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的话最爽快!
“她已经出城,这是令牌”,青苑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木牌放在了那人面前。
接头的人握起令牌在手里垫了垫后,翻过面来看了看,上面赫然一个大字。只是,这字体不是他们平常写的,黑衣人盯着看了许久,嘴角上扬了些许弧度,被面具刚好盖住,但眼睛里的笑意是遮不住的,“干我们这一行的,会需要这个?”
青苑瞪了他一眼,想伸手拿回令牌,黑衣人突然收了手,将牌子往袖子里一塞,“这金子你带回去,把这牌子留下做酬劳,如何?”
“不可——”,青苑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就要去抢。
那人单手就锁住了她的脖子,“我再问一遍,给不给?”
接头的人力道很足,青苑憋得脸通红,张着口半天才说了个给字。
见青苑应了,那人松开了手,“十日后子时,来此处取它人头。”
言罢,那人快步出了门。一个恍惚间,青苑竟然连那人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不过也好,有这样一个人去取傅瓷的性命,恐怕阎王爷也不敢不收她了吧?
想着青苑咧嘴笑了笑。待喘匀了气之后才抱着那个包袱出了房间。
此时,雷声响个不停,乌云也似压在了头顶上一般,时不时的闪电让青苑很是心虚。每一声雷,她都觉得是在劈她,以至于从后门重新溜回摄政王府的时候,有好几次她都自个儿吓到自个儿。
那句老话说的不错——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她回到芙蓉苑这一路虽然没碰上什么人,但这风声、雨声、雷声,以及在风雨中张牙舞爪的枝叶都让青苑唯恐避之不及,到最后连伞都不要了一个劲儿的往屋里跑,顾不上身上湿漉漉的雨水就钻进了被子里。
这一夜,青苑过得十分胆战心惊。她虽妒心强,但买凶谋命这种勾当,她还是头一遭干,免不得十分心慌。
雨下了一夜,雷也打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花草的枝叶上都挂着雨水,空气里也浸透着泥土的香气。
苏满霜起了个大早,用过膳食之后倚在床头上给腹中孩儿做针线。她的针线活儿十分耐看,虎头鞋、虎头帽、还有那些个喜人的小衣裳都十分精致。看这衣裳的花样,可见苏满霜期盼腹中是个男胎。
也是,一个没有恩宠的人,若是没有儿子傍身,日子该有多难熬?
闺女虽好,但终归是要出嫁的。就像现在的她,再也不能事事依靠苏佑,也不能侍奉膝下。
“去找青苑姑姑来”,苏满霜绣累了伸了个懒腰冲着身旁站着的小婢女说道。
小婢女应了一声,冲着苏满霜行了个礼之后,去了青苑的房间寻她前来。
青苑被吓得不轻,这都日上三竿了她还没梳洗。昨夜淋了雨,衣裳都没还,不过眼下也已经干了。
小婢女敲了敲门,“姑姑,青苑姑姑。”
“谁?”青苑冲着门外喊道。
“是我,流苏。娘娘让您过去一趟”,小婢女说道。
见是苏满霜传唤她,青苑心里舒了口气,“你去回禀娘娘,我这就去。”
流苏应了一声,回到了苏满霜的房间把青苑的话带给了她。
一刻钟的功夫,青苑站在了苏满霜的面前。
“我瞧着姑姑的神色不好,可是病了?”苏满霜放下手里的活络问道。
青苑胡乱应了一声后,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昨、昨晚雷声大,没睡好罢了。”
“不是病了便好”,苏满霜边说边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青苑坐下。
“明日是父亲寿辰,姑姑随我去一趟卧虎阁吧”,苏满霜说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能在苍玺说完那番话之后还腆着脸去找她,让他陪自己回苏府为父亲庆寿。但是,有一点苏满霜心里明镜一样——苍玺不会拒绝她。
苍玺若是想在邱晔站住脚跟,还需得有苏佑的帮衬。更何况,在此地唯一能与何家博弈的也只有苏府。背叛傅瓷这种事情苍玺都做下了,又怎会因为这点小事抚了苏佑的面子?这一点,苏满霜看得清楚。
听闻去见苍玺,青苑有点惊恐,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苏满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问道:“姑姑怎么了?”
“不、不碍事。就是想着该给老爷准备些什么礼物好”,青苑眼神躲闪的说道。
苏满霜不信她的话,进一步问道:“姑姑有事瞒着我?”
“哪里的话!”青苑即刻反驳,接着说道:“奴婢不过是没睡好,精神头儿差了些。”
得她此话,苏满霜放下了手里的活儿,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姑姑再去睡会儿。用过午膳后,陪我一起去卧虎阁吧。”
青苑应下后,给苏满霜行了个礼出了房间。
待青苑走后,苏满霜冲着流苏问道:“你去请青苑的时候,她在作甚?”
流苏朝青苑离开的方向看着,想了想说道:“姑姑没让奴婢进门,奴婢在门外喊了两声,听动静儿姑姑那个时候似乎还没起身。”
迎流苏这么一说,苏满霜愈发觉得奇怪,问道:“你可觉得她哪儿不对劲儿?”
流苏撇了撇嘴,想了片刻说道:“许是侧妃怀孕后姑姑一直担心这儿担心那儿的累着了,想来休息几日便好了。”
苏满霜没再多想,随口应了一声。
日头偏南,傅瓷在马车里身子愈发不适。这两日车马劳顿,夜里又休息不好,加上昨晚的风雨来得及,傅瓷受了点风寒,头也有些发烫。
程钺与红玉商议着让傅瓷在客栈里休息几日再走,傅瓷拒绝了这两人的好意。她不想在路上耽搁行程,也不想给程钺和红玉添麻烦。更何况,自己也不是什么大病,香罗就是个随身的大夫。有她在,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夫人,再喝点水吧”,香罗把水袋递给了傅瓷。
傅瓷正靠在红玉的肩头,听见香罗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抬起了头,接过了水袋。
香罗伸手摸了摸傅瓷的额头,对红玉使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
红玉叹了口气,“夫人,咱们还是休息一日再作打算吧。”
傅瓷强撑着力气喝了两口水,“没那么娇贵。”
红玉看着傅瓷这样子甚是心疼。她刚刚离开了那个伤心地儿,心上的弦儿突然松了,加上这天气骤变,饶是傅瓷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夫人还是听红玉丫头一句劝吧,这病拖不得”,香罗劝到。
“香罗姑姑都说了,您还是听一句劝吧”,红玉接着说道。
傅瓷没有精气神儿与这两人争。每一寸肌肤传来的不适也让傅瓷放弃了挣扎,遂而点了点头。
见傅瓷应了,红玉赶紧开马车门对程钺说道:“夫人身体不适,咱们找个就近的地儿寻个郎中来给夫人诊治诊治。”
“好姑娘,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里去寻大夫?”程钺边驾车边说道。
尽管嘴上说没地儿落脚,但程钺不自主的加快了赶马的速度。
“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主子在发烧!”红玉说道。
闻言,程钺赶马的力道又加重了些。许是马受了疼,跑的更快了。
程钺想了想,突然勒了马,红玉不解,问道:“你这是干嘛?”
程钺吸了口气,“为今之计只能暂住农家了。”
“农家?”红玉诧异。
程钺点了点头,把头探进马车内。
傅瓷被烧的红扑扑的脸蛋儿程钺看了不是滋味,他特地把声音放柔了许多,说道:“夫人,为今之计咱们只能先找个小村庄里住下再请大夫来给您好好医治。暂且委屈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