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日,新一年的开始,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刘备在洛阳即位称帝,改元章武,为延绵四百年的大汉王朝掀开了新的篇章。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帝国最精锐的骑兵部队出现了,他们的部队名为白马义从,意思是骑着白马的勇敢者,为的将军是这个国家最勇猛无畏、也是皇帝最为亲近的人之一——赵云。
正如他们的名字一样,这些精锐战士们骑着遍体雪白的高大战马,士卒和战马身上都被银色的盔甲覆盖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不知道他们能否在战场上保持如此优雅的风度,但可以肯定的是,从罗马到大汉,整个欧罗巴和亚细亚都没有能与之抗衡的骑兵,或许安息人可以?”
昏暗的油灯下,梁固正在伏案疾书,他的眼中充满了亢奋的光芒,脸上也满是骄傲。
对于梁固来说,可以前往万里之外的伟大国度,并亲眼目睹一位皇帝的登基大典,这几乎就是他一生最为骄傲的时刻了。
即使他学习到的汉语词汇不是太丰富,很多词语都要暂时用罗马文标注,但梁固还是不停地写着,在光洁的纸张上记录下自己的一切见闻。
“……数量众多的骑兵部队之后,皇帝的车队向我们迎面驶来,这位皇帝正值壮年,一举一动都显示出无穷的精力和极度的自信,他并没有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而是带着微笑,频频向道路两旁的热情民众们挥手,表达自己的谦逊和平易近人。
我出生于罗马,一个伟大、诞生了无数伟大公民的国家,我也曾经从长辈的口中了解了许多伟人的生平,在我看来,这位汉朝皇帝拥有足以媲美凯撒的卓越的军事才能,图拉真一样的仁慈和个人魅力,并且即将像奥古斯都那样,将自己的国家从分裂和战乱中解救出来。
罗马人应该庆幸,这位强大的皇帝并不是贪婪狂妄的暴君,而是一位对罗马怀有善意、热爱和平的伟大君主。”
夜色已深,寒意料峭,但洛阳城中和周边地区却是热火朝天,灯火通明,官员、将士和民众们各自聚在一起,痛饮美酒,高声欢唱,庆祝刘备成为天下共主。
除了洛阳之外,其他州郡也都早早得到通知,广开官仓,为民众们放钱粮布匹,除了因为大雪而无法举办庆典的北疆,徐州、青州和韩州等地则是举办了大规模的庆典,用熊熊燃烧、终夜不息的盛大篝火和流水席来欢庆刘备登基。
皇城之中,各处宫殿皆是灯火通明,人声喧哗,刘备亲自坐镇竣工不久,被他亲自起名的太和殿上正座,看着下面不停欢笑,不停饮酒高歌的老兄弟、老部下们,满脸都是欣慰的笑意。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诸位——爱卿,今日尽管欢饮,不用计较身份。”
酒至酣处,刘备出口成章,不住剽窃着名章佳句,惹得群臣纷纷叫好,有文采的人们妙语连珠,对刘备进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吹捧,武将们肚子里没那么多墨水,绞尽脑汁也比不过搞文化的同僚,只得老老实实地当起了复读机,或者嘟囔两句“我也一样”,令人忍俊不禁。
原本按照张飞几个的性子,这么喜庆的日子,不喝个通宵达旦实在满意尽兴,但卢植等人年事已高,熬不得夜,更经不起小辈们一个个地举杯敬酒,早早就返回府邸歇息了,到了夜半时分,刘备也有些熬不住了,便宣布酒宴结束,让众人各自回去歇息。
“夫——陛下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张宁一直等在寝宫之中没有入睡,见到刘备在一众内侍的前呼后拥下摇摇晃晃地出现在面前,两条柳眉顿时就皱在了一起。
刘备嘿嘿一笑,任由宫女们侍奉着自己宽衣解带,盥面漱口,直到旁人退去,他才来到宽大的御榻前仰面躺下,舒舒服服地摆成个大字,“这一天可累死我了,比咱们成亲那天都累。”
“陛下已经是天子了,不要说我,要说朕。”张宁在床边坐下,让刘备把脑袋靠到自己腿上,双手轻轻地给他揉着太阳穴,口中念念有词地提醒着。
由于张宁出身低微,刘备担心她被人轻视,自从成婚之后,就一直请蔡琰、蔡琬等人教她读书识字,学习上层人的礼仪,近一两年来,更是请卢植写了本小册子,专门指导张宁和糜贞两个人,时至今日,刘备不怎么注意的方面,张宁都能注意到了。
“哎,外面是外面,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不用那么认真。”刘备一边感受着脑袋下面的柔软丰腴,享受着妻子的按摩,一边不以为意地说道:“还是跟以前一样就好。”
“真能跟以前一样吗?”张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又重新皱起了眉头,“我和贞儿倒是没什么,这些年享福惯了,来到洛阳,封个皇后、贵人的,不过是换个称呼,孩子们就不一样了。”
刘备一骨碌翻起身来,“孩子们怎么了?”
“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跟着,也没了过去的伙伴,永儿还好,也长大了,每天读书练武,其他几个小家伙就不行,气色也不好了,病病殃殃的。”张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每天被人从早跟到晚,谁都受不了啊。”
“我知道了,这个事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决定的,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但肯定有解决的办法。”刘备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
历朝历代,后宫嫔妃和皇子皇女们的安置问题、安保问题,一直是皇室内部的重中之重,刘备当了皇帝,他的子女们自然会享受到应有的待遇,不管喜不喜欢,这个待遇是给过来了。
然而现在,这样的待遇已经影响到了刘理等人的身心健康,令他们无所适从,刘备就得想办法改变旧有制度,让自己的孩子们能够茁壮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