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两人什么都没做,宋衍抱着虞诗看了半宿的星星,回到了屋里,突然突发奇想:“我好看还是星星好看?”
他可注意到了她一边看星星,一边目光朝他瞟。
虞诗无奈:“你和星星有什么可比的?”
“怎么就不能相比了,难不成在你心中我还不如天上发光的光点?”宋衍吃饱了撑着,非纠结起了这件事。
虞诗低头沉思,当真比较起两者哪个更好看。
过了片刻,虞诗抬头,就见宋衍一直看着她,漆黑的眼睛仿佛繁星闪烁,比天上的星星更为浩瀚深邃。
“……你。”
“什么?”宋衍假装没听见的凑近了耳朵,把耳朵尖都凑到了她的唇边。
虞诗想起他爱玩她的耳朵,便咬了一口送上门的耳垂,软软的,这应该是宋衍全身少有的柔软地方了。
松开了嘴,就见宋衍抿着唇看她,活像是被凌.辱不敢大声声张的小媳妇。
“你比星星好看。”虞诗知道他想听什么,顺着他的意说道。
闻言,越来越幼稚的男人露出了一个愉悦不过的笑容:“在夫人的心里,是不是没有任何事物比得上我?”
男人用的是疑问句,口气却是肯定的,虞诗不想打击他,便点了点头。
见状,男人高兴的把虞诗搂进了怀里:“在我心中也是。”
虞诗觉得自己有些爱上这种感觉了,她是宋衍的唯一,而宋衍也是她的。
“把手移开。”虞诗闭着眼睛,警告地说道。
覆盖上某团柔软的大手松了松,往别的方向游移过去。
从几年前两人决裂的那件事,她就知道宋衍看着冷冷淡淡的却是个色胚,虽然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但既然嫁给了他自然就要接受他的一切。
对着她做,总比对着其他的女人做好。
所以也没有打掉他放在她腰上,格外灼热的手。
两人没抱多久,男人便兴致勃勃的要给她上药,还要看看伤口愈合的程度。
听到他的话,虞诗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伸着腿就想把他推到床下:“你就不能不想那些事情。”
两人安安静静的抱着多好,非要提那些她觉得尴尬的事情。
“关乎夫人的身体,我怎么能不想。”宋衍一脸委屈,就像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被媳妇嫌弃了。
虞诗哼了一声,拉过了被子躺到了床上,不想搭理他。
宋衍也随即躺下,环抱着媳妇,打算等媳妇睡着了再给她上一次药,这一次他一定下手轻轻的,不会再惊醒她。
“我都叫了诗儿许多声夫人了,怎么没见诗儿唤我一声相公。”
虞诗身体僵了僵,不知道宋衍看着冷冰冰的,怎么能把那些甜腻话说的一点都不打颤,她听着他叫她诗儿,叫她夫人,只是开始有些羞涩,然后就适应了。但是让她叫宋衍相公,她却有些叫不出口。
虽然两人更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但是叫法上,她没办法能像他一样那么自然的改变称呼。
见她不回话,宋衍朝她耳垂吹了一口气。
仿佛带着电,虞诗觉得自己被吹到的半边脸都跟着麻了麻。
“你叫我夫人,我以后在外人面前叫你老爷就是了。”
宋衍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我怎么就称得上老了,难不成娘子这是在借机告诉为夫晚上的力道没有活力?”
虞诗咬牙看他:“什么你都能扭到那里去。”
下意识混过了他叫的那声娘子,但宋衍却没有那么容易让她蒙混过关,埋在她耳边连连叫了几声娘子,虞诗捂住了耳朵,宋衍就伸了舌头舔她的手边,就跟一只赖皮狗似的。
虞诗被他闹得没了脾气,小巧的鼻尖皱起,微不可闻地道:“相公……”
宋衍捏了捏她的鼻子:“看来为夫要去学习唇语了,要不然以后夫人说些什么我都没办法知晓。”
虞诗唇瓣微启,无声地朝他说了一句话。
宋衍眯了眯眼,低声道:“夫人说了什么,为夫似乎自学成才,看懂了一些,你且再说一遍让我意会。”
虞诗没看出他的其他意思,尚不知自己已经在狼口边上站着。开口还没等重复一遍那句话,宋衍的嘴就结结实实地堵了过来。
虞诗反抗了片刻便被镇压的彻底,只能无力的躺在锦被上,被宋衍一遍一遍的索取。
……
翌日。
虞诗顶着微肿的唇瓣,被虞祺问了好一会,问她晚上睡觉是不是被虫子蛰了。
她狠狠看了罪魁祸首一眼,答道:“好大的一只虫子,张牙舞爪的把我吓得不清。”
虞祺听不懂她的话中有话,见她说的那么恐怖缩了缩身子,看向他的姐夫:“姐夫不是跟姐姐睡一间屋子,为什么还会让虫子蛰姐姐?姐夫是睡着了吗?”
宋衍似笑非笑地挑起了眉梢:“我没睡着,跟你姐姐一起挨蛰。”
虞祺仔细瞧着宋衍的嘴唇,觉得也有一些肿,气鼓鼓地胀起了嘴巴:“哪里来的虫子那么讨厌,晚上我要跟姐姐姐夫睡着一起,帮你们打虫子。”
宋衍晚上可不想自己跟娇妻中间隔了一个胖团子,闻言就道:“下次我打了就是,屋里床小就够我和你姐姐。”
虞祺回想他们房里的那张大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知道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用了朝食,虞诗就把府里的下人集中了起来,打算把内务给整顿了。
将军府比她想象的大,她和宋衍还有几个萝卜头就占一块不大的地方,身边伺候的人可能还没有打扫府里的下人多。
但打扫的人却不能省,想起宋衍给她的匣子,宋衍的俸禄和私产都不少,就是府里的下人再多上几倍他都是养得起的。
把府里这些人的背景和做什么都搞清楚了,虞诗看着记成单子的记录,就打算找人牙子来,按着缺的人手买人。
做这些事是最枯燥不过,虞诗见宋衍一直在旁边看着她做事,就道:“要是老爷觉得无聊就去忙别的事,这里有我就成了。”
宋衍摇头道:“我陪着你。”
见宋衍这幅模样,下面听候吩咐的下人各有心思,反正不会小瞧了虞诗这个身份不高的主母就是了。
这将军府没有错综复杂的关系,见主子爷跟主母的感情好,有些有心思的丫头都收了心思,以防当了出头鸟被打爆了脑袋。
陪着虞诗,宋衍不觉得无聊,但见她一直专心致志的忙着别的事情,无法分神来看他,就有些不高兴。
如今他就跟个有主人的宠物差不离多少,没有了主人的关注,就想挥一挥爪子,咬一咬主子的衣摆,让主人能注意到他。
“这些杂事交给下人来做就是了,我带你出门去散散步。”
宋衍站起朝虞诗说道。
虞诗愣了愣,见他都陪了自己大早上,再说再过几日他就要当值了,就点了点头。
吩咐了管事的几句,虞诗起身跟宋衍走了几步,就道:“去那儿散步,能带瑾儿他们一同去吗?”
他自然是想跟娇妻独处,但知道她在意那几个孩子,再见她仰着头大眼里面满是期待,宋衍就点了头。
“带着他们一同去。”
听说要出门,三个孩子都挺兴奋,欢欢乐乐的换好了衣裳,虞祺和虞画一人拉着虞诗的一边手,把宋衍挤到一边。
见状,宋衍背着手,看着虞诗。
那神情,虞诗怎么看都是透着委屈。
捏着虞祺的小胖手,虞诗就当做看不见了。
宋衍说是散步的地方是离将军府不远的马场,看着马厩里朝气蓬勃的马儿们,虞诗目光复杂地看向宋衍,她虽然身体好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能骑马到处跑。
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宋衍道:“挑两匹马让他们玩,我们散步就是了。”
马场打扫的很干净,草地上干干净净的闻不到异味,散步倒也算可以。
虞瑾和虞祺见着马匹都挺兴奋,虞画见着哥哥弟弟的样子,也生了兴趣,选了一匹白色温驯的小母马就骑了上去。
虞诗一直担心的看着,见那些小马都温驯的缓步,就放下了心,跟宋衍坐在一旁看着他们骑马。
虞祺兴奋的招着小短手,不停的跟虞诗分享心情,宋衍见着烦,就半抱着虞诗给她换了个方向,见不到那个小鬼头,风景都要美妙许多。
“娶我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说会被他们当做自己的亲弟弟妹妹疼,你就那么疼你弟弟妹妹的?”虞诗斜眼道。
宋衍云淡风轻:“你觉得大房那几个,我疼哪个了。”
虞诗无言以对,说到这个她就想起了宋静琪,自从宋静琪离开了宋家之后,就一直住在张家,如今张家在甘肃,宋静琪也跟着去了,没有回来的意思。
“静琪也快到了适婚的年纪,舅舅舅母是怎么打算的,在甘肃给她相看好了人家?”
那边不如京城繁华,虞诗印象中宋静琪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觉着还是要在京城娇养的好。
“舅舅有意把静琪配给表弟,我问过静琪的意见,她没意见。”
亲上加亲算是好事,但宋静琪的性子就是有意见也会压在心里不说,硬说没意见。
“你是怎么问她的,是不是绷着脸,她被你吓到了自然什么都是点头。”
宋衍嘴角扬起:“在夫人心里我就是那么一个恐怖的人?”
恐怖倒不至于,但有时候被他那双眼盯着,真难说的出拒绝。以前是冰冷冷的高高在上,在他的气场下,无人能对他说不,如今是耍可怜,方法变了,但威力依然让人无法拒绝。
“我只是怕琪姐儿不好意思说不而已,她性子软绵,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身为他哥哥又不是不知道这点。”
宋衍笑了一声,想起自己妹妹如今彪悍的模样,就不说出来吓虞诗了。
宋静琪刚去张府,对他们一家人的作风都习惯不了,到了后面不知怎么说话变得大声,做派也大方许多,跟以前完全成了两个人。
他也是见着她变成了如今这样,才没有让她回宋府的打算,到了那个地方她又要被禁锢着,还不如在张府舒坦。
“你不用担心她,她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下次你见着她,定会跟我确定她还是不是琪姐儿。”
听宋衍那么说,虞诗不禁好奇起来,也不知道宋静琪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宋衍才会那么说。
这些年两人隔得远了,通信少了许多,但隐隐从琪姐儿的信里,她也看出了琪姐儿比起以前要开朗许多。
离开了宋家,兄妹两人的性格似乎都变了一大圈。
这也算的是一件好事。
没有骑马,虞诗跟宋衍就是在草地上吹着风,聊着一些琐碎的事情,说累了,两人就安静的靠在躺椅上看风景。
明明才成亲两天,虞诗就有了一种跟宋衍生活了许久的感觉,两人无比的契合,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能知道彼此的想法,就是安静的坐着也不觉得无趣,反而享受这种感觉。
面对新婚的那些忐忑,因此也慢慢消失了,生活中多了一个人,这种感觉没有让她觉得突兀,反而觉得习惯舒适。
宋衍就是一片可以让她自由呼吸的海,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压迫感。
不知道对他来说,她又是什么,想着她就问出了口。
“一起生活,你有什么感觉?”
宋衍把玩着她的手指,俯身在她额上印了一个吻:“这世上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此。”
……
虽然成了亲,对虞诗来说现在的日子跟在虞家时没有区别,只是宋衍从爬墙的,变成了光明正大的在她屋里住下了。
上没有公婆,左右没有姨娘,整个将军府都归她一人管,成亲了一个月,除了晚上的宋衍,虞诗算是习惯了如今的生活。
成亲之后,她就发现宋衍以前对她态度已经算的上克制,搂搂抱抱都是浅尝辄止,成了亲之后他恨不得两人随时都是黏在一起的,要是出门办事方便带她,她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揣在袋子里带出门。
他每日都有用不完的精力,自她身上的伤好了以后,每天晚上两人就没有只是单纯的睡觉过。
明明他也开始当值了,每日都是早出晚归,真不知道他精力是从哪里来的,她要是找到了托词那就是一次,要是找不到他就能办许多次。
简直不知道累是何物。
虞诗每日在将军府虽然都没什么事,但每天晚上要应付他这一点,就闲不下来。每日早上他餍足的走了,她却要缓上半天。
罗氏来将军府看她,说着说着就问起了私密事,想着宋衍是武将体力好,怕她脸皮薄也不说,还给她带了药。
虞诗脸色红成一片,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那事水乳交融奇怪了一点,说不好也不对,总归是不知道怎么说。
罗氏看出她不好意思,嗔道:“就是怕你面皮薄,我才特地问你这件事,女子得好好护养,要不是不舒服起来都不知道怎么去看大夫。”
虞诗轻点了一下头,在罗氏殷切的目光下,小声道:“期初有些不舒服,表哥给我拿了药,如今已经没事了。”
“大哥儿知道心疼媳妇就好。”
虞诗没说话,要说心疼她,她现在腰还是酸的,但要是不心疼除了那事,基本上其他事他都是依着她的。
“如今你在京城算是安下了家,我知道你喜欢安逸,不过大哥儿却不是小官,你总要学着跟其他夫人应酬。最近李侍郎家的孙子要办满月酒,他们家跟宋家的关系自来不错,想来过几天就要给你下帖子,你到时跟我一起去就是了。”
罗氏说的道理虞诗都明白,便点了点头,她在京城除了宋家的几个姑娘,基本上没认识的同龄人,宋衍不会介意她不交际的事,但总归她不能彻底关了门过日子。只希望别在宴会上碰到朱悠,要不然不知道她有闹出个什么来。
“姨母事事都为我着想,我却不知道有什么能为姨母分忧的。”
罗氏笑道:“如今在宋府我管着家,后院姨娘又没有闹腾的,唯一有些心烦的庶女也快嫁出去了,我能有什么忧愁的。”
见她没有提及宋玦,虞诗也默契的略了过去。
“二表妹许人家了?”
“她每日都想着嫁人的事,我见她急切,就抽空给她挑了户人家,过了老太太的眼,那家人家世清白,如今两家正商量着婚期。只是大姑娘还没嫁,所以要晚些才能把她送出府。”
罗氏对宋静枝这个庶女完全没有了耐心,脑子蠢偏偏喜欢把自己当做聪明人,正经事不做就知道耍小聪明。
要是她乖巧点她不会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也会对她有几分情分,但她偏偏要一直挑战她的耐心,一边想着算计她,一边还想让她把她当做女儿来疼爱,给她大比嫁妆。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经过前段日子她和大房姐妹跑到虞诗宅子里胡闹之后,她就决定了她的嫁妆就按着份例从公中出,她最多给她两件首饰意思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