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至今尚在
奉常令明摆着就是打算将谢余墨动用手下找妹妹的事捅出去,郝连玥向来最讨厌被威胁,不管是自己还是身边的朋友。尤其是这种借着人之常情当做把柄威胁别人的人,她更是从心底里厌恶。
这样的威胁,谢余墨或许不好解释,但到了她这,虽然还没想到解决的好办法,至少还是能说得过他的。随手摘了片竹叶飞到门框上,三分之一的叶片便已经嵌入了木框。
奉常令看着门框上的竹叶,暗暗出了一口气,只顾着说话没有设防,这竹叶歪一点他可就要破相了。郝连玥抓准了时机趁他质问之前走上前去,抬手将叶片收回手中,玩弄着手里的竹叶头也不抬。
“诶呀,一时不小心,不要见怪。方才也听到了您和镇灵差说话,不过您这话说得可不对,情深义重之人寻找家人这样的事说出去也是美谈,只有薄情之人才会拿这样的事当做把柄捏在手里。听说域主曾为了一把丢失的剑遣人遍访三域,奉常令觉得,域主是深情之人,还是薄情之人呢?”
大殿上第一次见,只当她是个鲁莽的小丫头,如今这几句话倒是让奉常令觉得这丫头有些意思,竟然敢拿域主来压他,又暗指他是薄情之人,和域主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好歹他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自然是不愿被这么一个小丫头拿住。
假借低头整理着腰间佩玉,当即便笑了起来。
“域主自然是深情之人,一段旧情至今不能忘怀,这才使得膝下无子,不然也就不会辛苦少主了。少主如今身负重担,真是令人堪忧啊,还望镇灵差能够多加指点。”
待他说完,郝连玥才看到掌心里的竹叶已然变成碎片,竟然都没发现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高手了吧,郝连玥不打算再继续和他纠缠,只淡淡说道。
“诚如奉常令所言,我如今是少主,他日便是长泾之主,心中自有分寸衡量,不会到处树敌。今日实在是不巧,本少主要和镇灵差求教,大人若是没什么事便赶快回去休息吧,免得出来时间久了府上发生什么变故。”
说完,郝连玥便在身后暗自控制着玄力将镇灵府的大门关好,奉常令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直接的被拒之门外,在心中暗暗记下后便直接离开了。
未等郝连玥动作,谢余墨便直接拉过她的手仔细查看,半晌才松了口气。原来,也会有人偏心的向着他。好像,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他自己独善其身,从未有过什么人值得他交心。但是如今,他忽然觉得身边的这个人值得。
只是奉常令这个对手,实在是过于强大,如今的郝连玥还不是对手。想了想,他还是选择了将一切都告诉她。
“少主,其实域主顾及着奉常令还有另一个原因。这奉常令早些年曾经以一场雨退去令岚的大军,当时下着很大的雨,他仅凭一人之力将雨滴化作冰刃,每一击都可致命,之后,还将其中带兵的几位玄法高深的人体内金丹送给域主。奇的是,第二天战场便已经不见了,那处地方已经化作了一座山,挡在长泾和令岚之间,至今尚在。”
谢余墨只是平淡的叙述当时发生的事情,他知道以郝连玥的机敏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为了他还如此强大的奉常令为敌,并不值得。
但他不知道,郝连玥也已经悄悄的学会了窥心,他的念头早就被看的一清二楚。她从来都不会屈服于任何人,也不会在逆境中退缩。而后,她难得笑的一脸灿烂,声音也变得明媚起来。
“我知道他是个劲敌,不过我不后悔。哪有那么多值不值得,在我心里只有痛不痛快。我还以为窥心是个多难的术法,想不到第一次尝试就成了。走吧,到碧水阁去,我还有一个异志没看明白。”
她清楚的知道控制很大面积的雨水全部化为冰刃,每一根都可以致命,到底需要多大的力量,凭空移过一座山需要多么高深的玄法。但是她还知道这个奉常令根本就是个被利益诱huo早已经昏了头的人。这样的人,再强大又能怎么样?
这件事情除了奉常令是参与者之外,水族也是。交易出了岔子,水族也是不乐意的,更何况,还不只是出了岔子那么简单。
灵域殿外,一众水族喧哗不只,殿内还有一个水族首领模样的人正在和何傅卿说话,那阵势,没有悲痛之意,只有趾高气昂的质问和嚣张,只怕是意不在此。
“我水族虽然一向深居海底,但也并不是胆小怕事之辈,如今长泾的人杀了我们水族掌旗使,我们自然是要来讨一个公道!”
何傅卿和郝连静姝的关系稍稍有所缓和竟然又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有些棘手。早些年立下的约定是互不侵扰,如今倒成了长泾人先动的手,这下岂不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么。
不过这件事自然是不能仅仅听信水族的一面之词,还要让镇灵差来解释一下才行,何傅卿召来了身边的随侍,说了几句话便赶紧催促他离开,随后一脸正色的解释道。
“现在事情还未明朗,连杀人的是谁都还不清楚,总要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行定夺。诸位放心,此事我长泾绝不会坐视不管,与水族多年相处,绝不能毁在宵小之辈手里。”
或许是随了一种水族的心思,他们倒是也不再闹腾,多余的人尽数散去,只留下了一个暂时安顿在一处客房住下。
片刻之后,那位随侍便已经到了镇灵府门外,声音却是已经传到了府内。
“请镇灵差到殿内回话,长泾与水族一事尚有诸多疑问,还需镇灵差到场。”
“看来还是躲不过。”
谢余墨苦笑转过身打算离开,郝连玥却在暗自思索。奉常令那边明明已经怼回去了,他竟然还敢把这件事捅出去,可是这件事就算是捅出去,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啊。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便直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