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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擦 笙离 4099 字 4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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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饭店和一家人吃完饭,已经是十点多,一天的忙碌让两个人没有精力再去应付这个城市夜里的瑰丽霓虹,可是刚打开电台就听到交通广播网关于市内主干道大堵车的消息。

苏立想了想,询问宋佳南:“要不今天别回碧桂园了,那里的路堵得厉害,不如先到碧海住一个晚上,我明天还要去开会,正好也离公司比较近。”

她的困意有些上头,迷迷糊糊地说:“我现在只想睡觉,哪里都好了。”

他存心跟她打趣,旋了钥匙,打了一个漂亮的弯出了停车场,然后笑道:“宋佳南,你早说困了,我们刚才就应该在酒店里开房算了。”

宋佳南眯起眼睛嗔道:“你这个人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你爸妈我爸妈他们都在啊,大庭广众之下我可丢不起人的。”

“有什么的,都结婚了,傻女孩。”他摸摸她柔软的头发,“困了就先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喊你起来,这几天没时间陪你,等我出差回来了就好了。”

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头轻轻地歪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浅眠过去。

碧海是他们结婚前苏立自己另外的一个公寓,和他们当作婚房的碧桂园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因为碧桂园离宋佳南的报社近,所以那里在两个人领证的时候就重新布置过了。

碧海的公寓还是之前的模样,简简单单的更像是样板房,客厅茶几上的小盒子里还有几根蜡烛,是上次突然停电用完了还没来得及收拾。

宋佳南睡得迷迷糊糊之间,身体接触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件,随即意识也轻柔地飘起来,恍惚间,仿佛躺在漫天飞舞蒲公英细小羽毛的草地上,那些阳光纵情地从天际倾泻。

她是真的累了,只是还能分辨出苏立的肩膀,精准地环上去,然后床深深地一沉,他的吻缠绵地落在她的嘴唇上、耳垂边,她的脸颊染上一层不自觉的红潮,顺着锁骨一直蔓延而下,和他那双探索的手一起,在暗夜的橘色灯光中,悄然地绽放。

这次的体验和往常相似,但是又不同,她很累,但是意志是清醒的,身体的反应有些迟钝,但是又是被他牢牢掌控中,随他的喜好和快慰,沉醉中眼前有昏昏的灯光和他性感的眼睛,有些深陷在欲望中的失控。

激情来得有些猝不及防,猛烈得有些幻灭,手臂重重地垂到床上,然后又被他重新固定在脖颈间,隐隐约约觉得两人之间的空隙有些窄挤,才想起原来睡的是另外一张床。

身上都是汗,空气中散发着某种甜腻的香味,汗湿的刘海被他手指拨弄过去,耳边有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佳南,什么时候把这个床换成双人床,太窄了。”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你喜欢哪种的?”

“颜色素一点的,床垫不要太软,太软腰睡了会疼,是不是家里那个床垫有点软了,有几次看你起来时候腰酸背疼的。”

总不能说是自己被索取的,她模模糊糊应了,“那我明天去宜家看看。”

中午睡到自然醒,苏立已经去上班了,宋佳南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屋子,吃了顿饭,就去了宜家选购适合的床。

导购小姐不停的给她推荐最新设计的双人床,“这是原木的材质,乳白色的涂装很受年轻人的喜欢,宜家的双人床都是一样的长宽,这样两个人睡在一起不至于太宽,也不窄,甜甜蜜蜜的正好。”

“白色是很漂亮,很素雅。”

“是啊是啊。”导购小姐附和道,“心理测试里说啊,喜欢白色床上用品的人通常比较专情,所以比较容易有感情洁癖。您和您老公的感情肯定很好吧?”

她真心地笑笑,“嗯,还不错。”

她又选了两个白色的床垫,几床被单,写了地址送货上门,提货的人告诉她仓库里只有一个存货了,要去别的仓库掉可能要过两天时间,她想想,在观澜湖的地址划了一个勾,让他们先跟床一起送到这里。

忙了一个下午又半个晚上,终于把公寓里布置得稍微有些两个人居住的气息了,苏瑾晚饭后打电话给她,说订做的婚纱这几天送到,一共四套礼服,还要跟化妆师预约试装。

那时候宋佳南正躺在新的床上,傻傻地回忆,她总觉得一切来得太快有些不真实,一年前他们奇迹地相遇,闪电般地牵手,然后遭到苏妈妈的反对。她从震后的四川回来,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好像也随这场灾难变得不太一样,也就是那次,他开口跟她求婚,而苏家长辈也算是接纳了她。

可是她还是考虑了很久才答应。渐渐的相处抹去了苏立曾经完美和冷漠的表象,如今他会对她开玩笑,皱眉头,他也有缺点,也会粗心。

不过那是真实的他,她爱他,喜欢了一次,爱了一次。

想来他也一样。

很多东西在随着时光慢慢地变化,她活在一种恬静的爱意之中,他们之间很多东西,无需语言,很多时候更多的是心有灵犀,就如当年的青涩岁月。

她看向他,他亦回望,迟来的缘分折磨了他们十年,终于圆满。

宋佳南洗完澡发现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苏立的。她打过去,那边有点嘈杂,也许是在饭桌酒席上,他声音清楚地传来,“你在哪里?”

“我在碧海。”

“晚上我可能稍微迟点回来,你先睡吧,睡前记得吃点维生素c,昨晚就忘记提醒你了。”

她也觉得有些困意涌上,“好,你开车回来小心。”

躺在新的床上,闻着馨香味,困意顿时排山倒海般的袭来,她连忙翻下床,把客厅的灯关了,却把走廊的灯打开,从窗外看去,窗户上有一小块明亮的风景。

那是自己给他留的灯,因为已经习惯彼此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有轻微的脚步声,还有一股沐浴后的柠檬清香,宋佳南一怔,还未坐起来就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一片银色的光华,像是融融的白雪,千般缠绵百般纯爱,他在寂静的月光中悄悄地说,“床很不错,要不要试试?”

她终于有些清醒。“什么试试?”

话音还没有落,他的吻就落在她的额头上,很温情,宋佳南微微地怔住了,而他在她耳边说,“我看到了,你给我留的灯。”

他身体的温度那么真实地传来,有些灼热发烫,月光下,高层的公寓总是笼罩在某种无可言状的浪漫气息之中,一惊动,月光就水波荡漾地在眉间手臂间散落开来。

最后的月光都跌落在他的眼睛里,细碎得好像是黑夜下海浪卷起的千层浪,每一层都是惊涛骇浪、汹涌波涛,但是那些皎洁的月光,点点滴滴,爱意缠绵。

她累极了,被他搂在怀里,蜷起身子,闭起眼睛跟他说话,“白色好看么,我挑了好久的。对了,他们说喜欢白色的人很专情,有感情洁癖。”

“好看,而且床的大小也很合适。”

“苏立?”

“嗯,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来,高中时候你总是穿白衬衫,白色的板鞋,那时候你整个人那种感觉,就是很冷漠不合群的,有些苍白。”

她的话语明显的慢了下去,呼吸也渐渐地平稳,他寻思她快睡着了,“嗯,你明白的,但是我也喜欢蓝色,喜欢看天。”

“我好几次看到你都在看天,那时候我想……你是不是很不快乐……”

再也没有声响,他听到她的鼻息在黑暗中平缓,动了动被她枕得有些发麻的手,小声地说道,“那时候不是不快乐,是从来不知道快乐是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顺手拿起丢在一旁的手机,发了个信息给秘书,“明天早去机场一个小时,帮我再订一张去广州的机票。”

第二天她是被叫醒的,苏立坐在床边看着她,笑着调侃:“宋佳南,你再睡就要迟了航班了。”

她一下子吓醒了,“什么,我什么时候要出差?”

“是跟我出去的,想不想再去趟广州,时间不长,只有三天。”他看到宋佳南迷糊的眼神,只好用命令的口气,“快点洗漱,准备走了。”

可是到了出门的时候,她忽然想起送床垫的事情,和跟苏瑾约好了去试妆的事情,语无伦次地跟苏立解释了一会儿,他满不在乎,“没事,我跟她说,家里还有碧湖那里的备用钥匙,让苏瑾去取好了。”

她还想说什么,看到他那么笃定的眼神,立刻就乖乖地噤言了。

这是第二次跟苏立一起来到这个熟悉的城市,她在这里独立生活了四年,把人生中最悲伤和最喜悦的都经历了,十年前,在这里,埋下了初恋最后的记忆。

她以为从此就是相忘于江湖,没想到繁华落尽,他们还是在这里相遇。

这里有硕大的木棉花,有茂密的榕树,从白云机场下来,一路都是绿色,三月的春天,有些水雾缭绕的迷茫,但是微温的空气,扫去了一晨的冷意。

刚打开手机,苏立的电话就响起来,他接起来。果然是苏瑾的声音,大得连宋佳南都听得一清二楚:“要命了,苏立你也太胡来了,把人拐跑了还指使我去做事,太过分了!”

他挑挑眉,什么都没说,苏瑾继续数落:“钥匙我拿到了,顺带我也去了一趟碧海那边帮你们把电饭煲之类送过去,老天,那个床上乱七八糟的,整都没整,你倒是控制点吧。”

苏姐姐又笑得暧昧,“好了好了,你开完会就赶紧把人带回来吧,化妆师那边不能再放鸽子了。下午我去看看婚纱,拍点照上网传给你们啊,好了,我说完了!”

宋佳南觉得尴尬,“苏立,苏姐姐也很忙啊,我们还是没事别去让她多操心。”

“没事。”他笑道,有些狡黠,“反正我一辈子麻烦她只有结婚这一次嘛,不麻烦她麻烦谁去啊。”

然后他想了想,“不对,还会有一次。”

宋佳南奇怪,反问道:“还有?”

他戳戳她的小腹,轻笑道:“将来这不是?”

顿时她羞得只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这男人,果然是闷骚得厉害。

在酒店消磨了半天的时间,晚上参加一个聚会,虽说是私人性质,但是毕竟还是有些正式,宋佳南穿得比较随意,简单的短裙,没带什么首饰,清爽可人。

热闹的恭维中,多少掺杂些虚情假意,尤其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现在牵着她的手,无疑是惊起了千层浪,各种的揣测也随之而来。

“她是谁,之前一点都没听说过啊。”

“怎么看也不般配啊,究竟是靠什么手段把他搞到手里,不会是奉子成婚吧?”

灯光流转,眼前的娇艳和光鲜掺杂的是恶意的流言蜚语,她只是轻轻地翘了翘嘴角,等有人上来搭讪套话的时候,才礼貌地笑道:“我和他是高中同学,同校不同班。”

“然后呢?”

“俗套的言情剧啊。”宋佳南又是客套地笑笑,留给她们遐想的空间,亦把情变的可能缩到最小——那么多年的恋爱,修成正果,皆大欢喜。

那是秦媛媛教给她的,她自己领会的。

自己的幸福要自己抓住,要自己捍卫,有他的爱,可以有恃无恐,但是别人对他的爱,绝对不可以袖手旁观。

这样的聚会有些无聊,她走到天台一边,这个高级的会所,有宽阔的视野,凭着那座最高的建筑——中信大厦,视线慢慢地移开,南边就应该是自己的母校。

身后有脚步声,她转头果然看到预料之中的人,他问道:“待不住了?想出去了?”

她抿起嘴笑笑,“求之不得。”

“想去哪里?去以前的学校吗?上次来的时候错过了。”

宋佳南有些意外,“现在?这么晚了?”

“我记得你跟我说,你们学校有大片很漂亮的绿色景致,夏天的时候,遮盖得密密的都是绿阴,不知道在春天能不能看见?”

他仰起头,微风把他的额发吹起,夜色温柔地笼罩在周身,“佳南,你看,我们平白错过了那么好的时光,现在是不是该把失去的追回呢?”

三月广州的深夜,这所百年名校,并没有沉睡的迹象,灯火阑珊处,是学生公寓,是图书馆,是自习教室,从北门进去,还有三三两两的情侣,手牵手走在树阴之下。

时不时草丛中窜出几只流浪的小野猫,有黑亮的眸子,喵喵地叫了两声又隐入不见。

两个人毫无目的地手牵手在学校里闲逛,走过传设院与实验楼之间的河岸,当年那几棵孱弱的小树已经长大了,草坪上花开得星星点点的,有阵阵凉风吹来,带着点烟雨朦胧的湿意。

他们一步一步地走着,好像一直很习惯这样的姿态,那些在大学时候丢失的时光,慢慢地开始倒转,用时空中的另外一种形式,把爱意延续到十年前的某一个秋日的早晨。

她看了他一眼,从此就是万劫不复的甜蜜轮回。

某一个冬日的晚上,他看了她一眼,那束绕在小指上的无名指的红线,开始万水千山的蔓延,越缠越紧,于是天涯变咫尺。

回来的时候,宋佳南才觉得凉意深重,甚至有些外感风寒,原以为热水澡就可以祛除寒意,谁知劳累之后免疫力下降,第二天头晕怎么也爬不起来。

谁知苏瑾又打电话来催,“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老天,还有婚纱照没有拍!”

宋佳南躺在床上默不作声,觉得运气衰到了家,苏立淡淡地说了几句刚要挂断,苏瑾说道:“你知道今天咱妈干了件什么事,也不知道谁家的老太婆在她耳边嚼舌头根子,说是要咱妈去算命看看你们两配不配,我估计那人就没安啥好心,结果咱妈那么一个知识分子的人,跑到赵半仙那边,呵,一算你知道怎么了——”

“怎么了?”连宋佳南都好奇地坐起来,贴在手机听筒上。

“算命的说,佳南旺夫,哈哈,高兴死咱妈了,回来就到处说,逢人就说。”苏瑾啧啧嘴,“女人真的是很善变的家伙,之前还板着脸不同意你们这事,后来也是勉勉强强,这下好了,我看她现在啊,十个秦媛媛都换不过一个你老婆。”

“那不是很好吗?”

“是啊是啊,恭喜你们了啊,回来请客吃饭啊,先挂了,我还有事。”

宋佳南此刻真是哭笑不得,她眯起眼睛笑道:“苏立,我是旺夫哦,你可要好好对我。”

“我对你不好么?”他反问。

“没有啊。”她心情忽然就变得很好,“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苏姐姐不说我都忘记了,还有婚纱照没照呢。”

他站起来取了笔记本电脑给她,“苏瑾早上发了照片过来,问你觉得怎么样?”

“大红色的旗袍,会不会太艳丽了?”

“结婚都是那么穿的,白色这件礼服不错。”

宋佳南看过去,不住地赞叹,“苏姐姐的眼光很好啊,我最怕挑衣服了。”

“她好歹也是结过婚的人嘛。”

“这个——结婚好烦啊,想到就害怕了。”

他挑眉,有些威胁地看着她,“怎么,后悔了?”

宋佳南弱弱地抗议,“喂!干吗这么看着我啊,我是旺夫命啊,你要好好对我,不许瞪我。”

他又贴近了她的脸颊几分,似笑非笑地说道:“宋佳南啊,麻烦你的感冒快点好起来,不然我就去搬一个招财猫来,效果跟娶了你没什么两样吧。”

“你敢!”

后来感冒这件事在回家后痊愈的,她连吃了两副中药,支支吾吾地跟一家人交代不小心感冒的缘由,惹得苏瑾笑道:“这两个小孩,结婚证都领了还跟小高中生似的,手拉手去逛校园,还在风里吹了两个小时,真是浪漫到没话说了。”

方言晏也笑,“哎哟,这莫不是把逝去的青春时光弥补回来,谈一场年少的恋爱?人家是先搞早恋,拉完手领证结婚,你们是领证结婚再拉手搞黄昏恋。”

宋佳南也觉得好笑,“是啊,不过这样其实也不错,你看我们努力地把大学生谈恋爱的程序都补上,也算是此生了无遗憾了。”

“要是我家小孩子啊,我宁可她早恋。”

“对,如果早恋了一定要勇敢地告白,没可能就早早换了。”

这场婚礼来得有些匆忙,本来两个人都不是极其重视的,无奈一些场面上的事情,只好耐着性子忍受。

六点钟时候她被叫起化妆穿衣服过礼节,新郎倒是没什么阻碍地就顺利从娘家带了新娘出门,只是哭婚时候,宋佳南一时没控制住,把脸上的妆全哭花了。

苏瑾和伴郎方言晏在一旁叫好,无视亲友团的眼光真情流露。

那日的天好得出奇。

湛蓝色的天际,是水彩画中典型的颜色渐变,由近到远,透亮的蓝色缠绕着淡暗的月白,融在天际交接处,空旷深邃的苍穹,几朵绢帛似的云悠悠地漂浮着。

他牵着她出来的时候,被金色的阳光一不留神地,捕捉到了那眉间眼前的幸福。

融融的温度,空气中的尘埃被阳光激起,荡漾成圈圈层层的涟漪,宋佳南头上的白纱,轻烟般地被风浮起,抚过他的脸庞,有些让人心动的暖洋洋。

不约而同地,两个人仰头的瞬间,同时看到了这么美丽的天。

在这个玻璃钢筋混凝土,五彩斑斓,绿阴遍布,生气盎然的城市里。

如此普通的一天,又这么特殊的一天。

透过反射的光芒,这个城市的一隅,两个人手牵手,眼眸里满满的都是那片纯净的蓝色,还有回忆,像一本泛着流年光泽的古书,被一页页地翻开。

宝马特意煽情地从他俩的高中母校经过,漂亮的婚车和壮观的车队引来了一群趴在教学楼上观看的孩子们,在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年华追忆接踵而来。

她看着窗外,一刻都不敢眨眼,拼命回忆又拼命遗忘。

他忽然唤她的名字,“佳南,婚纱照的时候,加一套学校的吧,我们以前的校服,兴许现在还能穿,也许会有种很幼稚但是很青春的感觉哦。

“我还记得你穿运动服的样子,马尾辫,在操场上边跑边笑。

“还有你穿着那套西装,很沉着的样子,上台领奖时却紧张得把手伸错了。”

他这么多天、这么多年都没说过这么多关于她的过去,没有这么不经过思考而想到什么说什么,那些记忆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泛滥。

一同泛滥的还有她的眼泪,一串一串的,和耳边的钻石耳坠一样,晶莹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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