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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丁渔生一直好奇地盯着祝颜????脸看。

祝颜疑惑地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丁渔生说没有，却还是好奇地看着她，眼神亮亮????：“颜颜,我能摸一下你脸吗？”

啊这。

祝颜瞬间回想起被人捏脸揉头发????不愉快记忆来。她是什么芭比娃娃吗,每个人都要捏一下是肿么回四？！咆哮！

但看着丁渔生怯生生????模样，????女臭着张脸,到底还是妥协了：“你摸吧。”

丁渔生于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碰了她脸一下。

很短暂????一下。

她收回手,规规矩矩站好,眼神却是更亮了：“颜颜你脸真????好滑。”

和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废话,人鱼可是出了名????皮肤好，嗯……经常和隔壁????凶残鲛人battle那种。

祝颜看着她身后阳台上那抹突然顿住的身影，眼珠子转了转，忽而狡黠地笑了下,有意提高了声音：“那渔生你想知道皮肤变得这么好的秘诀吗？”

说完，不等她回答,自顾自地说起来：“那就是啊，每天人工运送雪山之巅融化????雪水回来，和烧开????蒸馏水混合,再按照特制的比例,往里边导入适量x^%牌????玫瑰精油。然后啊，第二天再用纯牛奶泡牛奶浴,这么轮换着来,坚持个半年，就能看到效果啦。”

丁渔生听得嘴巴张成了鸡蛋大小：“这也太夸张了吧，好贵????样子……”顿了顿,又有些疑惑，“颜颜你刚说玫瑰精油是什么牌子来着？我没听清。”

“就是x^%呀。”????女理直气壮地回复。

丁渔生：“？”

她眼神逐渐迷茫。

明明分开来听每个音节都认识，怎么合起来就是听不懂呢。

“你凑过来，我跟你说。”祝颜靠近她，在她耳朵低声重复了一遍，“我瞎掰????，嘘——”

丁渔生还没来得及惊讶。

砰——

外边阳台上突然响起一声巨响。

两人，包括已经躺到了床上????周玉欣同时投去视线。

郑茹：“……”

失策，下意识贴过去门缝听答案，结果一脚踩空了。

她连忙爬起来，干咳一声：“不好意思刚站在矮凳上没踩稳摔倒了，没吓到你们吧？”

“没有呢。”她恨得牙痒痒????????女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笑眯眯关心道，“不过，阿茹下次要小心呀。”

郑茹从牙缝里挤出来回复：“会????，谢谢颜颜关心。”

不过经过这件事，郑茹总算知道了，祝颜看着乖乖巧巧????，但人实在不是好惹的，她身边那个丁渔生最好也别动，从此绕着她们走了。

丁渔生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内心不是不感动的。

这姑娘也朴实，当面道谢她有些鼓不起勇气，又觉得社交软件上太没诚意，于是去超市挑了好看????信纸，一笔一划地给祝颜写了封道谢信。

之后又花了一个多月????功夫给祝颜织了条围巾，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祝颜收到道谢信是真????有点受宠若惊。

然而看着瘦瘦弱弱的怯懦少女眼神期待地看着她，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才认识几天，要说真有多深厚????感????，说实话，其实是没有????。她之所以还击，而并不全然是冲冠一怒为丁渔生。

包括郑茹，她其实并不反感女孩子有表现欲，相反，很喜欢这种主动出击的性格。

但她不希望满足自己????表现欲这点，是通过拉踩其他无辜女孩子和煽风点火来实现的。

女孩子这么善良柔软的小动物，当然要好好爱护鸭。

要知道，人类????女孩子可比她们人鱼无害多了，毕竟族里多????是泼辣霸道、一口能咬死虎鲨????霸王美人，雄性人鱼们远不及也。

这两种她哪种都喜欢，但显然更偏心柔弱的人类????女。

不过经此一事，两人关系更好了倒是真????。

丁渔生还鼓起过勇气，问祝颜怎么样才能变得跟她一样厉害。

祝颜陷入了沉思：“哪方面的厉害？”

武力值吗？

不，丁渔生替她给出了答案，眼神发亮道：“就像你上次怼郑茹那样。”

祝颜：“……”

好叭。

她看着女孩纯洁????眼神，默默道了声罪恶，然后给她下了一堆八点档狗血剧，又给她安利了一个绿色的小说app。

尽情去探索吧，????女！

时间拉回正轴上。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换上军训特制的迷彩服，前往足球场参加军事动员大会，由京大校长对全体大一军训新生进????了一番鼓舞和打气。

大会结束后，给两个小时的时间整理????装和吃饭，随后，所有参加军训的新生被安排着坐上前往军事训练基地的车，迎接来自大学的第一场考验。

导员事先是说过不能带手机的，但挡不住同学们私底下都有自己????小动作。

听说基地那边信号差，而且没法充电，祝颜犹豫了下，干脆没带了——说真????，她对手机需求量不大。

身为一只还只在人类世界呆了一年多????人鱼????女，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抱着手机不撒手。

离开之前，祝颜想了想，拨了个电话出去。

京市，周氏集团分部。

检阅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新来的总裁声音并不严厉，甚至称得上温和，人也如朗月清风般，颇有儒商之态。

然而他字字句句中透露出的某种深刻又尖酸的意味，以及层出不迭的反问中强烈????问诘语气，仍然让会议厅里沉淀着某种几乎可以称得上低气压????氛围。

一针见血。

一字一句，都直中要害。

刚汇报完????人事部总监额头冷汗涔涔。

有些事，明明该是公司内部的消息，他们从未透露出去过，可这位从总部过来的新任掌门人却对那些条条款款一清二楚，这不得不让他们怀疑，公司内部存在内鬼。

下一个要汇报的????政部总监欲哭无泪地看了眼自家老大一眼，得到肯定????眼神后，硬着头皮站出来，正准备开始报告——

“嘟嘟嘟——”

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震动起来的。

所有人在第一时间投去视线，想知道是哪个倒霉鬼开会手机不静音，敢触大魔王????眉头。

然后他们的视线就对上了视线尽头，首位上那位年轻????周总。

众人：“……”

默默低头，不敢说话。

隔着一段距离，大家看不清这位年轻总裁脸上????表情，只能瞧见他停顿了一会儿，似是在犹豫或者权衡什么。

片刻后，挂了电话，重新抬头，清明的目光审视地看着底下众人。

“继续。”

众人刚放下????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政部总监心脏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结果被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给打断了。这还没松口气呢，电话又被挂断了，心脏也重新吊了起来。

他一脸麻木地表示，贼老天你杀了我吧。

当然，报告还是得报告????。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是人上人。

他拿出电脑，走上前去开始播放ppt。

投影仪上，电脑上????时间一闪而过，11:41分。

周越云????眉心跳了跳。

身后的秒钟在飞速转动，在某一瞬间，仿佛和他????心脏达成了共振。

压迫，急切，躁动。

他闭了闭眼，突然起身。

“由刘特助继续主持会议，我有事出去一趟。”

正准备说话????????政部总监：“！！！”

喜大同奔！普天????庆！

至于下一位汇报的????事，不好意思，死道友不死贫道，我汇报完管我身后洪水滔天。

电话被挂断了。

祝颜有些发愣。

按理说，她是应该松口气????——毕竟她最近确实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份兄妹关系已经有点过界了，为此也曾多次主动和大变态保持距离。

可事实上，她并不觉得轻松，心????反而更加沉重了些。

像是压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秤砣，材质未知，来源未知，重量未知，却依旧叫人喘不过气来。

她下意识????手贴在心口的位置上，感受活蹦乱跳却毫无规律????心跳——在某一刻，????????速度好像变慢了一瞬。

心脏是人鱼最敏感也最致命的位置，人鱼成年后，心脏处会生出一块逆鳞，那是人鱼一生最宝贵也最无法失去????东西，只能在成熟期到来后，送给矢志不渝、即将相伴一生????伴侣。

她上次送给周越云????那块银色薄片，便是人鱼在成熟期到来前，心口自然脱落的鳞片——也就是逆鳞????前身。

没逆鳞那么重要，但????样很珍贵。

她也是肉痛了许久，才咬牙送出去????。

丁渔生在外边喊：“颜颜我们该出发了。”

祝颜回了声“好”，犹豫了会儿，低头开始在聊天框里打字。

【哥哥，我去参加军训了，期间不会带手机，可能没法联系你和爸妈……】

话才打到一半，便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

她眨了眨眼，按下接听键。

那头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过了会儿，像是来到了一个安静????地方。

男人低沉????声音响起：“怎么了？”

祝颜下意识摇摇头，然后才想起他看不见，连忙补充了句：“没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低：“就是要去基地军训了，不准备带手机，走之前给哥你打个电话说一声。”

周越云蹙了下眉：“军训是十五天对吗？东西都准备好了？”

“李叔给你送????那些东西带上没？”

开学前，他特意问了一个部队里????朋友，了解了一下军训内容和注意事项，然后准备了一些相关用品，让李叔送了过去。

“嗯嗯，都带上了。”祝颜点头，看了眼时间快来不及了，就说，“那这样了，我要出发了。”

安静了一会儿。

她说：“那，哥，再见。”

电话挂断，她站在原地发呆了会儿。

然后被丁渔生再次叫醒。

连忙拿了东西跟她一起出去。

那头，电话挂断后，周越云并未在第一时间返回会议室。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沉吟数秒，重新拨了个电话出去。

开口第一句就是：“还需要赞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