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馨乃是官家出身的大小姐,从小耳语目染,对这种官场的道道弯弯,自是了解的清楚。
李钰一张口询问,她就立马就知道他那些小心思。直接回答的清楚明白;
第一,这是你阿耶的意思。不是我们不想去通知。
第二,老爵爷的两位结拜兄弟都是一品大员,很厉害你可以放心了。
第三,两个国公很讲义气,你也不用担心,没有靠山,后盾。
第四,估计马上就要知道了。
第五,等他们知道了,就会赶过来看你。
李钰听了这话,心里踏实了下来,既然真的是结拜兄弟,
古代人可是,结拜了就是亲兄弟,不像后世那样人情淡薄。
等他们来了,我得要好好表现,一定要攀上这两颗大树,才能高枕无忧,否则,想要逍遥快活,那是遥遥无期。
李钰忍不住又问:
“两位娘子,可曾见过两位叔父大人?”
司徒云砂回说,见过两次,就没了下文。
李钰只好又看向王可馨,毕竟王可馨在府里三年多了。
王可馨抬头回忆:
“奴家倒是见过两位国公,有七八次。”
李钰急问:
“娘子既然见过七八次,那依照娘子来看,两位叔父与阿耶,关系如何?”
王可馨想都不想便说:
“甚为亲近,每年两位国公必同来两三次,与阿郎吃则同席,卧则同榻。
每次前来,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三人不分尊卑,通宵畅饮。
每逢两位国公到来,县令,县丞,主簿皆来投贴拜访,好不热闹,府里彻夜灯火通明。”
王可馨边说边把头望向门外的院内,怔怔发呆。
似乎是在回忆,往日里的热闹场面。
司徒云砂也点头说道:
“我虽只见过两三次,却也不落人后,每次具是我与王家姐姐侍奉左右,奴家这玉佩,便是翼国公秦大将军所赐。”
司徒云砂说着话,就摘下腰间玉佩递过来。
李钰仔细翻看,这玉佩巴掌大小,肉质细腻,用上好的和田籽玉,雕刻而成,
山水花鸟,活灵活现,工艺十分精湛,恐怕价值也是不菲。
果不其然,李钰还没有问,司徒云砂又道:
“翼国公待奴家如亲女,每次来皆有赐物,单是这枚玉佩,听柳叔所说,
他与秦府管家吃酒时,听那管家言道,此玉佩价值千贯,乃是陛下所赐之皇家物品。
奴家已没了亲人,早就把翼国公当做父辈看待的。
若不是国公所赐,奴家便是父亲在世,也戴不得如此贵重之物。郎君若是喜欢,奴家送与郎君就是。”
李钰赶紧摇头,又将玉佩递了回去,想起了后世的名句,便脱口而出:
“贤者不炫己之长,君子不夺人所好,
救既败之事,如驭临岩之马,休轻加一鞭。”
李钰只是顺口一说,至理名言,却不想两女已经是口瞪目呆,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李钰也不再多说话,竟自将玉佩放入司徒手中。
只见两女异口同声的说道:
“郎君好文采。”
司徒云砂出身儒家名门,自然能分辨出学问的真假。
王可馨贵为太守之女,亦是熟读四书五经。
学问的真假,岂能分辨不出?
这小郎君的话,充满了道理,可不就是嘛,贤者哪会去四处炫耀自己的长处,那样就不是贤者了。
这君子不夺人所好,更是精妙,倘若看见美物,就去夺取,那还能当得君子的称号?
挽救将要失败的事儿,可不就像骑着马儿,走在悬崖边上,自然不敢随意的抽打了。
两女具是学识渊博,单从这几句就能断定,这小郎君乃是具备大智慧的人。
这如何令人不喜,虽然家道中落,对老爵爷感恩戴德,纳妾之事也没有反感之心,
却也各自还在心里憧憬着,能遇到一个如意郎君,
可是现实却是身不由己,不论是报恩,还是现实,都决定了只能选择这小郎君一人。
如今,这小郎君,年纪轻轻就表现出来,不同寻常的大智慧,叫两女从心底钦佩不已。
李钰哪里知道,自此,两女方开始暗生情愫,无形中已经拨动了二女心里的那根情弦。
两女心里暗叹:难怪老爵爷不惜重金,请大儒来教郎君读书,又花了大代价,救自己两人脱离苦海,来给郎君陪读。
这书,果然没有白读。小郎君的确让人欣慰。
司徒云砂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想到哪里,就直接说了出来:
“奴家看郎君最近将养身体,一直不增用功,
原本想着,等郎君恢复之后,便要催促,不能荒废了学业,却不想郎君的学问,不但没有落下,反而更加精进了。
老爵爷若是得知,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旁边王可馨也点头赞许。
李钰听后一愣心想:
这是神马情况?我只随口说几句,后世的经典,怎么就惹出来一大堆事,看来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想到此处,李钰也不多说,准备继续套话。
干脆今天,把这具身体从小到大的事儿,都整明白,也好彻底继承了这个身份,以后就不用再害怕,露出马脚了。
于是假装谦虚道:
“读书自是重要的,这学问一道,自古以来都是厚积薄发,岂能荒废。
正所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又有云:业精于勤,荒于嬉。
今本郎君已无大碍,日后定当继续苦读,圣贤之书,岂能叫学问荒废。”
当李钰又显摆两句韩愈的精品时,两女已经进入状态,都在小声的咀嚼,李钰说出来的话。
司徒云砂满脸的热情曰:
“郎君大才,这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真乃推开学问大门之利器也。
奴家陪郎君读书半载有余,却不知郎君,竟有如此之才,小女子钦佩不已。”
嗯??之前是司徒云砂陪着自己读书的???
还好李钰前世已经三十岁,虽然如今,这具身体只有14,但是内里可是三十岁的灵魂,
经验何其老道,不动声色的说道:
“有劳司徒娘子陪读,某不敢忘却,娘子的看顾之情,自当铭记在心,此生,必不忘之。”
司徒云砂却只把,此生必不忘之,当成了重点,心里甜蜜的不行,也害羞的满脸通红,喏喏的回道:
“郎君严重了,老爵爷当初救奴家于水火,除了给郎君…这陪读也是在老爵爷意愿之中的。”
司徒云砂不好意思把话说透,毕竟女儿家家的,脸皮薄,其实原话是,
你爹救我回来两个意思:第一给你做妾,第二陪你读书。
虽然司徒云砂不好意思说清楚,不过李钰确是听明白了。
这边郎君和司徒云砂谈情说爱的,凝翠和桃红,自然是欢喜不禁,双手赞同,两人巴不得这小郎君和自家娘子今晚就入洞房。
凝翠,桃红是高兴了!可那边夏竹和秋菊,却是着急的不行。
看着人家司徒娘子,都和郎君卿卿我我了,自家小娘子还在神游天外,兀自念叨着郎君说过的那些话,能不着急吗????
念叨那些有什么用?尤其是夏竹,一门心思的想着自家娘子被收房之后,就轮到自己有机会去争取做通房丫头的美梦了。
这娘子要是都没谱,自己更是没戏,哪能替王可馨着急。
秋菊是干着急,却没有太多心思,只是看人家司徒娘子都公开下手了。
自家娘子当然怎能落后,秋菊轻声咳嗽了一下,提醒自家娘子,也该争上一争了。
那夏竹更是直接,偷偷拉了一下王可馨的衣袖,奈何王可馨无动于衷。
夏竹更是着急,她却不知,王可馨自从秋菊咳嗽的那一声,就听见了得。
当然知道自己两个贴身丫鬟的意思,可是自己,向来自恃清高,如今也想去争宠,却怎么也拉不下脸来。
夏竹见自家娘子迟迟不动,忧心如焚,于是壮着胆子,小声说:
“启禀郎君,司徒娘子未来之时,都是我家娘子,陪着郎君读书的,且已经两年多了,
便是司徒娘子进府后,两位娘子也是轮流陪读的。”
李钰听后,顿时觉得,这府里自己不知道的事太多了,看来得得慢慢发掘啊!
听夏竹明着暗着,帮自家娘子说话,自是知道,不能太偏像司徒了。
这制衡之道,不下于帝王之术,做的好了,家宅安宁,做不好就会后院起火,可是马虎不得。
想到此处,李钰也顺着夸王可馨几句:
“王家娘子对某家的好,自是不敢忘却,对两位娘子的眷顾之情,照顾之恩,某感激不尽,亦不胜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