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有了身孕就不便向三小姐行礼了,还望三小姐赎罪”,司徒妙境颔首说道。
傅瓷面上不但没恼反而还露出了笑意,行了个跪礼,说道:“臣女恭贺娘娘。”
司徒妙境对傅瓷这种臣服的态度甚是满意。曾经的太子妃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如同卑贱的奴婢一般跪在她脚下。
司徒妙境用余光打量了一眼傅青满,尽管这个女人在笑,但心里一定很苦吧?
“三小姐快快请起”,说着就要伸手扶傅瓷,傅瓷很巧妙的躲过了司徒妙境伸出的手,她可不愿意跟这府里的任何一人扯上瓜葛。
看见傅瓷这样处处小心,傅青满觉得刚才自己的那一举动实在是有些愚不可及。她竟然会指望一只从不张口的狗去咬人,实在可笑。想到这儿,傅青满也只好轻咳一声,“恭喜良娣姐姐,臣妾就带着嫡姐先回海棠楼了。”
司徒妙境点了点头,傅青满理都不行的朝海棠楼的方向走了去。
一路上,傅青满的脸色铁青。这个女人竟然比她先怀孕了!
太子府眼下没有正妃,只有一位良娣、一位良媛、两位承徽。倘若是那两个贱人怀孕还好说,已经不得宠的人,即便生下了大皇孙也不足为患。
可眼下怀孕的竟然是司徒妙境——太子府唯一的良娣!
这就让傅青满十分不满了,上天垂爱让她有了一门中意的婚事,为何不再次垂怜让她有个儿子傍身?
想到这儿,傅青满只觉得苍天不公,一根精心保养的指甲也折断了一半,让人看着甚是吓人。
“怎么回来的如此晚?”傅青满正想着,抬头忽然看见周则在海棠楼门前站着。
傅青满一愣,行礼都忘了。还是傅瓷等人先跪下,傅青满才想起眼前这人不只是她的丈夫,还是未来的一国之皇,遂而急忙行礼。
出于好奇傅青满还是问道,“太子怎会在此?”
周则伸手扶起了傅青满,“来看看我的美人。”
太子能赢得许多大臣尊重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几乎不再人前称自己为“本宫”,这种随和让大臣们觉得太子爷没架子、不拘小节,也就愿意为之赴汤蹈火。
可眼下,傅青满却当太子这一声“我”是真的把她当成手中宝,竟然有些感动。
傅青满不答话,周则才看向身后的一众人,见傅瓷也在其中,开口道:“你讲三小姐带来了?”
傅青满跪在周则面前,“臣妾实在是想家,才斗胆将嫡姐请进了府,还望太子见谅。”
周则自然是懒得管这些事,“你若喜欢就让三小姐在这儿住一阵子。”
傅青满只当周则是浪子回头,傅瓷却在心里嘲笑傅青满的愚蠢。
若不是直到傅青满手上有三千军,周则又何必如此和颜悦色的与她讲话。
只是,陷在爱情里的女人非疯即傻。
“我还有些公文没看,就不陪你们姐妹俩了。”太子又捏了捏傅青满的小脸蛋,柔声说道,“晚上来看你。”
听到这话,傅青满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太子这是要临行她?
直到璧鸢在傅青满身后,拽了拽傅青满的衣角,傅青满才冲着已经走到院子外的周则喊了一声,“臣妾等着您。”
看着周则的背影彻底消失,傅青满才进了海棠楼,嘱咐了璧鸢给傅瓷辟一处住所。
刚进海棠楼的大殿,傅青满就看着傅瓷说道,“本宫口渴了。”
璧鸢刚要奉上凉好的茶水,傅青满摆了摆手,“让她来”,顺着傅青满纤纤玉指的方向看去,璧鸢走到傅瓷身边,递上茶水,笑着说道:“劳烦三小姐了。”
孙大娘看着傅青满受如此折辱,实在不忍。倒不是说她多么忠心于傅瓷这个主子,而是此时此刻既然进了太子府,她与傅瓷就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想到这儿,孙大娘先一步接过了璧鸢手中的茶水,“还是奴婢来侍奉良媛娘娘吧,娘娘小时候可是最喜欢奴婢伺候的。”
看着这个吃里扒外的奴才为傅瓷解围,傅青满随手捏了个杯子扔到了孙大娘脚边,“本宫跟你主子说话还轮不到你这贱婢来插嘴。”接着笑着说道,“璧鸢,奴才以卑犯尊该如何处置?”
璧鸢笑道:“回娘娘,轻者掌嘴二十;重者,杖毙。”
听到这话,孙大娘赶紧磕头,“求娘娘饶过奴婢!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傅青满侧躺在美人榻上,优雅的挥了挥手,“那就劳烦孙大娘自己掌嘴二十吧。”看见孙氏诧异的表情,傅青满又说道,“打轻了、打闷了都不算,璧鸢你给我数着。”
傅瓷正要开口求情,傅青满又说,“求情者,与之同罪!”
傅瓷闻言闭了嘴,大殿上只听见孙氏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自己脸上,傅瓷只觉得这巴掌如同打在自己脸上一般。
啪——
最后一下清脆的巴掌拍在脸上后再次留下五个手指印,继而殿里一片寂静。
一直闭目好似在听一场演奏的傅青满睁开了眼睛,问道:“怎么停了?”
璧鸢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回主子,够二十下了。”
傅青满放眼朝孙氏的脸上看去,屈辱的泪水和上绯红带肿的脸面,嘴角还渗出了血迹,十分满意道,“没能喝茶看到这一幕实在可惜了。”
璧鸢听此言,将茶水送到了傅瓷手里,“三小姐,请吧?”
傅瓷自然知道何为明哲保身,于是放下颜面跪在地上膝行到傅青满面前,“臣女为良媛娘娘奉茶。”
傅青满看着傅瓷如此下贱的模样,不由笑出了声,“璧鸢你教教她该如何奉茶。”
璧鸢得意一笑,折辱傅瓷这事,她十分乐意。于是端着茶水走到殿门口跪下,一步一步膝行走到傅青满面前,说道,“奴婢傅瓷为太子良媛娘娘奉茶。”
“姐姐可看清楚了?”傅青满勾唇一笑,“倘若看会了就按照刚才璧鸢的样子为本宫奉上一杯茶。”
泪在傅瓷的眼眶中转了几遭还是没淌下来,她看了一眼冲她轻微摇头的孙氏,夺过璧鸢手中的茶水走到了大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