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琉璃回到了寝殿,心情方还久久不能平静。
她依稀还记得第一次见婉玉公主的场景,当时一点也看不出婉玉公主是这样阴狠的女子。但令人不解的是,这样的女子,却喜欢了一个默默无闻的侍卫,让人不由觉得矛盾。
像婉玉公主这样可以把后宫之道看得如此透彻的人,必然也比谁都清楚她的婚姻由不得自己,那她为何还要去追求一个小小侍卫。
阮琉璃在那里思索良久,钟浦就来了。
“侧妃娘娘,奴才来送您去袭老那里。”,钟浦规矩的回答着。
阮琉璃点了点头,便跟着钟浦去了冥殊羽的寝殿,冥殊羽此刻人未在,如琉璃跟着钟浦入了密道。
翌日,袭老一早便来到了阮琉璃的住所,阮琉璃此刻也起了身,正在用膳。
阮琉璃见袭老来了,起身笑着唤了声,“师傅。”
袭老点了点头,“快用膳吧,然后为师要检验一下你最近学习的成果。”
阮琉璃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珍珠手脚麻利的将膳食撤下去。
袭老拿出一条丝巾,递给阮琉璃道,“将眼睛蒙起来吧。”
阮琉璃按照袭老的吩咐做了,将丝巾系在头上,遮住双眼。
袭老拉到一道抽屉,拿出一味药,放在阮琉璃面前,问道,“这是什么?”
阮琉璃摸索着将药材拿起来,摸了摸其形状,然后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回道,“这是草乌,性热,味辛、苦。有祛风除湿,温经止痛之功效。用于风寒湿痹、关节疼痛、心腹冷痛、寒疝作痛、麻醉止痛。”
袭老没有回话,看来阮琉璃回答的没什么问题,又拿出一味药,“这个又是什么?”
阮琉璃又摸了摸,闻了闻,回道,“这是千叶红,甘淡,平,味微咸。有祛风,镇肝,退热,明目的功效。”
袭老随后又考了阮琉璃七八种药材,阮琉璃都答了出来。
直到阮琉璃再去辨认第九种药材的时候,她明显生疏了。
因为这味药材,她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去记下。
陌生的手感,陌生的问道,让阮琉璃陷入无知的状态。
阮琉璃只好回了句,“这个我不知道。”
“把手伸出来。”,袭老命令着。
阮琉璃不知道袭老要做什么,但还是将手伸了出去。
“啪!”
一声清脆声响,让阮琉璃疼得嚷了一声。
袭老居然拿戒尺责罚阮琉璃。
阮琉璃的手心疼得紧,赶忙蜷缩起来,她解释道,“师傅,我这两日回府邸了,有几味药还没来得及记下。”
谁知袭老却一点都不理解他,冷道,“这个为师不管,今日已到检验之日,你若记得有差,自然要受罚!”
阮琉璃委屈的咬了咬唇畔,但并未在多言。
袭老这时回道,“这是铁包金,你应该知道它是什么吧?”
阮琉璃背过药书,当然知道,她点了点头。
袭老随后又道,“你若再错,便是两鞭戒尺,若再错,就是四鞭、八鞭、十六鞭,明白了吗?”
阮琉璃心头一紧,没想到袭老是这样严格。
阮琉璃点头应下,不敢怠慢。
袭老考了阮琉璃整整一个上午,屋子里的草药几乎问了个遍,阮琉璃并未像第一次背书那样表现出色,虽然大部分都答了出来,但也有二世纪味药材没有答对。
再看阮琉璃的双手,手心已经被戒尺抽的起了红肿的一条。
袭老却一点都不心疼,言道,“将丝巾摘下来吧。”
阮琉璃摘下丝巾,手掌在弯曲的时候,疼得她不由呻吟一声。
阮琉璃随后便看到桌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药材,都是刚才阮琉璃答错的。
袭老这时言道,“这些药材,为师命你一日内记下,明日过来拷问,若再错一个,便是十戒尺起,明白吗?”
阮琉璃连连点头,“明白。”
袭老随后便准备起身离开,珍珠这时心疼的说道,“主子的手受了伤,可有药膏?”
按理来说,这点小事对于袭老来说都是皮毛,他怎么可能没有治愈的药膏。可是,袭老却冷冷的回了句,“这是她应有的责罚,犯了错还想求药?真是异想天开!”
阮琉璃赶忙对珍珠道,“珍珠,师傅说的没错,我的确该罚。”
袭老便不再说什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珍珠见阮琉璃手上被打成那般模样,好生心疼,“主子,您没事吧?”
阮琉璃摇了摇头,“没事。”
“主子还说没事,都打淤血了。这里不是有现成的药材吗?主子看哪种能消肿,涂一点吧。”
“不必了,是我没能将所有药材铭记于心,的确是该罚。”
接下来的时间,阮琉璃把自己没有记住的药材又重新记在脑子里。
二十几味药材,阮琉璃却记了一个下午,生怕明日再出错。
到了第二天,袭老来的时候,考问了阮琉璃,阮琉璃有充足的准备,并未犯错。
袭老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如今你以背下医书,药材也能辨认,下一步便是制药,这个等你诞下腹中胎儿之后为师再教你。”
阮琉璃却有些心急,“为什么?离着生产之日还有些时日呢。”
“制药是个很辛苦的过程,再加上你现在有孕在身,还是日后再说。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日日温习药材,没三日就要通读一遍医书,直到牢记于心。”
阮琉璃点头应下,“是。”
袭老随后瞧了一眼阮琉璃隆起的小腹,深叹了口气,“这段日子好好养身子吧,你诞胎儿之日,必定会遭受皮肉之苦。”
阮琉璃轻柔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她当然知道怀胎九月的辛苦,回道,“我知道,这是每个母亲都要经历的。”
袭老却摇了摇头,“你与他人不同,此胎受损严重,能保住诞下已是奇迹。”
阮琉璃立马就明白了,不免心里有些忐忑,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她也没有什么经验,对于一切都是无知的。
接下来的日子,阮琉璃便安心的住在袭老这里。
袭老再也没有来过,偶尔会听高山说,袭老会不在林子里。
阮琉璃也无心去关心,毕竟像袭老这种人,肯定是很忙碌的。
离着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袭老确定的待产的日子,冥殊羽便命人将阮琉璃接回府邸,毕竟阮琉璃不在府邸的事情是保密的,那么就要在府邸生了。
阮琉璃腹部刺痛的频率也日渐繁多,袭老说说这是快生产之状,所以阮琉璃此时心情有些紧张,即便她嘴上说无妨,但心里比谁都担忧。
今日,阮琉璃本想出去走走,怎知回来的路上,阮琉璃一时竟觉得胸口堵闷,有些喘不过气来,腹部感觉有些下坠感,时不时的还会感觉到恶心,阮琉璃一时纳闷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偶尔几缕暖风袭来,方才觉得舒服许多,可腹部的下坠感却依然存在,感觉腹中胎儿此刻比平日里沉了许多,炽热的太阳晒得阮琉璃一时竟感觉有些眼晕恶心,连忙高声唤道,“高山。”
高山赶忙上前一步,“琉璃姐,怎么了?”
阮琉璃一时停顿脚步,呼呼的喘着粗气,“高山,我肚子不舒服。”
高山当即担忧着道,“琉璃姐觉得腹部如何?”
“我觉得腹部好沉,而且头晕乎乎的,浑身没有力气。”
高山当即一惊,忙道,“琉璃姐快回寝殿歇息吧。”
阮琉璃缓缓点了点头,便在高山和珍珠的搀扶下,步伐缓慢的往香寝殿走。
阮琉璃感觉胸口越来越堵闷,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沉重,腹部已由原本的沉坠感转为隐隐刺痛,她忍受着疼痛,吃力的移动着那双无力的腿,脸颊已然渗出细细的汗珠。
珍珠一时心焦道,“主子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觉得腹部不适了?要不奴婢去传顶轿子过来?”
阮琉璃摇了摇头,略带虚弱道,“不必了,还有不远便到了。”
阮琉璃继续吃力的走着,忽然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得阮琉璃根本无法直起身子,只见阮琉璃痛苦的低吼了一声,“啊!”
随着一声呐喊,阮琉璃瞬间便跌坐在地上,紧闭着双唇,眼中充满了泪水,那痛苦的神情,使人看了心里好生难过,只听阮琉璃吃力的挤出几个字,“好疼……好疼……”
珍珠吓得顿时慌了神,“主子,您这是怎么了?那里疼啊?”
阮琉璃跌坐在地上,痛苦的咬着唇,“肚子……肚子……”
高山听过,顿时惊愕万分。
阮琉璃此刻的脸色早已变得苍白,忽然瞳孔猛地一缩,腹部突如其来的痛开始变得变本加厉起来,毫不留情的折磨着阮琉璃。
那种痛,就好像被千万根银针狠狠的扎在肚子上,都像被人拿着钉子用铁锤用力的敲击,万般难耐。
那一瞬间,阮琉璃真怀疑自己是否会就这样的死去!
阮琉璃再也忍耐不住,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啊!好疼,我的肚子……肚子好疼啊……”
高山立马就意识到了什么,大惊失色的嚷了一声,“不好!琉璃姐可能要生了!”
只见高山赶忙弯身横抱起阮琉璃,步伐走得极快,就好似一阵风一样,急速的往寝殿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