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萧太后,不允许他身上有疤痕,偏偏她有喜欢制造疤痕。
“我的玉儿,最乖了。”
萧太后的手搭在楚玉的肩头,在后背渐渐向下划去。
那指甲戳向被蜡油烫伤的地方,留下一道道带着油的血痕。
楚玉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忽略背后的疼痛。
“疼就叫出来,听话的孩子,才招人疼。”
“不……疼。”
楚玉深吸一口气,轻声说着。
以前,同他一样的男童有很多,他曾亲眼看见一个男童,也如他这样被对待,在听了萧太后的话后,大声的喊出了疼。
下一秒,那个男童就被萧太后手里的蜡烛,紧紧贴在脸上。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那个难听撕心裂肺的叫声,还有蜡烛拿下来时,那张被烧伤的脸有多可怕。
所以那一刻他就告诉自己,不过有多疼,都要忍着。
“这些年,留在哀家身边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说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像你一样听话,得哀家的心呢?”
楚玉低头,没有出声。
“你这一走就是几个月,哀家夜里想你想的,难以入睡。”
萧太后将手上的烛台放回原位,叹息着坐回了榻上。
“等玉儿报了大仇,便留在太后身边,哪儿都不会再去了。”
楚玉保证着。“呵,”萧太后冷声一笑,“若不是因为你一直心系着报仇,哀家也不会放任你离开,亏你这孩子还算有心,还算聪明,知道逃不出哀家的掌心,乖乖的跑了回来。那东翎的
仇,早晚都能报,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楚玉抬头,认真说道:
“可玉儿一日不报,便不能安安心心留在太后身边,太后对玉儿的好,玉儿都记得,只想早日回到太后身边,陪着您。”
萧太后笑了。
伸手摸上楚玉的脸,“就你嘴甜。”
楚玉顺势起身,朝萧太后移去,“玉儿伺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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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城外军营。
寻找了一天的刘御医和王御医,终于在天黑之前,有了重大发现。
根据询问和搜查,现已确定腹泻的病因,乃营帐内突然多出的一个香囊。
那香囊的位置毫不起眼,不仔细查,绝对看不到。
而腹泻严重的人,皆是离香囊比较近的,在另一侧较远的,则没有任何问题。
这也就造成了一个营帐内,有人中毒,有人没中毒,而中毒又深浅不一的假象。
徐御医和王御医当即让人将香囊拿回了皇宫,等候回去检查,又开了治疗腹泻的方子,此事腹泻事件,也算圆满的完成。
二位御医算是立的大功,相反的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军营内不知何时竟出现了莫名的香囊,连是谁放的都无从而知,此时就像无头案一样,让人心慌。
而士兵因为自身得不到安全保障,内心也有了些抵触情绪。
“王爷,皇上宣您进宫。”
烈火有些担忧。
这皇上总是变着法儿的找王爷麻烦,这次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士兵都安顿好了?”
君攸暗并未将进宫的事放在心上,淡漠问道。
“都安排好了,也给了一些补偿,现在情绪平稳了不少。”
“既然平稳了,那也该算算账了。”
君攸暗唇角一勾,“这军营内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光是各位将军的责任,与军营内的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有事不先想着解决,反而怪罪上面,这是不恭不敬。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兼将军,
每人日作加两个时辰,如有反抗扰军心者,一律按军法处置。”
“是,王爷。”
暗王府内。
郝连玥从回来就一直等着君攸暗,想跟他说明白,问她到底重不重要?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回来。
“老管家,皇叔干嘛去了?”
她眼睛一瞪,气势汹汹。
老管家拍了下头,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吓死本管家了。听说军营里出了点事儿,王爷去处理了。”
“这都处理一天还不来回,多大的事儿啊?你是不是在骗我?”
郝连玥哼声道。
老管家连忙求饶:
“我哪敢骗小姐您呀,这王爷,确实是因为军营有事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可能又遇到别的事儿了吧。”
问这事儿还真是为难他,毕竟他一个小管家,管不到王爷头上啊。
郝连玥咬了下唇,明显不信老管家的话,
“你给本小姐说实话,皇叔是不是去找别的小妖精了?你要敢骗我,我就拔光你的胡子!”
“哎哟哎哟,这可使不得。”
老管家吓的连忙后退几步,“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你放心,等王爷回来,我绝对第一时间告诉你!”
“这还差不多!”
郝连玥一扭头,离开了。
反正她现在还不到16,再不任性任性,过几年就老了。
回到琉玥阁,她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头枕着手臂,眼看着天空从黄昏变成黑色,星星都跃上了夜空。
可她的皇叔,还是没有回来。
不开心!
极度不开心!
回到屋子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郝连玥恼怒的坐起身,抱着枕头悄悄的跑进了君攸暗的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个房间很心安,她很快,便睡了过去。
御书房。
“今日这事,你打算怎么跟朕交待?”
君攸明脸上在烛光的照射下,忽明忽暗。
那严肃阴沉的面容,彰显着他此刻的心情。
“该交待的,不是已经交待了么?”
君攸暗无比淡定的回着,对君攸明的怒气视而不见。
“军营出了这么大的事,朕若不给出个结果,如何令众将士心安?”
“你所谓的心安,是随意捏造出一个结果,还是寻找真正的原因?”
君攸暗不答反问。
“朕不要过程,只要结果。”
君攸明沉声回道。
“呵,这就是你所谓的帝王之道?”
“是又如何,别忘了,你也生在皇家。”
这皇宫里,污秽见不得人的东西多了,只能目的达到了,过程并不重要。
“那如果,本王偏要找出原因呢?”
“君攸暗!”
“你可知道未知的原因,会在将来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皇兄,你的心胸应该开阔一些,眼光,长远一些。”君攸暗冷嗤一声,话里皆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