一遍言道,“我猜姐姐今日定是没好好吃些餐食,特地准备了这粥。”
傅瓷盯着苏满霜捧过来的碗愣了片刻。苏满霜这是怎么了?今日为何对自己这般好?
见傅瓷久久不接过碗,苏满霜言道:“我知道姐姐对我有戒备之心,也深知今日因为一己私利让周则、傅青满有机可乘。在这种关头,满霜不想再与姐姐为敌,也不想再为别人做嫁衣裳。”
傅瓷微愣,看样子这个侧妃的觉悟还是挺高。
见傅瓷不语不动,苏满霜用勺子舀了一勺子粥吹了吹咽了下去后冲着傅瓷粲然一笑,“姐姐放心吃便是了,这粥里无毒。”
傅瓷接过碗,喝了两口冲着苏满霜露出个浅笑,苏满霜还了个笑后,行礼言道:“姐姐累了一日,满霜就不在此打搅了,姐姐早些休息。”
傅瓷轻微点头后,眼瞧着花枝扶着苏满霜离开了凝辉堂。
苏满霜离开后不久,苍玺迷迷糊糊的喊了两声,傅瓷闻声赶紧进屋。
屋里,幽暗的烛光映在苍玺的脸上更显虚弱。
“瓷、瓷儿……”,说着苍玺就起身。
“躺好了别动”,傅瓷快步上前,将还剩一半的粥碗放在床头。
“你感觉如何了?”傅瓷问道。
苍玺身体有点虚弱,但还是扯出了个笑容,“我没事,他、他们没为难你吧?”
傅瓷浅浅一笑,眼眶有点泛红,“没有。陈老将军、长清侯还有程将军都十分尽心尽力的助我,你大可放心。”
苍玺点了点头后,傅瓷故意调侃道:“不过,你可不能借此机会故意躲懒!”
苍玺笑了笑,伸手刮了刮傅瓷的鼻子,“本王听你的,不躲懒!”
说着,苍玺将傅瓷拽进了自己的怀里。傅瓷偏着头趴在苍玺的胸膛上,手放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苍玺嗅着傅瓷的身上的香味儿,看着她微微凌乱的秀发。
她应该很累吧?要照顾自己还要处理这么多零零总总的事情。
“对了,我还有一桩事情要与你说”,傅瓷轻声言道。
“何事?”苍玺应了声,轻轻咳嗽了两声。
“陈老将军提议,说要拥你为皇,这样可以稳定朝纲”,傅瓷说着,用手楼主了苍玺的肩膀。
闻言,苍玺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声。看样子,傅瓷他们是遇到麻烦了,否则也不会在他身体不济之时提出这个建议。
“好,国不可一日无君,让下面人去准备吧”,苍玺轻声言道。
傅瓷点了点头,“其余关于册封嘉奖惩处的事情,我会让我兄长一一拟来给你看。”
苍玺应了一声,在傅瓷的耳畔轻声呢喃道:“旁的倒也罢了让傅长川看着安排就是。不过,这皇后之位你是赖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