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王爷与王爷都仪仗着你们徐家,我苍洱怎么能够信不过您呢?”苍洱拱手说道。
闻此一言,徐老板赶紧回了个礼,说道:“陈秋实老将军经常从隔壁的即仙居订饭菜酒水,听说他就爱那一口。如果您伪装成一个送饭菜的小厮,那么……”
后面的话,徐老板不说苍洱心中也明确了。这种偷梁换柱的事情,他没少干过,如今重新拾起老本行,应该也算是得心应手。
“此事过于危险。到时候,我会派人在将军府的后门接应您。倘若一旦败露,还请您赶紧从后门逃走,切勿贪恋”,徐老板说道。
苍洱点了点头,言道:“老板放心,我懂分寸。”:
“如此便好,苍护卫且在此处等候一番,我去着手安排一下”,老板言道。
苍洱颔首,拱手言道:“有劳。”
看着老板的背影,苍洱心里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他相信,徐氏一族不可能对苍玺起二心,但是这种事关生死的事情,他不得不谨慎着些。
一炷香的功夫,老板提着一个食盒前来。
“这里面有三只蟹黄包、三只豆沙包,还有几道陈秋实老将军素日里喜欢的小菜和一壶老酒”,徐老板说着,将手里的食盒打开递给了苍洱。
“您若是有什么话可是写下来往这食盒里塞”,徐老板接着说道。
苍洱应了一声,接过了食盒。徐老板接着说道,“一炷香后您再去,倘若有不测,切记从后门逃跑,我的人会带着你走远路重新回到客栈。”
苍洱点了点头,“多谢徐老板思虑周全。”
老板笑了笑,言道:“举手之劳罢了。先王爷对我一家有救命之恩,我能为王爷效力是我的福分。”
苍洱应了一声后,徐老板接着说道:“我已经让伙计给您备好了笔墨和衣裳,您先准备准备吧。”
“好,多谢您了”,苍洱拱手说完后被伙计引到了另外一个屋子里。
这屋子素雅,桌子上摆着文房四宝,床上有一身店小二的衣裳。
苍洱让伙计退下后坐在桌案前看着笔墨发呆。留在直面上东西一个不小心就能被敌人拿到手,他若是将苍玺所有的计划都写了下来岂非不安全?
如此想着,苍洱握毛笔的手在空中停了片刻后沾了沾墨水,才忐忑的下笔。
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一把了!
苍洱写完之后,将纸条晾在桌子上,换上了老板为他准备好的那身衣裳。
约么着时间差不多了以后,苍洱带着纸条出来房间。
此刻,老板已经带着食盒在门前候着了。
“准备好了吗?”徐老板问道。
苍洱点了点头,从他手里拿过了食盒。
“今日之事,多谢徐老板相助。回去之后,苍洱定会将此事完完全全的禀报给王爷”,苍洱言道。
“苍护卫客气了”,徐老板拱手道。他打量了几眼月色后,言道:“时候不早了,您早去早回吧。”
苍洱应了一声,提着食盒从客栈的后门溜了出去。
将军府所在的那条街与国公府相邻,都是金陵城的繁华地带。苍洱沿路看着这条街上的店铺,倘若真的打斗起来,恐怕敌我都占不到多少便宜。离开这儿也有两年之久,这里的店铺有多少已经换了主人他都不清楚。万一自己不慎进入门阀世家的店铺,今夜怕是凶多吉少了。
如此想着,苍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眼瞧着到了将军府门口,苍洱用余光偷偷瞄了几眼那些在不经意处埋伏的人。那些人,苍洱能看见的就已经有四五个,恐怕在别处还有他没看见的。看来,今夜的行动还真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不但消息传不出去,还有可能害了陈秋实与正藏在他府里的程钺。
眼瞧着到了门口。将军府守门的侍卫看见有人来此,厉声问道:“什么人?”
苍洱低着头,故意学着普通老百姓看见侍卫那种打哆嗦的样子,结结巴巴的说道:“即、即仙居的,将军从我们哪儿订了宵夜,小的来给他送。”
说着,苍洱晃了晃手里的食盒。
陈秋实是有后半夜再加一顿饭菜的习惯,也钟意即仙居的佳肴。但是,这个送饭菜的人却看着十分眼生,遂而问道:“我怎么没见过你?”
苍洱把头微微抬起,言道:“小的是即仙居新招的跑堂的,今儿个头一次来给老将军送餐,还请侍卫大哥通融一下。”
说着,苍洱袖子里的匕首已经将要划到袖口。虽然这侍卫是好心,只是再这么耽搁下去恐怕会招来横祸。若是真的有必要,苍洱不认为杀掉一个无辜的人有错。
如此想着,突然听见门里传来声音——
“谁啊,在门口大呼小叫的?”
苍洱循声望去,说这话的正是陈秋实。
见状,苍洱赶紧又把头抬起了几分,言道:“小的是即仙居跑堂的,今儿个被老板指派来给将军送饭菜,这位侍卫大哥正问小的话呢。”
陈秋实虽然年迈,但视力不错,一眼就认出了苍洱。但碍于这些个守门的侍卫是周则派来的,门外的角落里还有些见不得人的人,陈秋实只好言道:“都什么时辰了才把饭菜送来,你要是再晚点到,我就要直接跑到你们店里了!”
“将军恕罪、将军恕罪”,苍洱点头哈腰的说道。
陈秋实白了他一眼,言道:“随我进来吧,我没带银子,你随我来取饭钱。”
苍洱应了一声,赶紧跟着陈秋实进了府门。
进门之后,陈秋实将苍洱带到了自己的卧房,问道:“你怎么来了?”
“王爷让我来给您传个信儿”,说着,苍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陈秋实,“这上面是王爷的计划,还请……”
不等苍洱把话说完,陈秋实的贴身奴才就敲门道:“将军,圣上朝咱们将军府来了,眼看就要到门口了。”
“周则怎么来了?”苍洱嘀咕了一句。
陈秋实应了一声,将纸条塞入了怀里,对苍洱说道:“食盒留下。你把衣裳换下来,赶紧离开!”
苍洱应了一声,把这身匹脱了下来。他里面穿了夜行衣,在黑夜中多多少少能多些来自环境的保护。
“告诉王爷,我与程钺将军会全力支持他!”
苍洱拱手行了个礼,消失在了黑夜中。
陈秋实提着食盒出了门,对站在门口跟了他许多年的奴才说道:“把那身衣裳烧了,让程钺将军去地窖藏好。”
那人应了一声,按照陈秋实的吩咐去办。
片刻后,陈秋实坐在大厅里一个人喝着小酒,忽然听见侍卫传报:“皇上驾到——”
闻言,陈秋实赶紧放下了酒盅朝门口走来,行礼道:“老夫接驾来迟,还请圣上恕罪。”
周则扶了陈秋实一把,坐在尊位上言道:“老将军哪里话来,朕也是突然想到了你这儿才来的,不曾与你打过招呼,谈何接驾来迟?”
说着,周则笑了两声,陈秋实也跟着笑了笑。
“坐”,周则言道。
陈秋实道谢后坐在了周则的下首处,言道:“不知圣上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周则看了陈秋实桌子上的食盒一眼,故意岔开话题道:“陈老将军这食盒是?”
“启禀圣上,人老了,饿得快。老臣有添一顿夜宵的习惯,今日念叨着即仙居的饭菜,嘴馋了,就命那边的人送来了一份儿”,陈秋实回答道。
“听老将军这么一说,朕倒是有些饿了,不知道朕能否与将军共享美味啊!”周则问道。
“这个自然”,陈秋实答道。
得了陈秋实的允许,周则毫不客气打开了食盒的盖子,里面赫然一张纸条。
周则捏起纸条,打量了陈秋实一眼,问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