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老汉被制住,门外的一众看客又都凑到了门旁,一个个心中好奇,议论声纷纷。
“这人是谁啊?赵捕头这么听他的话?”
“不知道,不过看他伸手,必然是个高人!”
“得了吧,你能看出来个屁!”
“说你眼瞎还不信,你没看到赵捕头他们四个都快按不住那疯子么,刚才那家伙一只脚踩在老疯子身上,可是没看出一点吃力来!”
“嘶,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
楚昀等人自然没有功夫去听周围的人议论,见赵捕头都出手,原先那几名犹犹豫豫的小厮胆子也大了起来,纷纷上前出手帮忙抓住老汉。
这让赵捕头松了口气。
先前楚昀那脚踩此人的情景他可是看得清楚,若是他们几个一齐动手都控制不住此人,那实在是太丢人,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不要站在他身后!”
楚昀面色凝重地提醒了一句。
随后站在老汉身前,目光如炬,紧盯着他。
口中默念了几句,左手捻了个手诀,右手并指如剑,手臂姿势变化,最后猛地右手指尖一指那老汉眉心。
这一刻,楚昀衣角无风自动,带着凌厉之势,仙逸无匹。
门外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着眼睛傻呆呆地看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破!”
随着他一声轻喝,赵捕头等人明显感觉到扣压着的老汉一阵剧烈抖动,仅是数息,整个人便软了下去,面色恢复正常,低垂着头,昏迷不醒。
门外传来一声声惊叹,有些原本暗自鄙夷他装神弄鬼的人,也傻了眼,看向楚昀的目光变得敬重了些。
而赵捕头在老汉昏迷的前一刻,隐约看到一个极淡的影子从他背后离体而出,一眨眼便不见,恍惚间,只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看到了,但没有完全看到。
只有楚昀自己看的分明,一个雾影从老汉身上离开后,正蜷缩在角落,不知是畏惧了楚昀还是怎么,一时间没有动作。
楚昀低头看了看那老汉,对赵捕头道:“他已经没事了,松开他吧,给他弄点水。”
一名小厮麻利地端来一碗水,赵捕头顺手接过,直接泼在老汉的脸上。
楚昀一呆:“你这是做什么?”
“小道长你不是说泼点水么?”
“我是让你弄点水给他喝,压压惊……”
“哦,过去在牢房审犯人习惯了……还以为你是想让他早些清醒呢。”赵捕头尴尬地咧嘴一笑。
“……”
“你们先带着他出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赵大元一愣,下意识地打量一眼周围,悄声道:“小道长,还没完么?”
“快了。”楚昀淡淡一笑。
赵大元让人扶着那老汉到了醉香楼的大堂坐了下来,不远处是受伤的琴芸姑娘,身边还有几个小姐妹正在陪她说话,安抚她的情绪。
见老汉被架出来,琴芸仍心有余悸,脸色惨白,下意识地避了避。
见楚昀关闭房门,众人围观不成,再次挤到了赵大元的身边,想看看这老汉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尤其是那些看了热闹的客人,不少人开始打听起楚昀的消息。
能来春暖巷消费的人,不说家财万贯,但至少也是小有资产,见到赵大元,也不算拘谨,有认识赵大元的,干脆直接开口问道:“赵捕头,刚才那房间里的那个人是谁?”
“他你们都不认识?”
“这话讲的,他又不住我家,我上哪去认识去?”
“也是。”赵大元歪了歪头笑道。
随后看了众人一眼:“前几日城中贴的告示你们都看了?”
“看了啊!不对,我问你这人是谁,你提告示做什么?”
赵大元一瞪眼道:“此人就是告示上所提到的灵运道长啊!”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信。
提起临安城的命案,那可是家喻户晓,没想到竟是这个年过弱冠的小子解决的。
有人道:“他就是灵运道长?那妖物是他除的?”
赵大元斜看了他一眼:“难不成是你么?”
“刚才这老头怎么了,着魔了?我看那小道长两三下就把他给治好了。”
“你们来的比我早,你们尚不清楚,我哪里晓得?”赵大元翻了翻白眼,“不过别管是害了疯病还是着了魔,撞了邪,有小道长在,都不是事。”
若是赵大元先说这话,众人难免以为他在吹嘘,可如今知晓来了楚昀的身份,又亲眼所见,一个个是信服至极。
“我看那小道长和赵捕头关系不错啊……”
“那是自然,我和小道长,那铁着呢!”赵大元偷瞧了一眼二楼的房门,见楚昀还在房中,忍不住大着胆子吹嘘起来。
见周围传来羡慕的目光,他心里那个美……
“以后要是有事找小道长,到时候赵捕头您给通融一下?”
赵大元摆了摆手:“没那么麻烦,你们以后要是有事,尽管自己找他便是。”
有人问道:“可我们去哪找他?”
紧接着有人回道:“告示上不是写了么,城外午阳观。”
“额……午阳观?就是那个闹鬼的道观?”
赵大元一本正经地分析道:“要不说人家小道长是高人呢,专挑闹鬼的地方住,不闹鬼住的还有什么意思。”
周围人恍然大悟。
果然高人行事就是这么难以琢磨!
而凑在身边的还有几名醉香楼的姑娘,她们亲眼见识到楚昀的神采,一个个眼波流转,不知在想什么。
不远处的琴芸等几名女子,很快就被赵大元等人的话吸引,侧耳倾听,得知先前跃至二楼的那个人就是告示里的灵运道长后,纷纷好奇不已。
“琴芸,你刚才见到那个小道长了?”
“对啊,琴芸,你刚才不还说是他救了你来着?”
“那小道长真的这么厉害?”
琴芸有些心不在焉,摇了摇头:“我……没看清来着。”
“你这臭丫头,我看你是故意不告我我们!”
身边的一位女子笑道:“铃姐姐,你死了这条心吧,人家可是道士。”
“什么呀,我不过是想求几件护身符罢了,你看今日琴芸妹妹遇到这等古怪之事,难保我们就不会遇到,万一小道长不在怎么办?”
“有道理呀!没想到你还算聪明!”
很快几人便笑闹起来,只有琴芸,眼神茫然,脸色变幻。
大堂内挤了不少姑娘和客人,低声交谈着,而醉香楼的门外,围观的人也不在少数,一个个伸着脖子向里张望,都想瞧个热闹,幸好醉香楼早已安排了小厮们拦着,才没有都挤进来。
一个少年倚在门框边上,恰好看到被架出来的老汉,眼神一愣,急忙跑了开。
醉香楼外,吃瓜三人组依旧喋喋不休,分析着里面可能牵扯出现的各种八卦。
没一会,那少年就跑到她们身边,对那王氏道:“大娘,不好了!我刚才好像看到你家李老丈了!”
“在哪?”
“就是从那个琴芸姑娘房间中被架出来的……”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王氏的脸已然成了猪肝色。
“老不死的东西,老娘今天非拔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