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我娘和别人生的。当然,这错不在我娘。她是在嫁给他的那一天,被他设计和别人结合的。我娘至今都不知道,而我也不打算告诉她。”
颜诗情知道,如果她真的说了她的身世,按这世道对女人的苛刻来说,她娘怕是要想不开。
虽说骆娇恙这个女人,当娘还挺失败的,但到底是原主的娘,她总得叫她好好的活下去。
倪氏见她说这话时,面无表情,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一样,顿时整个人完全傻愣,反应不过来。
等到颜诗情将瓶中的药汁倒了一半到黑色的瓷瓶时,倪氏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瓷瓶中的药汁,摇晃一会儿就可以了。好了后,给他灌下去。”
颜诗情在摇晃的同时,见祁烈依旧是没什么反应,这才拿着瓷瓶走到他的身边,单手抬起他的头,将之放在她的腿上,之后捏开他的下颚,将药灌了下去。
等颜诗情做好这一切,将人放平后,倪氏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道:“难怪你不回镇国侯府,也难怪你那么厌恶他们。不过,外头那个男人是谁?”
先前她在京城时,也有听说颜诗情当众说自己的父亲叫颜卫国来着。
那会儿她和大众一样,都以为那不过是她不想回镇国侯府时扯地借口。
可现在看来,似乎还真不是。
所以,门外那个人,叫颜卫国?
如此的话,那他们父女俩的关系,看来也不是很好!
至少她的宝贝徒儿不是很愿意的样子。
“他?祁烈的舅舅,洪武国大将军冯伯毅的儿子。”
颜诗情说完,便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祁烈,时不时的还伸手探探他的脉搏。
“冯伯毅的儿子?”
倪氏惊呼一声,随即看向颜诗情,企图从她的眼中看出点什么来。
冯伯毅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是颜诗情的爹,他怎么可能从洪武国跑到大楚的京城来的?
还有,丁北瑜又是怎么将自己娶得媳妇,送到他床上的?
这一切,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对,冯伯毅的儿子,之前镇守大古国和洪武国的边境的将军。之前因为我要回大楚,加上祁烈又是我的患者,他不得不跟来。如果倪姑姑你对我一直有派人关注的话,应该也清楚,我身边也有他的人在暗中护着。”
倪氏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她是一直都知道,颜诗情的身边有不少人护着,但哪里清楚都是什么人?
她的人只敢暗中一直盯着,又不敢近身。
冯伯毅的儿子,在洪武国和大古国的边境守着,那里,正是离他们药王谷不远。
时间就在两人沉默间,一点一点过去。
就在日头逐渐上升到当空时,祁烈的手动了动,紧接着眼皮也微微跳动。
一直盯着他的颜诗情见状,先是呼出一口气,随即轻声道:“小舅舅,醒来了?”
祁烈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四肢乏力,久到他以为就要一睡不起之际,耳边传来那道一直以来都给他希望的声音。
他眼睛还没睁开,就低哑着嗓子道:“水!”
颜诗情只见到他嘴巴略微动了动,却没发出一句话来,想了想,她拿起一旁的水袋,倒了杯水递到他嘴边。
在祁烈觉得自己要被渴死之际,一道清流,通过嘴巴,顺着喉咙流入他的胃中。
这让昏睡了几天的他,犹如久旱逢甘霖一般,拼命地想要更多的水来滋润。
等到喝完两杯水后,祁烈终于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颜诗情的那一刻,他眼眶一热,眼眸却是喜悦中带着一丝委屈,道:“你终于来了!”
这个小舅舅,比自己还小几个月,故而颜诗情嘴上叫着小舅舅,心底却是将他当弟弟看待。
眼见他那委屈的模样,便带着歉意道:“抱歉,原本说好的六月回来,我失言了!”
祁烈此刻感觉浑身除了有些无力外,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自己随时会死的感觉,在看向颜诗情,就轻轻地道了一句:“谢谢你再次救了我!”
虽说两人有血缘关系在,根本用不着道歉。可莫名的,他就是想谢谢她。
谢谢她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在身边,也谢谢她,一次次的将他从生死边缘拉回来。
颜诗情笑了笑:“这次不是我救得你,你这次的病情来势汹汹,我并不擅长这块,是我未来的师父,是她救了你。要谢,等你好了,就当面谢谢她吧!”
祁烈一愣,随即点点头:“好!”
话落,他得视线落在自己的双腿上,又道:“我这腿,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她已经等不及了,他想重新站起来,想回洪武国。
他怕回去迟了,就真的什么都晚了。
一次次的从阎王手中逃出来,他真的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他要自己坐上君王,叫那些追随他的人,不用担心受怕,还要将良妃等人全都送到地狱中去。
他祁烈的人生,必须得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时时刻刻都处在提防中。
“等你身子骨好一些就做,现在你身子还虚。”
她说到这,看祁烈眼底的担忧后,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将会有一段时日都在榕城这边。你寻个地方住下来,等你身子可以承受时,我就给你除干净。这之后,你只要等腿好后,好好练习走路就成。”
祁烈得到颜诗情的肯定,便慎重的点点头。
他甚至已经看到了,他不用依靠任何东西,自己可以双腿站起来行走的场面。
这一天,他真的等了好久好久,久到他几乎都要忘了,站起来行走和奔跑是什么感觉。
“他很担心你,看得出来,你病得这段时日,他的日子也不好过。等他进来后,好好安慰一下他。”
颜诗情没说具体是谁,只用他来代替。说完之后,还又继续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走了出去。
祁烈知道她说的是何人,想到自己之前的情况,还有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丁北睿,一时间眼眶泛着酸涩。
舅舅,纵然不是亲的,可那么多年也没白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