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雨给傅瓷梳洗好之后便一同随着苍洱来到了星月阁。
苍玺穿了一件淡蓝色衣袍坐在椅子上看着公文。见傅瓷一行人进了门,将手中的公文放下,说道:“坐。”
傅瓷点了点头,坐在了苍玺的正对面。
“可休息好了?”苍玺问道。
傅瓷应了一声。看着这般温言细语的苍玺,傅瓷都怀疑此刻是不是伤着他的脑子了。素日里,一个专横冷峻的人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温柔了?
“一会儿随我看一出好戏”,苍玺询问完傅瓷的情况后,又拿起了公文看了起来。
约么着一盏茶的功夫,苍洱来报:“爷,寄好公主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您看是不是——?”
苍玺没等苍洱说完就摆了摆手打断了苍洱的话,抿了口茶才说道:“不急。”说罢,把目光投向傅瓷说道:“瓷儿以为呢?”
“臣女听王爷的”,傅瓷回答道。
苍玺扬了扬嘴角,继续专心致志的看起了公文。说是专心致志,实则却是三心二意。就好比美人品了几口茶,是笑了笑还是蹙了蹙眉,苍玺全都看在眼里。
苍玺许是公文看不下去了,抑或是觉得把傅绰约晾在那儿也有些时候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苍玺放下再次放下手里的公文,说道:“瓷儿这茶可品出味来了?”
傅瓷点了点头,苍玺说道:“随本王去前厅见见寄好公主。”
傅瓷应了一声,跟着苍玺出了星月阁。
傅瓷跟在苍玺身后,桂雨在傅瓷身后。三个人落下了约么五米的距离。苍玺是不是余光看两眼傅瓷,傅瓷低着头只顾着走路。此刻安安静静跟在苍玺身后的傅瓷,与昨日跟苍玺呈口舌之快的傅瓷简直判若两人。
这样的傅瓷,在苍玺看来似乎两人之间的鸿沟又如先前一般。这还是那个为了照顾自己不眠不休的那个傅瓷吗?
想到这儿,苍玺慢下了脚步,想着与傅瓷走近些。谁知,傅瓷看到苍玺放慢了脚步,自己也放慢了脚步。明明一会儿就能到的路程,竟让两人走了许久。
快到大堂时,苍玺按耐不住了,停住了脚步,转身问道:“本王是虎豹还是豺狼,竟让你离本王这么远?”
苍玺这问题,傅瓷还真不好回答。承周人都说玺王爷是个游手好闲的人。但在国公寿辰那日,看到周则对苍玺那副恨不得吃了的模样,她才不相信苍玺只是一个流连山水、纵情歌赋的人。
“王爷说笑了,臣女不过是怕与您走的太近,让王爷您名誉受损。”傅瓷说道。
“哦?是吗?”苍玺问道。
傅瓷赶紧点了点头。
苍玺看到傅瓷这反应,扬了扬嘴角,走到傅瓷身边,一把将傅瓷揽进怀里,傅瓷瞪着苍玺想要挣脱他的怀抱,苍玺却笑了笑搂得更紧,说道:“虚名而已,瓷儿不在乎,本王就更不在了。”
傅瓷负气的瞪着苍玺,苍玺低头在傅瓷耳边低声说道:“你留在王府这么久,除了本王谁还敢娶你?”
傅瓷一听来了气,抬胳膊就冲着苍玺胸口捶了一拳。
苍玺闷哼了声,傅瓷才想起来苍玺受了伤,自己刚才那一拳定是打在了他的伤口上。但转念一想,刚才这个混蛋还威胁说除了他没人再敢娶自己就来气,遂而嘴硬说道:“自作自受!”
嘴上这么说,但傅瓷却没有刚才那般横。被苍玺揽在怀里的身体也放得柔软了些,苍玺笑着看着傅瓷。
傅瓷脸一红,说道:“还不赶紧去送走寄好公主,难道你想留她用晚膳啊!”
见傅瓷又是哪个俏皮可爱的傅瓷,苍玺顿觉得亲切了许多。
或许,寡言、装老成就是傅瓷的的一层保护伞。好在,自己能将这个天然的保护伞打破,然后,将她护在怀里。
苍玺想到这儿,心里一乐,看着傅瓷那负气的表情,顿时起了戏谑之心:“瓷儿莫不是看到寄好公主来看本王吃味了?”
傅瓷没说话,狠狠的瞪了苍玺一眼。苍玺也不在调侃傅瓷,搂着傅瓷进了大堂。
傅绰约看着苍玺与傅瓷同框出现,心里很是难受。尤其是看到苍玺将傅瓷搂在怀里,心中更是一阵酸楚。若是仔细瞧瞧,恐怕都能看见傅绰约在眼中打转的眼泪。
当然,苍玺没兴趣仔仔细细的看傅绰约。出了刺客这件事情后,傅瓷也就更不可能与她这位长姐重修旧好了。因此,也就没有闲情雅致端详一番她这位公主二姐是否伤心难过。
傅绰约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屈膝行礼、柔声说道:“绰约见过王爷。”
苍玺没说让傅绰约免礼,傅绰约就只能一直半蹲着。苍玺故意放慢了脚步,原本七八步就能从门口走到尊位上,愣是被苍玺走了十来步。傅瓷没有为难傅绰约的意思,但被苍玺束在怀里,也只能随着苍玺把这出戏做足。
苍玺走到尊位前还是没让傅绰约起身,他先扶着傅瓷坐稳了,随后自己又坐在了椅子上,抿了口茶才说道:“公主多礼了。”
此时,傅绰约腿已经有些酸了,若不是由身后的婢女扶着,恐怕要跌倒在苍玺面前了。
傅瓷看着傅绰约那张笑脸,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或许,是面具带了太久,早已经学会了假笑。
“傅瓷见过公主”,傅瓷很懂礼的起身给傅绰约屈了屈膝。
傅绰约看到傅瓷在苍玺身边,饶她脾气再好,也是难以控制的了的,遂而面带微笑的说道:“三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日待在玺王府里恐怕不合规矩吧?”
不等傅瓷回答,苍玺就说到:“瓷儿能呆在玺王府里照顾本王,还得多谢寄好公主。”
傅绰约被苍玺这话吓了一跳,脸上也有几分挂不住了。她一开始是铁了心要杀傅瓷的,但却没想到伤害苍玺。然而,事后仍听闻玺王爷为了救傅三小姐身受重伤。傅绰约懊悔,在宫里哭了许久。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哭是因为苍玺受了伤,还是怕事情被揭出来。当她听到,说玺王并不是被她派遣去的大内侍卫伤的,心中顿时一喜。
还在她与苍玺之间还有缓和的余地!
然而,听到苍玺这句话。傅绰约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痴人说梦。但还是强颜欢笑的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本王说的还不够明显?”苍玺顿了顿,看着傅绰约说道:“只要瓷儿愿意,她就是本王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