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顿时自豪道,“眼下最高已出到三千两。”
此话一出,四下惊声四起,三千两,的确是令人惊讶,阮琉璃当下便感受到了阑珊的名望,今日听她不过一曲,便花了一千两,当下这么多人也只为了这一曲,而不惜金钱而来。
阮琉璃瞬时邪魅一笑,语声坚定有力道,“今日本公子出三千两,只为看怡芳姑娘容颜!”
当下,四下又是一片哗然,他们对眼前这位陌生公子感到好奇,议论声四起,“这是哪家公子,出手如此阔错。”
“好像不是城内的,我从未见过。”
“看起装束素雅,倒是像是文人墨客。”
“……”
老鸨顿时更是喜色颜开,预开口,却被阑珊抬手拦住臂膀,透过面具,眼神示意老鸨不可,她并没有说话!
老鸨面对白来的三千两白银不赚实属委屈,随后甩开阑珊的手道,“哎呦,这位公子既然出了重金,我岂能不给面子,您随妈妈来到内阁来,妈妈我让怡芳姑娘摘下面具。”
“慢着!”,冥殊羽顿时一声高喝,阮琉璃回首望去,只瞧着冥殊羽已然起身。
冥殊羽此刻眼里含怒,走到阮琉璃面前道,“谁让你来的?”
他认出了她。
阮琉璃淡然一笑,“这位公子是谁?在下今日刚刚入城,您是否认错人了?”,冥殊羽顿时气得牙根一紧,上前一把抓住阮琉璃的手臂,命令道,“跟本王回府!”
语毕,便拉着阮琉璃的手往外走,老鸨见状一时惶恐,心急着那三千两白银没赚到手,忙唤道,“这位公子,您还没看怡芳姑娘的容貌呢。”
冥殊羽瞬时顿足,怒吼道,“你若再敢出声,你信不信今日本王就将你这怡春院夷为平地!”,老鸨瞬时浑身一颤,已不敢再多语。
阮琉璃甩开了冥殊羽的手臂,语声淡然道,“在下不认识您,在下要看怡芳姑娘容颜。”
冥殊羽强忍着怒气道,“跟我回府!”
阮琉璃顿时嗤鼻一笑,“呵,在下与公子您素昧平生,为何要跟您回府?在下自知自己容颜清秀,难道公子是断袖?”,此言一出,四下竟有人不禁笑出声来。
冥殊羽一时怒火中烧,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来,“本王让你跟我回府!”
阮琉璃也不惧怕,从容不惊的笑道,“若是让本公子瞧见怡芳姑娘的面容,本公子即刻跟您回府。”
冥殊羽一时气得有些无奈,连连颔首,“好,好,看了她的面容你就回府是吧,走!”,话毕,便拉着阮琉璃的手走向后阁,留下四下疑惑不解的众人。
待到了后阁,冥殊羽气得呼呼喘着粗气不语,阮琉璃好似没看到一样,居然端起茶盏悠哉的饮茶。
不一会儿,便瞧着阑珊缓缓而来,老鸨含笑而来,“让公子久等了,怡芳姑娘我给您带了,那三千两……”,阮琉璃笑道,“你且放心,待本公子瞧了怡芳姑娘的容貌,三千两定是一分不差。”
冥殊羽此刻怒声命令老鸨道,“你先下去!”,老鸨顿时有些迟疑,冥殊羽又怒吼道,“本王说话你听不懂吗!”,老鸨浑身一颤,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阮琉璃含笑对阑珊道,“劳烦怡芳姑娘摘下面具吧。”
阑珊瞧了冥殊羽一眼,冥殊羽瞬时果断道,“摘!”
阑珊随后抬手缓缓将面具摘下,容颜一出,阮琉璃明知她是阑珊,还是瞳孔一亮。
一旁的冥殊羽冷冷道,“人你也瞧了,该回府了吧?”
阮琉璃转过脸,指着阑珊,声音苦楚着,“这就是你这几日夜夜晚归的原因?”
冥殊羽脸色一阵难看,声音也软了下来,“琉璃,别闹了,回府吧。”
“我没闹!”,阮琉璃高声的吼着。
一旁的阑珊看到这样的场景,面容露出几分得意,“侧妃恐怕是误会了,小女和摄政王是第一次见面。”
看来,阮琉璃及时女扮男装,阑珊也认出了她。
阮琉璃失声一笑,“第一次见面?你和摄政王之间的事情,本宫从嫁入摄政王府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阑珊显出几分惊异,她原还以为阮琉璃一直不知道。
阮琉璃朝着阑珊微微眯了眯眼,“你如今的身份是皇商之女,今日假扮青楼花魁引摄政王殿下前来,就不怕惹出事端?你不要名誉,难道就不顾及殿下?”
阑珊脸色随之微变,语声锐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琉璃不屑的瞧着阑珊道,“本宫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自然清楚得很!”
阮琉璃懒得再与阑珊说任何,此刻她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只想着离开这地方。
阮琉璃愤怒转身要离开,却被冥殊羽一把拉住,语声急切,“琉璃,你听本王解释。”
这样的举动,让阑珊眸子一紧,她看得出冥殊羽在乎阮琉璃。
阮琉璃扬手甩开冥殊羽的胳膊,怒道,“别碰我!”
随后,阮琉璃怒瞪了冥殊羽一眼,转身便迈步离去。
阮琉璃不过刚出了怡香院,那老鸨便追了出来,当下语声不悦的质问道,“这位公子,你那三千两还未付呢。”
阮琉璃顿时冷颜一笑,“你可知道我是谁?”
突如其来的一问,使得老鸨不禁木讷几分,随后又道,“我不管你是谁,来我们怡春院不付钱自是不行,拿钱!”
此时,冥殊羽也从怡春院走出,阮琉璃冷言道,“本宫乃是摄政王的侧王妃,父亲是当朝御史大夫,这三千两,你管摄政王要也可,管御史大夫要也罢,随你!”
瞬时,那老鸨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呆于原地。阮琉璃不悦的白了那老鸨一眼,随后便上了轿子。
冥殊羽便也追了出去,紧接着阑珊也跑着冲了出来,一把拉住冥殊羽的衣袖。
冥殊羽回头,瞧见了阑珊。
阑珊朝着冥殊羽缓缓一笑,“殿下,奴婢回来了。”
声音柔软入骨,却让冥殊羽眉头一紧。
下一秒,冥殊羽抬手将阑珊的手打落,言了一句,“本王会找机会再见你的。”
说完,冥殊羽便要走。
阑珊一急,追了上去,“殿下,多年不见了,您就不想知道奴婢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吗?这些年,奴婢一直都没忘记你,奴婢好想你。”
声声奴婢,将冥殊羽的思绪拉回到了从前。
冥殊羽站在原地犹豫半晌,他固然震惊阑珊的出现,但瞧着阮琉璃的轿子越来越远,他更是焦急。
他对阑珊安抚道,“你等本王便好,本王会再见你,到时候再细说。”
扔下这句话,冥殊羽便匆匆上了马车,匆匆而去。
阑珊瞧着远去的马车,面容露出一丝悲伤。
曾几何时,冥殊羽的眼里除了她,便再无其他女人,可如今呢?
阑珊意识到,她听到的那些传闻原来都是真的,冥殊羽果真宠爱他这个侧妃。这让阑珊有些伤感,在怀疑过去了这么久,冥殊羽是不是已经不爱她了。
……
阮琉璃与冥殊羽前后脚回了寝殿,阮琉璃瞧着冥殊羽此时面色夹杂着不悦,自知今日之事固然惹其不满,但她也是含着怒气的。
阮琉璃一时也故意紧绷着脸,冷冷道,“你何必跟着回来,继续在怡香院陪着她啊,日后这府邸你也不必再回了!”
冥殊羽轻叹了口气,“你今日闹也闹够了,早些歇息吧,”
阮琉璃瞧着冥殊羽这么说,更是来气,“什么叫闹也闹够了!你去见阑珊我没什么意见,可是你不该瞒着我!”
冥殊羽眉头一紧,有些烦躁,“本王原本也是不信,谁知今日真的会见到她?”
“然后呢?”,阮琉璃声音悲凉的问着,“是不是要旧情复燃了?”
冥殊羽知道阮琉璃吃醋了,软着声音回道,“琉璃,你误会本王了。”
阮琉璃失声一笑,“我生气的不是你去见她,我知道她曾是你最爱的女人,可是你不该瞒着我!”
冥殊羽连连点头,“本王知道。”
阮琉璃愁苦的紧了紧眉头,眼睛一红有些想哭,但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失落的坐下,又开了口,“其实太尉母亲寿辰那天,我就见到了阑珊。”
这样的话,让冥殊羽微微一惊。
阮琉璃继续道,“她是以皇商之女的身份出现的,我本该把这件事告诉你,可是我张不了口。我害怕,我怕你见到了她,就不会再喜欢我了。”
这句话,阮琉璃说的很难过,话到尾处,有些哽咽。
冥殊羽在阮琉璃的身边坐下,回道,“这件事很突然,也是让本王始料未及。本王若是不喜欢你,又何必会回来追你,对吗?”
阮琉璃下颚开始微微一颤,“你告诉我,她回来了,你是不是就会再喜欢我了?”
冥殊羽连忙摇头,“不会的。琉璃,你相信本王可好?”
阮琉璃看着冥殊羽那双有神的眼睛,声音低落到了极点,“那你告诉我,你还喜欢她吗?”
如此一问,便让冥殊羽说不出半句话,坐在那里,直愣愣的看着阮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