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景。”顾佑安点着头,十分赞同,他真的喜欢听杜兰说出夫妻二人恩恩爱爱的话,不知不觉中竟跟着杜兰哼唱起来。
杜兰带着醉意,一边唱,一边抱着酒坛喝,还时不时地催促顾佑安陪她喝,顾佑安酒坛的酒那是货真价实没有掺杂一丁点水。
顾佑安随着武艺增长,酒量无形中也跟着增长不少,基本从来没有真正醉过,不过为了避免杜兰酒性大发,他干脆装作有些不胜酒力的样子,虚扶着杜兰,连连摆手:“娘子,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我这坛酒没掺水。”
“那你还跟着喝,好了好了,你赶紧把酒坛放下,躺下睡觉。”杜兰努力睁大双眼,保持清醒。
“为夫是担忧娘子,娘子不放下酒坛,为夫也不独自睡去。我要时刻陪着你。”
“好了,这酒难喝,不喝也罢。”杜兰嫌恶地皱着眉头,把酒坛放在一旁的矮桌上,顾佑安同样将酒坛放在矮桌上,还顺势趴到杜兰肩膀上,装作喝醉的样子,他下巴抵在她的脖间,闻着她发丝的淡淡清香,“娘子,我真怕失去你,我......我这辈子就要跟你一直走下去,你不要想着其他人,好不好?”
“我什么时候心里想其他人了?”杜兰晃了晃脑袋,保持清醒。
“我说以后也不可以,你那么有魅力,喜欢你的男人不计其数,而你性子又直爽,总是无意跟他们走的亲近,我......”顾佑安直了直身子,用手戳着自己的心口,继续道:“我心里难受,我不想看到你跟别的男人谈笑风生。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笨蛋,他们哪能跟你比。他们是哥们,你是夫君。”
顾佑安定定的看着她,故意问道:“在你心中,夫君是什么?朋友又是什么?如何划清界限?”
他感觉杜兰与其他男人走的同样亲近。
杜兰一本正经:“夫君自然是同床共枕的人,而朋友却只能患难与共,就算再亲近,也不能越矩。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顾佑安满意的笑了,双手捧起她的脸颊,亲昵的吻了上去,她说的对,夫君就是患难与共,同床共枕,一辈子不离不弃。
一种甜蜜的滋味涌上心头,他的吻触动她身的神经,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来,都说酒能乱性,自己现在不会就是这个感觉吧?
到底是醉酒的缘故,还是对他心动呢?
总之她觉得脸庞发烫,心跳的厉害。
对方呢?是因为喝酒还是......
顾佑安慢慢转移,攻城略地,亲吻仍在继续,杜兰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里昏昏沉沉,她有些站立不稳了。
“相公......我头晕的厉害......这酒后劲好大......”说着,整个人昏倒在他怀里。
“娘子......娘子......”顾佑安连忙伸手揽住她,轻唤几声,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宠溺的笑着,他一把将她抱起,轻轻放到床上。
他并没有躺下,而是端坐在床边,就那样借着烛光用目光描绘她的五官,像要把她深深刻进心里,小巧的鼻梁,殷红的朱唇,如蝉翼般颤动的睫毛,安睡中的她是这般美好,美好到他都不忍心打搅她。
额前细碎的发丝遮住她半个眼睑,他伸出修长手指轻轻为她拨开。
许是蹭到她,她有些发痒,抬手在空中乱挥,他急忙抓住她的手腕,轻轻盖进被子下。但她不服,又从被子里伸出来,无奈,他只好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不让她乱动,而顾佑安自己也不敢再乱动,生怕惊扰她睡觉。
好半晌她才安静的睡下。就这样静静的守护着她,直到蜡烛快要燃尽,这一刻忽然屋子烛光大亮,他知道下一刻便是黑暗,趁着亮光,他的唇毫不犹豫的贴上她的。
只为了能记住她的柔软的感觉,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但他却不肯移去,心头有暗潮涌动,他强制压下那种躁动和冲动,翻身躺在床另一侧。
拉过被子二人和衣而睡,他温热的手臂横在她身上,给她带去温暖。
一夜安眠。
盛京那边,轩辕哲新婚夜的事不胫而走,朝廷内外惊声四起。
庆王府大世子纳妃,府里竟遇到刺客,宫里知道这件事,皇上大发雷霆,立刻命庆王府带刺客前去觐见。
朝中百官纷纷震惊,这时,轩辕哲带了有力证据呈给皇上,皇上看后更是勃然不怒。
原本,轩辕哲还没办法过父亲那一关,来扳倒二弟,可事情闹大,满城皆知,尤其皇上亲自审案,这下庆王爷根本没有办法护住二子。
家丑就这样扬了出去。
经过审问,原来二世子暗中勾结大皇子,想要谋逆皇位,借着自己的势力,在城外到处收买人心,并暗中吞并各种势力,为的就是壮大自己的军力。
在威严的皇帝面前,刺客禁不住严刑拷打乖乖招供,轩辕哲并无意与大皇子作对,只不过二弟一再对他暗中下手,所以他不得不除掉后患,至于牵扯出大皇子,也是意料之中。
不过那些皇子们如何,与他庆王府有何干系,整个仓黎国能让他庆王府放在眼里的,仅仅只有朔王府罢了。电子中文网
一时之间,所有与大皇子交好的,走的亲近的大臣们纷纷与大皇子撇清关系,而与大皇子相对的势力又趁机打压,令他无回身之力。
盛京的消息毫无遗漏的传到顾佑安耳中,将信使传回来的信件递给陈敬亭看,陈敬亭看后将信件毁尸灭迹。
如今盛京的势力大变,怕是盛京又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如同当年那般,盛京的棋局怕是又要重新洗牌了。
陈敬亭认真的看着顾佑安,“佑安,这件事你觉得该如何处理,我们虽然置身事外,但不能坐以待毙,这次就是我们趁机夺势的大好机会。”
顾佑安赞许的看着陈敬亭,点头道:“陈兄所言甚是,我正有此意,不过眼下盛京形势严峻,我们需小心谨慎,不让人抓住把柄,更不要暴露自己。我们要密切监视盛京各方势力,找准时机再推波助澜,另外也不要让人知道唐门是我的门下,唐门在江湖中,只是商贩。”
陈敬亭点头:“我明白。”
唐门是老王爷苦心孤诣这些年精心培养的部门,若是让人知道是朔王一手栽培的势力,恐怕又有人拿出来做文章,当年就因为朔王养兵的事,让人在皇帝面前造谣,差点酿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所幸最后查清,还朔王一个清白,但经历此事,让朔王明白,要想在众皇子王爷之中站稳脚跟,必须要有立足的根本,就必须有权有势。
这些年他韬光养晦,为的就是有出头之日,让栽赃陷害他的人加倍偿还这些年他朔王在名誉和地位上的损失。
顾佑安抬手拍在陈敬亭肩膀上,“大舅哥,今后还要仰仗你了。”
陈敬亭朝顾佑安拱手笑道,“一家人,何须说两家话。”
“走,我请你去食为天大饱一顿。”顾佑安盛情邀请。“要有薛大哥在就更好了,他这个人足智多谋,我还有许多地方需向他请教呢。”
“佑安抬谦虚了,如今的你排兵布阵,巧妙布局,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呵呵,陈兄夸奖了。”顾佑安一片坦诚之色:“这些都是薛大哥倾囊相授,我很感激。”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今后你会比薛岩更出色,大舅哥我相信你。”
“你和薛大哥都是我顾佑安的恩人,是我的生死之交,没有你们,我还是一介为明日发愁的农夫,能结识你们,是我这辈子的福气。”
“怎么说这些煽情的话,听的人怪不好意思的,什么福气不福气的,不认识你,我还找不到我亲妹妹呢。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陈兄也开始拽文嚼字了。”顾佑安打趣。
“不能天天打打杀杀的呀,好歹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也能成熟稳重些,才能给家里人带来安感嘛。”陈敬亭打着哈哈。
“这都没成亲呢,就自称有家室的人了,小心某人听见饶不了你。”
“你以为女人个个都跟我妹似的?才不是呢。”说着的时候,陈敬亭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
二人在院子里说说笑笑,一起牵马要去食为天酒楼,这时,顾老爷子走过来,朝顾佑安招招手示意让他过去。
顾佑安连忙将手里的缰绳递到陈敬亭手中,大步往顾老爷子的屋子走去。
“爷爷,您找我什么事?”
“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你都准备好了,爷爷心里也感到安慰。”
“什么准备好了?”顾佑安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顾老爷子也不急,笑呵呵的道:“你考虑这般周,其实是因为担心你父王的安危,毕竟他人在盛京,你不想露出一丝马脚给他惹祸上身。”
顾佑安的神情一僵,什么都瞒不过爷爷的眼睛,以前生活虽然穷困,可他心里没有沉重负担,就想着活过一天是一天。
可自从娶妻之后,他的生活有了盼头,只想调理好身子,做个健康强壮的男人好好保护自己的女人家人。
这种感觉是简单的,只一心努力向上,生活充满期待和幸福感。
可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他又喜,又恨,说不出到底如何,可就是很矛盾,很复杂,国仇家恨,一夜之间他肩上的担子变得沉重,变强大已经不足以保障他家人的安,他要做的是变得更强。
顾老爷子端详着沉默中的他,想了想才说出口:“佑安,你心里很矛盾是吗?你欣慰的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放弃你。可你同样怨恨他,怨恨他不早点找到你,几乎让你在外面自生自灭,备受心灵和身体上的折磨,是吗?”
顾老爷子目光直视他的眼睛,想要看透他心底深处。
顾佑安依然沉默着。
顾老爷子语重心长点点头,似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开导顾佑安:“是啊,天底下哪有这么狠心的父亲,可是你站在他的角度上想一想,朔王府遭到重创,在盛京那么多势力的监视下,他不安分守己何以自保?当时他处境艰难迫不得已,直到这些年过去,曾经那场血雨腥风被人们淡忘,日子趋于平静,他这才派人出来寻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