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摇晃的婚轿
几日后的清晨,郝连玥被侍女叫醒,梳妆过后又是拜过祖宗又是沐浴焚香,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才回到房间里,这时候却在房间里看到了郝连静姝的身影,还有一截水红色的衣摆。
那是她的嫁衣,想必是君攸暗知道自己不喜欢大红色,所以一律换成了水红,艳而不俗,像是被溪水浸染过的花瓣。
“娘亲已经拿到我的嫁衣了?看来真的是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呢,快让我看看吧。”
绕到郝连静姝的身前,郝连玥完全没了往日里的做派,完全是一副未出阁的少女模样,乖巧灵动,当着郝连静姝撒娇说笑。
看到郝连玥是真的开心,郝连静姝也就放心了,将手里的嫁衣递到她手里,笑着握紧了她的手。
“这是刚刚送到的,你穿着一定合身。只是按着咱们的东翎的习俗,这领口和袖口一定要我来收尾。你看看,刚刚用金线缝好,喜欢吗?先把它换上,时辰差不多了。”
出嫁前的最后一次梳妆,是郝连静姝亲手完成,凤冠都是照着君攸暗的要求改小了一号尽量减轻过的。
大殿中燃的都是香烛,在场的也都是何傅卿信任的臣子,郝连玥由郝连静姝牵着,缓步走到殿内。水红裙摆随风扬起一角,腰间的流苏轻颤,连带着银铃都响了起来,刻意勾勒出的腰身盈盈一握,盖头下的脸庞,引人遐想。
她甚少穿这样艳的颜色,就连君攸暗看到她的时候,都是眼前一亮。
上前几步接过郝连玥的手,紧紧握住,趁机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夫人今日很美,可称得上崇淮第一美人。”
脸都是被遮住的,他怎么知道美?郝连玥的指甲轻轻滑过君攸暗的手背,随即和他一起转过身。
“一拜天地,同林之鸟共栖一枝,不离不弃。”
“二拜高堂,梅妻鹤子氤氲情长,福难共享。”
“夫妻对拜,倚案画眉玉成此心,鹣鲽齐来。”
伴着主婚司礼的声音,郝连玥和君攸暗一起行礼参拜,完成了这场婚礼众人瞩目的重头戏。何傅卿和郝连静姝也是坐在主位看着他们二人感慨万千,看着郝连静姝再次落泪,何傅卿便只得低声宽慰。
而后,便由君攸暗直接横抱着走了出去。
郝连玥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思索着婚礼的程序,不该是先回琉玥宫么?怎么直接就要入洞房了不成?盖头挡着什么也看不真切,便只能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
“皇叔,是不是错了?”
“没错,成婚当日,我的新娘须得脚不沾地,我可不愿别人抱着你。”
说着君攸暗便是紧了紧腰间的手,将郝连玥抱进了轿子,自己也坐了进去。下一个动作便是直接将轿子两旁的帘幔放下来。
轿子外几个侍女都是各自拿着些珍珠金丸之类的东西抛洒,以求长泾子民都沾沾喜气,百姓们自然是乐享其成,纷纷蹲下身来捡着,与此同时也是纷纷喊这些吉利话。随后便是响起那位司礼的声音。
“少主今日成婚,长泾同庆。”
看这架势是要绕着长泾转了一大圈了,昨晚那侍女说的时候可没说仔细。郝连玥坐在略显狭窄的轿子里,已经是和君攸暗紧紧挨在一起,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轿子忽然开始故意的颠簸起来,一定是故意的!
原本就狭小的空间里,郝连玥在轿子的助攻下整个人坐在了君攸暗怀里,这个颠簸的频率大概也是故意的!天哪......长泾的人都喜欢这么玩的么?成亲第一天就来这么刺激的。
“皇叔,我快掉下去了!上下左右的摇晃,是滚汤圆么?”
“他们就是故意的,图个好彩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放下帘幔?这样摇晃再看着外面,会头晕。”
君攸暗也不再客气,牢牢将她抱在怀里,还贴心的握住她的手,免得她胡乱折腾。两人就这样严丝合缝的坐在一起,郝连玥借着难得的好机会占起他便宜来,摸摸胸口摸摸肩膀,当然都只是一只手,另一只手还要好好的扶住他,避免自己撞出轿子去。
回到琉玥宫已经是正午,郝连玥不得不感叹一番自己的身体素质足够好,不然这一路颠簸早就散架了。君攸暗则还是横抱着她出了轿子,迈进门便直接给所有的影卫下了命令。
“无论发生什么,从现下到明日见到我二人之前,不得擅自进入内殿。”
说完,君攸暗便直接低头在郝连玥耳边问了一句。
“如此,夫人可放心了?”
婚礼已经结束,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她做任何事,也可以叫她夫人了。回到房间内,君攸暗才亲手掀开了郝连玥的盖头,一张略施粉黛的脸映入眼中,是他见过,最美的。不妖娆不寡淡不张扬,而是将这些形容完美的柔和到了一起。
而郝连玥也是看到了红衣的君攸暗,这个平日里从来都是深色衣衫的皇叔,穿红色更是透着一股邪气,但她就是喜欢。
没有任何的阻隔,两人之间的距离基本为零,君攸暗悄悄的将准备了多日的戒指戴在她的中指。
“你此生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从小养你护你的人是我,同生死共患难的也是我,不知玥儿可愿玉成我心,做我的夫人?”
大殿上的那些礼节似乎都不做数,只有二人独处才是真。君攸暗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的说完,郝连玥也随之一笑。
“愿意。不过皇叔,你日后要对我更好才行,我不知道知足,贪心得很,只想要更好更多。”
从郝连玥幼时尿床夜啼说到东翎易主,再到崇淮相见,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皇叔,小时候的事别记得那么清楚......记住我现在的样子就好。”
“那可不行,那些记忆只能你我独享,你这个人,也只能我一人独享。”
灯光应声而灭,衣物一件一件的从床榻边飞出来,水红和玉白色的薄纱相互交叠着,正如床榻之上缠绵的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