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流水一样静静的流淌而去。
转眼间,八年过去了。
这一年,永康元年,袁基十五岁,到了束发之年。
这八年当中,袁基每天的生活就是,去东观看书,回家修炼,去蔡邕家学琴,回家修炼。
前三年,袁基还需要陪阳安长公主前去皇家蒙学上课。
到了第四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汉桓帝刘志,突然下令,将阳安长公主下嫁给了不其侯辅国将军伏完。
袁基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阳安长公主刘华的样子,依旧淡雅如兰的刘华轻声对袁基说:“父皇让我嫁于不其候。”
袁基知道,在这三年中,刘华对他有了一丝情愫,但是他并没有回应,而是挥剑斩情丝,对阳安长公主说道:“在下恭祝公主,不其候为人沉深大度,家世显赫,和公主却是良配。”
袁基说完后,刘华静静的看着袁基没有说话,就转身离开了。
八年的时间,足以让世人对于曾经声名大噪的袁家麒麟子遗忘。
而袁基,在这八年安静的修行中,修为突飞猛进。
东观的所有藏书他已经烂熟于心,文道修为也达到了治国境五层,而治国境已经可为一郡太守了,但可惜的是他将东观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卷《连山》,想来应是真的藏在兰台了。
不过,袁基的《周易》却是已经练至小成,接近大成了。
荀圣传承的帝术,袁基也已经反复观看多遍,牢记于心,准备等《周易》大成之后,就开始修炼帝术,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而袁基的武道修为就进步更大,他的武道修为已经达到炼腑境九层,要知道,朝廷统领禁军,护卫宫廷的虎贲中郎将也不过是炼腑境九层。
那柄凤翅镏金镋,袁基也练得炉火纯青,配套的武技《凤鸣九霄》袁基也完全掌握了。
而且,为了最大程度利用自己土德之体的能力,袁基特意让祖父袁汤寻来了一本天级土属性武道功法,《三山五岳法》,取神州大地,任意三座神山和五座名山之灵土,可修练出三山五岳法相。
于是袁基用西域天山之土,酆都名山之土和玉昆仑山之土,铸造了三山,取五岳泰山、华山、衡山、嵩山和恒山之土,铸造了五岳,最终练出了他自己的三山五岳法相,这门功法也算是练到大成的阶段了。
而他从小修炼的《龙象三世决》也达到了人之力圆满的程度,随时可以突破到第二阶的神象之力,现在的袁基已经有了万人之力,所以年仅十五岁的他,身材已经不逊色一般成年男子了。
今日,袁基比以往起的都格外的早,沐浴焚香之后,穿上平时不怎么穿的华服,并将头发束发为髻,用一枚玉簪固定好,腰间配上玲珑血玉,并在铜镜面前反复观察自己的模样。
袁基看着镜中的自己轻笑道:“好一个翩翩少年郎,琰儿等我。”
原来,今日就是袁基和祖父说好的,去向蔡琰提亲的日子,所以他才会如此正式的打扮自己。
袁基拿上一柄折扇,推开门,带着在院中等候多时的霜降,向父亲袁逢的院子走去。
之所以拿上折扇,是因为这些年,袁基一直对外表现的都是精通文道,而不修武道的形象,所以折扇更配他,更不要说这柄折扇是九天玄铁所造,坚硬无比。
袁逢的院落,
袁基看到父亲的房门还没有打开,不由的奇怪,平日里这是时间父亲应该早就起床了,毕竟身为司空,袁逢每天的公务还是很多的。
这时一个丫鬟上前对着袁基恭敬说道:“见过少爷,老爷说他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和你去蔡府了。”
袁基愕然道:“什么,父亲怎么会身体不适,昨日不是还好好的,父亲今日不随我去提亲,那谁和我去?”
话音未落,袁基身后一个爽朗的声音穿来,“当然是你四叔陪你去呀,傻小子,你父亲这是还在生你的气呢。”
听到这声,袁基也是摇摇头笑着转过身去,对着袁隗鞠了一躬说道:“如此又要劳烦四叔了,每次家父任性都是四叔帮他,四叔这些年也是辛苦了。”
此话一出,就听见袁逢屋内,响起一声杯碗落地的声音,然后一声冷哼传来。
袁基和袁隗对视一下,然后齐齐放声大笑,袁隗拍了拍和自己一样高的袁基,说道:“一转眼,曾经襁褓中的婴孩,竟长成如此英武的少年,时光飞逝呀,我和你父都已老了,我膝下无子,一直把你们三兄弟当成自己的孩子,如今终于基儿要去提亲了,你父亲赌气不去,四叔可是不想错过,走吧。”
袁基听后对着袁隗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袁逢的房间鞠了一躬,朗声说道:“孩儿不孝,未能听父亲的话,只因为蔡氏蔡琰,孩儿爱慕已久,还请父亲原谅孩儿。”
话还没说完,袁隗就在后面将袁基拉了起来说道:“行了,你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一时半会好不了,不过他也就是一时气不顺,过两天就好了,快走吧,四叔还想看看是何等女子,竟把我这谪仙一般的侄儿迷得神魂颠倒。”
说着就连拉带拽的把袁基拉走。
等到袁基他们走出院落后,袁逢也从房间里出来了,看着他们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然后向着父亲袁汤那里走去。
袁逢走进袁汤的院子,就看见年纪已经临近九十的袁汤正在缓慢的打拳,袁逢也上前去陪着袁汤一起慢慢打拳,父子二人谁都没有开口。
半晌,袁汤打完一套拳,才对袁逢开口说道:“怎么,今日基儿提亲的大日子,你都不去?多大的人了,竟然也耍小孩脾气。”
袁逢也收了功夫,然后叹了一口气回道:“基儿这孩子,天资太高,身为他的父亲感觉压力真的太大了,以前基儿还小到不觉得,只觉得孩子天资聪颖,现在基儿已经束发,按照之前的安排,基儿提完亲之后,就要谋获官职了,说不得,等基儿及冠之时,我这个父亲就再也管不了他了。”
袁汤看了他一样冷哼一声,说道:“你还记得基儿刚出生时,你是怎么对我的吗,孩子大了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老三你无需多想,基儿不想迎娶弘农杨氏女,这是对的,弘农杨氏和我袁家,皆是四世三公之家,若是联姻,你想想陛下会怎么想,更不要说陛下现在病重。”
袁逢又是叹了一声,说道:“父亲,孩儿也知道,迎娶弘农杨氏女不太可能,但是我袁氏嫡长子的发妻,也不能是一个普通的议郎之女吧。”
袁汤却说:“蔡邕此人你可了解?我曾派人查过他,他师从胡广,为人看似温和谦逊,实则风骨极高,和他老师中庸的性格,天差地别,因为他教导基儿学琴,所以我曾多次想要让人提携他,都被他给拒绝了,所以到现在还只是个议郎而已,但是他的文道修为可不低,未来的地位说不好呀,所以,你就静观其变吧,这次就听基儿的。”
袁逢点点头,说道:“只能如此,而且我也管不了他了,对了父亲,基儿献给您的这套养生拳法倒有些不凡呀,我看您这几年气色好了不少呀。”
本来温情满满父子对话的场景,袁汤接下来说的这一句话,差点没把袁逢气炸,袁汤说道:“恩,这拳法确实不凡,听说是基儿从一个叫华佗的医者那里得来的,名叫《五禽戏》,怎么,你嫌我活的久了,嫌我活的久,就赶紧滚,我看着你就烦。”
结果,一句话就让袁逢气呼呼的就从袁汤院中离去了,看着离去的袁逢,袁汤哈哈大笑。
不一会,袁汤对着空气说了一句,“出来吧,现在没人了。”
一道黑袍人影凭空出现在袁汤身旁,怪笑一声:“你们父子的相处方式到是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