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少川似乎被他所触动了,眼中的怒意渐渐的熄灭了下去。
他曾杀过她,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每次想起,都让他痛彻心扉。
山洞之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叶思媚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刚才她以为景少川真的要再次杀了她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思媚忽然听到他说:“我以前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我家里的事。”
他的语气平静,就像在说别人家的故事:“我的母亲是我父亲的大学同学,他们在大学的时候相恋了,然后就有了我。”
“但我母亲家世普通,我父亲家中不同意他们之间的婚事,我祖母棒打鸳鸯,还强行带我母亲去堕胎。”
“好在我母亲很聪明,从手术台上逃了下来,躲到了乡下,生下了我。”
“景家见我的存在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便没有再去找我母亲的麻烦,只是对我们不闻不问。”
“但是在我九岁那年,我母亲得了重病,不久于人世。她放不下我,就将我送回了景家,请求我父亲能够收留我。”
“那个时候我父亲已经结婚了,而且有了两个孩子,景家不想承认我,甚至还将我们母子两打了出来。我母亲一怒之下威胁他们,如果再对我不闻不问,就要去法院告他们遗弃。”
“景家丢不起这个人,最后还是妥协了,在我母亲过世之后,他们将我接回了景家。”
“然而他们对我……也只是让我饿不死罢了。”
“他们倒也没有虐待我,只是对我不闻不问,我就像一个透明人,甚至连下人都不看我一眼。”
“他们也从来没有对外公开宣称过,我是景家的大少爷。”
“就这样,我顺利高中毕业,成年了,他们就把我赶出了家门,只要我成年,他们就没有养育我的义务。”
“我当初离开景家的时候,身无分文,在景家的几年,他们从来不给我零花钱,我自然也存不下什么钱来。”
“我交不起高昂的学费,只能选择了一所愿意给我免学费,还给我高额奖学金的大学。”
叶思媚:“……”
这所冤大头大学就是我的母校,我可谢谢你了。
说的好像我母校多不堪一样。
好歹也是211。
景少川继续道:“要说我对景家的人有多怨恨,那也不至于。他们本来就不希望我出生,而我也从来没有对他们有过期待。”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的那个弟弟居然会对我动手。”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厉,身上的气势也暴涨。
叶思媚只觉得阴风阵阵,这山洞里阴冷潮湿得可怕,他不由得紧了紧衣领。
景少川道:“虽然我祖母很看不上我,但我祖父还算公正。他临死之前,留下了遗嘱,家产要分我一份,还要让我回到家族公司里工作。”
家产的事情也就算了,祖父留给我的那份职位,是我那个弟弟期待已久的,他暴怒之下,就找了个杀手来杀我,想要伪装成抢劫杀人,将我彻底除掉。”
叶思媚插嘴道:“然后我这个傻叉脑袋一热,就冲上来替你挡了刀。”
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伤痕还在,她一直留着这个疤痕,告诉自己,这就是她年轻时脑子进的水。
她要告诉自己,再也不能色令智昏了。
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剑的速度。
叶思媚的话,对景少川有所触动,他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叶思媚很不自在,别过脸去,道:“别这样看着我,我已经不是那个你的眼神停留在我身上一阵,我就高兴得不得了的小姑娘了。”
景少川轻轻叹息。
“我在你身边躲藏了三年,我那个弟弟本来在公司已经站稳脚跟了,但他还不肯放过我,而在那个时候,他找到了我,再次派出了杀手。”
“你应该还记得吧,有天你下夜班回来,发现我躺在床上睡着了,而家里的煤气开着,窗户却关地严严实实。”
叶思媚回忆着那一天的事情,她那天有点不舒服,经理难得大发善心,让她早点回家。
她回家之后就发现屋子里满是煤气味,连忙打开了窗户,这才救了景少川一命。
当时她只以为景少川忘了关煤气,却没想到这竟然是一次精心准备的谋杀。
“还有一次,是周末。”景少川用木棍挑了一下面前的火堆,道,“我们去游乐场,你要坐大铁锤,我陪你去了,但那大铁锤飞到了半空之中,忽然就停了,而我的安全带却坏了,我差点摔死,而你为了救我,死死地抓着我,把你自己的手臂给弄脱了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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