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并州刺史府。
“主公,如今天子年幼,而且朝堂局势刚刚经历过两次风波还不平稳,所以,主公现在无需太过担忧,朝廷若是想收回主公手中的权利,想来也要等到五年后主公及冠,回京受冠礼之时了。”
程昱这边开口说道,同时他还看了眼贾诩。
贾诩心中暗骂程昱,但是也开口说道:“仲德说的极是,如今天子年幼,所有大权全系太后以及袁太傅之手,如此一来,我方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如何保留手中的权利,在下认为等到五年后主公及冠,天子十六岁也成年之时,朝臣才会上书天子收回主公手中的权利。”
袁基看了一眼贾诩,无奈的说道:“文和,你这不就是重复了一遍仲德的话,说说你自己的想法。”
“苦也,苦也,以后有的忙了。”贾诩心中叹了一声,但是他还是开口说道:“启禀主公,在下有一个想法,可以帮主公保住并州权利。”
“哦,文和快说来听听。”袁基听后,眼前一亮连忙问道。
“主公可还记得,曾和护羌将军段颎达成了合作关系,许诺帮他登上太尉之职,而他则投靠袁家。”
“恩,当然记得,当日还是文和与我一同去见的段颎。”
“对了,敢问主公,不知袁家与弘农杨氏关系如何?”
贾诩突然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袁基也有些摸不清头脑,但还是说道:“弘农杨氏世代忠君爱国,家世显赫甚至比我袁家更胜一筹,不过这些年,袁家在父亲的领导下,到是已经超过了弘农杨氏,成为了士族领袖。两家平素交往并无太多,但是我听父亲说过,想要将舍妹嫁于杨彪,与杨家结为姻亲,以此加深两家关系。”
贾诩听后,眼神一转,自信的笑了一声说道:“如此,大事可成已,主公听我细细道来。”
随着贾诩的侃侃而谈,袁基和程昱不由得对视一眼,心中对于贾诩的认知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这个家伙果然可怕。”
贾诩和程昱走后,袁基看着贾诩刚刚写好的计划,心中不由得想到。
洛阳,杨府。
“孩儿见过父亲,恭喜父亲接任司徒,重回三公。”
杨彪站在自己的父亲杨赐面前,恭声行礼说道。
杨赐微笑着,看着面前儒雅俊朗的杨彪,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又不是没有当过三公,而且还只是别人不要的位置罢了。”
说着,杨赐叹了口气,又说道:“唉,终究是为父没有能力,这才让袁家超过了我杨家。”
“父亲为何如此说,我袁杨两家,都是为天子效力,为大汉尽忠,何来谁超过谁一说。”
杨彪义正言辞的轻声说道。
“哈哈哈哈,我儿说的对,都是为大汉尽忠,我儿能不拘于门第,不入俗流,在为父看来丝毫不逊色于袁家那个麒麟子。”
杨赐看向杨彪哈哈大笑着说道。
杨彪无奈了,自从知道袁基之后,自己的父亲总是拿自己和袁基比较,并且不断的吹捧自己,这让他十分无语,心中不由的想到,“难道人老了都这样?”
“父亲,说笑了,武安侯大破鲜卑,解救太后,为大将军和太尉平反,铲除阉贼,如今更是身为并州刺史,孩儿如何能与之相比。”
杨赐听完,冷哼一声说道:“哼,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这性子外柔内刚,有股少年老成的劲,为父并不是说这样不好,但是年少时就应该有意气风发的锐气,你呀你.....”
杨彪连忙打断杨赐的话,开口说道:“对了父亲,今日杜家有人来找孩儿了。”
“杜家?那个杜家?”杨赐有些疑惑,一时间他没想到是哪一个杜家。
“京兆杜家。”
“京兆杜家?哦,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前汉御史大夫杜延年,以及那个著有《明世论》的杜笃,他们的杜家吧。不是听说,他们家已经破落了吗,早已不做官了,家中只剩下一名幼子跟着继母过日子吗?”
杨彪点了点头说道:“父亲说的极是,正是这个杜家,不过来找孩儿的并不是杜家本家,而是旁支的杜家。”
杨赐想了想问道:“杜家找你何事呀?”
“杜家想要父亲为护羌将军段颎请功!”杨彪轻声说道。
“哼,为什么?段颎和杜家还有关系?而且段颎杀人盈野,多少无辜之人,死于他的屠刀之下,他简直就是白起再世。”杨赐听完后,冷哼一声说道。
“他们有什么关系,儿子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说的一番话,儿子却认为很对!”
“什么话?”
杨彪躬身行礼说道:“那人说,他曾听闻段颎手下有支血屠铁骑,乃是威震西凉,令羌人胆寒的一支无敌铁骑,后来经大司农张奂之手赠予武安侯,武安侯也是凭借着这支铁骑大破鲜卑。”
“而这支杀人如麻,血屠千里的无敌铁骑,有一首誓词,父亲请听孩儿道来。”
“血屠铁骑,以杀止战,”
“扫清寰宇,荡平人间。”
“三千业障,诸天魔神,”
“万般罪恶,皆归吾身。”
“那人还说,大汉之所以能歌舞升平,全是因为这些边疆战士,不顾生死的浴血奋战,为我大汉紧守门户抵御番邦,这才有我大汉的繁华盛世,而如今,浴血奋战的段将军却被朝堂诸公,贬低为冷血屠夫,而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却可以居于庙堂之上,这难道就是大汉朝堂吗?”
“孩儿听后,虽然觉得不甚正确,但是有一点,孩儿到是十分赞同。那就是,护羌将军段颎多年来为大汉紧守边疆,威震羌人不敢越雷池一步,确实劳苦功高,而且孩儿听闻,段颎之所以这么多年,依旧还是个杂号将军,就是因为他不懂得结党,朝中无人为他说话,又加之,宦官曾向他索取贿赂被他拒绝了,这才导致以段颎的功绩,仍然还只是个杂号将军。”
“而且孩儿听闻,段颎将军,前段时间彻底覆灭东羌,自此为祸大汉西凉的羌人问题彻底解决,就凭此功,孩儿认为父亲应当为段颎请功。”
杨赐听完杨彪的话,不断的思考着什么,良久后,他才开口说道:“我儿真是这样想的?你可要知道,若是为父为段颎请功,世人将会认为段颎已经依附了我杨家,若是之后段颎再做出什么血屠千里之举,我杨家也必将遭受牵连。”
杨彪听后,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孩儿已经思索良久,如今西凉无忧,想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战事,父亲再为段颎请一个凉州刺史的文职,另其修身养性,去去其杀性,不失为一桩好事。”
杨赐点了点头,思考半晌说道:“我儿的意思,为父明白了,不过,我儿你要清楚,你和袁家那小子的路不一样,他可以不走袁家的朝堂之路,选择去从军,但是你不行,为父不会让你去从军的,你的路就是朝堂!”
杨彪一怔,看着自己的父亲,连忙说道:“孩儿明白,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行了,明日我会为段颎请功的,顺便我会为你请一个去东观校书的闲职,你去东观好好看书。”
“多谢父亲,孩儿明白了。”
凉州,金城郡令居城外,段颎大营。
“将军,有您的家书一封。”
一名护卫拿着一封信递给段颎。
“家书?”
段颎想了想之后,打开信,看到竟是段煨写给他的,不过内容却有些驴头不对马嘴。
思索一会后,段颎眼神一亮,连忙拿出自己的功法来比对信的内容。
良久后,段颎轻笑一声道:“呵呵,你们这些世家真会玩,也罢,既然已经依附了你袁家,那就陪你们演好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