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1 / 1)

“这位女士。”

“这么着急赶我们走吗?”

曲耀天坐在沙发上,两只胳膊支撑在腿上,身体微微地往前倾斜。

女人用并不怎么友善的目光,撇了他一眼。

“这,是我的家,我有权利决定什么时候你们应该离开。”

薛永梅言辞间有一些停顿,眼睛并没有看着曲耀天,而是看着她面前的方余生。

“怎么,怕我们知道什么吗?”曲耀天突然笑了,眼里玩味中带着一丝狠毒。

“知道什么?”

“哼,你们能知道什么……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怎么会明白我们这些人的痛苦,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薛永梅在她们俩一进门就发现了。

虽然他们两人的衣着都并没有花里胡哨的。

但因为接待了很多保险客户的原因,薛永梅很早就学会了用衣着饰物去判断一个人的经济背景。

她们虽然只是穿着简单的衣着,但仔细看可以发现,这些表面的简单下都代表着不菲的价格。

无论是男人的手工制的皮鞋,还是女人肩上小巧精致的包。

只需简单一眼就能看出和她们的不一样。

“薛女士,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的仇富心理吗。”曲耀天笑了。

说他含着金汤匙长大?

呵呵,也是。

有这么一个父亲,他的确应该含着金汤匙长大啊。

但是……那个少年的他。

不过是被忘记在老鼠巷的垃圾。

知道的,不知道的,统统都在欺骗他啊,他能有今天的成就,从来不依靠哪一个人。

“好了,别说了。”方余生用手扯了扯曲耀天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我知道您失去了丈夫,此刻的心情一定是难过到了极点,所以我们此次来也是特意来安抚您的,所以您没有必要这样生气。”

相比于曲耀天的直接,方余生要冷静的许多。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也不便打扰到您的休息,昨天和今天早上的新闻采访可能让您很疲惫了。”

方余生将拿起放在桌上的文件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哦,对了。”走到门口,方余生突然想起那个小男孩。

“小区门口的小男孩……是您的孩子吧。虽然不知道你们母子之间是不是有些矛盾,但是您作为母亲,还是应该多关心他一下。”

说道小男孩的时候,薛永梅的眼里出现了一抹难得的柔情。

每一个母亲都是如此吧。

说完话,方余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出了小区的青石巷。

小男孩已经不在那里了,流浪狗却还蹲坐在那里休息。

站在公交车站的路牌旁边。

方余生长叹一口气。

“唉~”

“怎么了?”曲耀天依旧跟着她,看着她叹气。

“看她的态度,只想来这场官司是逃不掉了。”方余生忧心忡忡地说道。

“逃不掉就逃不掉呗。”曲耀天双手背在头发之后,扭头看了看公交车旁的路牌。

“打官司的话,说不定就一定是件坏事啊。”

看着他无所事事的态度,方余生倒是十分的羡慕他。

真是……

事不关己。

“你要去哪里?”曲耀天突然开口。

没有问她为什么选择来坐公交车,而不是坐出租车或者地铁。

“公司。”方余生还是有些不习惯。

看着他那张和曲凌天几乎没有区别的脸,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公交车陆续进站。

“先和我去一个地方吧。”

曲耀天突然拉起她的手,掠过人群,冲向一辆公交车面前。

“???”

公交车上,人群拥挤。

方余生靠窗站立着,扶着凳子上的车扶手。

本来是想坐公交车兜兜风的,但是没想到公交车上人会这么多。

随着车里人员的上下,身后挤过来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

男子衣服比较邋遢,头发是简单的寸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余生看。

“#%#_#/%......”

曲耀天看见他脸上龌龊的表情,心理直犯恶心。

自己向她靠了过去。

一个刹车。

车上的人差点重心不稳,往后倒。

男子也不例外。

曲耀天立马将男子从方余生身后挤了出去,手拉着车上吊着的扶手,将她护在自己身前。

只感觉男子向他投来一个充满恨意的表情。

曲耀天冷哼一声,撇了他一眼,脸上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XX美术馆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刷卡……”

“走吧。”

曲耀天低下头在她耳畔轻声说。

A市的美术馆修的很磅礴大气,馆前的黑色大理石上,金漆涂刷着博物馆的名字,一个雕塑舞女微笑着,半弯着身子轻指着远方。

馆内的一楼有一家现磨的咖啡厅,还有一个专门卖小型艺术品的商店。

流线型的座椅仿佛波浪一般,荡漾在大厅里。

一楼到二楼的楼梯是一个大坡梯,中间用木条隔开,不仅美观还可以供人坐下休息使用。

楼梯口,一棵形状怪异的银树伸展着枝条,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受。

进入到美术馆,方余生整个疲惫的心都安静了下来。

艺术总是给人以宁静的享受。

一群大头娃娃站成一排,高低不齐,表情各异,相互打量着对方。

方余生看着这群可爱的大头娃娃,脸上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容。

曲耀天捕捉到了这一幕,用记忆将这一幕记在脑海中。

他好像突然有了设计灵感。

立马在手机的备忘录里写下了几个字,以免忘了这种感受。

展厅里还有很多的展品。

有几个是方余生站着看了很久的,也有很多是她看不懂的,揣摩了很久都无从得到结果。

询问曲耀天,曲耀天仿佛是藏宝贝一样,只是简短的说出两个字。

“很多艺术品都因观者的不同,有它不同的理解”

“即使我告诉你这幅画是什么意思,那不过也只是我的理解罢了,不如你自己细细体会。”

方余生此时正望着一副向日葵。

和梵高的那副向日葵不一样,这幅向日葵是长在田野里的。

一半阳光明媚,一半阴云密布。

有的向日葵朝着阳光,也有向日葵朝着阴天的一面。

但哪怕是向着阳光的向日葵,也有弯着枝干的,并没有真正的向着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