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三番五次的试探(1 / 1)

瞧了瞧左边平时清雅温润的温良,此刻一副灰头土脸、狼狈不已的模样。

再看看自己最小的师弟玄臻,依旧高贵冷艳的站在那里,一脸正经的述说着一件混账无比的事情。

肖烨感觉有些胃疼。

“是我之前抚琴时,不小心惹出的祸事。”

“所有损失,我玄臻一人承担。”

“肖师兄不必这样看着我,以后弹奏未知的琴谱,我会出门找个林深无人之地。”

当玄臻踏出紫霄大殿,阳光照耀在身上时,他右手忍不住摸上左手的储物戒,感觉无比绝望。

这次抚琴事件,不仅毁了晨霄和凌霄两座宫殿,还害得两座山头一百多名外门弟子,以及二十多名内门弟子轻伤,五十多人重伤,甚至还有好几个弟子修为和根基毁于一旦,只能重新修行......为了弥补这些人的损失,玄臻储物戒中积存的无数灵石,以及身为太上长老和峰主未来一百年的灵石供奉,全部都搭进去了。

一夜破产的玄臻:“......”

“玄臻师弟不用自责。”温良取出一张手绢,擦了擦脸上的灰尘,款款温煦的拍了拍玄臻的肩膀,“师弟的这次失误,好在没有造成什么无可挽回的损失......我知琴修修炼不易,这等事故也算常见,听闻十多年前一名琴修望那浩宇城之庞大浩瀚,感悟古今兵戎历史,景物变化而做出伐戮一曲,一不小心就毁了一座城。

当时,因这次事故死了不下两万普通人,这名修士自愧自责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只好自尽,以死谢罪了。”

被温良这么一说,玄臻感觉更糟心了。

“师兄教训的是,玄臻现在去看看那些受伤的弟子。”

目送玄臻离开,温良脸上的笑意带上苦涩,仿佛想到什么,温良神色复杂沉默。

昨日在大殿之上,他便发现玄臻行为举止的异常,盯别人杯中物,完全不像是他那个高冷傲气的“师弟”能做出来的......索性,当时他在大殿上便对这人试探了一二。

没想到,这人还算沉得住气,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当然,后面那一场小意外不算。

温良严重怀疑,眼前这个玄臻是不是被人夺舍了,又或是,最近他所见到的,才是他这个师弟的真面目。

其实,验证玄臻究竟还是不是玄臻,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只需前往紫霄宗魂殿查看一番属于玄臻的魂灯是否还亮着,但魂殿只有宗主一人可以进入。

温良只好另寻方法,验证一番玄臻的身份了,昨日玄臻拒绝为拜师大典演奏礼乐,温良心中一动,想到了他几年前在以秘境中得到的玉简。

这些玉简的曲谱他全都看过了,其中有一卷记录着他之前所说的伐戮。

温良将这些玉简整理好,又将那首伐戮的前一段,与能使人心神动荡的乱魂抄结合起来,制成了一首新的曲子,夹杂在那些普通曲目的玉简之中,让若云送了过去。

如果玄臻还是原来的玄臻,那个高阶修士中极为罕见的琴修,极为精通琴艺,自然能识别那卷玉简曲子的问题,但如果玄臻不再是从前那个,不精通琴艺甚至不会弹奏古琴,为了掩人耳目练习弹奏,自然会傻愣愣的去演奏这些曲子......

虽然猜到这个人并非原来的玄臻,但温良也没想到,玄臻的手气那么背,随手一拿练习的第一首曲目,就是那个具有杀伤力的乱魂抄和伐戮的结合曲。

温良也没想到,玄臻会到凌霄壁上,面对着凌霄峰对面的晨霄大殿练习。

结果悲剧了。

温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用血与泪的事实论证了,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真理。

如果这些还不足以确定玄臻芯子被换了,那他刚才提到伐戮此曲时,玄臻那毫无波澜一副第一次听说的神情,也能反映问题了。

虽然知道了了不得的事情,不过......这些有跟他有何干系?

他倒是觉得,眼前这个“玄臻”倒是有趣的多,足以打发他在这紫霄宗的漫长无聊时光。

温良轻抿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微笑。

不知道自己的底子已被人摸透了的玄臻,还保持着那副高贵冷艳的表情,尽力做到不露馅不崩人设,单单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夺人眼球......只不过,这所到之处众人避让的画面,确实更加壮观。

见前面有几个受伤的弟子,玄臻想上前问候两句,却发现本来好好聊着天的弟子,见他一来双腿发抖,那表情都要哭了。

“真......真君。”

玄臻止住脚步,沉吟半刻开口,“你们,可还好?”

“好......”

这哪儿好,说话都哆嗦结巴了。

“记得好好养伤。”

“好......”

“良心”发现的玄臻,见天色已完,凌霄殿还是一片废墟得,得赶回去收拾一片临时住的地方,便放弃“恐吓”这些心肝胆颤的外门弟子了。

凌霄殿的废墟前,林修砚一脸麻木的矗立在原地,左手提着被褥,右手提着洗漱用的木盆,脖子上还挂着大袋小袋的东西。

虽然已经听匆匆路过,神色惶恐的同门师兄讲过这其中缘由了,但林修砚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他就出了一趟门,这个玄臻就把凌霄殿弄成了这副模样?!

肖花花毕竟还小,哪见过这幅惨样,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坐地上抱着林修砚的裤腿擦眼泪鼻涕。

“大师兄,你说师尊他老人家没事吧?”

“师尊是不是被埋里面了,二师兄也被埋里面了......我们是不是没师尊了?”

“怎么办,凌霄殿没了,师尊也死了......师尊!你老人家死得好惨!”

肖花花哭的撕心裂肺,一阵阵哀嚎。

感受着腿上的重量,低头一看,林修砚额头青筋暴起,凶神恶煞咬牙切齿道,“给我放开!”

肖花花被林修砚凶得连哭都忘了,耸了耸鼻涕,抬着红红的眼眶看着林修砚,哭声和嚎叫声更大了,“哇~,师尊,你和二师兄才刚死,大师兄就不要我了......没师尊的徒弟像根草,师尊我想你!”

“师尊,你老人家死得好惨,师尊我想你!”

“你放心,今后每年我都会给你老人家烧纸钱的!”

刚磕磕绊绊御空飞行到凌霄峰的玄臻,便听到了来自孝顺徒弟的哀悼。

玄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