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惜疯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怎么疯的,为什么疯的,但是,他们对于这个疯了的女人却不抱有一点同情,在他们看来,这是罪孽。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第五惜当初没有让濮阳雄自杀保自己,或许就会有另一副情景了。
然而白凝并不觉得第五惜的发疯有那么简单,要知道,第五惜可是血洗第五家族的人,其心里承受能力是不想而知的。然而现在,第五惜竟然疯了?还真是让她感到不可思议呢。
白凝不是太果断,她说的是事实。
伊莉莎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她一手糕点一手水果,吃得不亦乐乎。白凝想,现在空间里的白梅估计眼馋得要紧,可是为了不让伊莉莎发现,白梅不能有一点气息泄露出来。
用白梅的话来说,鲛人族对气息都是很敏感的。
而濮阳烟正在濮阳原的怀里无聊地玩着两颗彩色的珠子,白凝不由得感慨,濮阳烟真的是越活越过去了。不对,应该是越来越有童心了才对。
“喂,话说你对第五惜做了什么?别告诉我你什么也没做,我可是不会相信的。”濮阳烟将一个珠子扔给了白凝,白凝伸手接住。她抬起手捏着珠子,看了看,忽然问道。
伊莉莎将最后一块糕点塞到嘴巴里,她含糊不清地说道:“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啦!就是给她下了心理暗示,本来按照她的心性是不难熬过去的!只不过我下暗示的时候她正濒临绝望,雪上加霜,所以就这样疯掉了。”
伊莉莎说完还用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耸了耸肩,看得白凝直想揍她。傻子都可以看出伊莉莎是故意的了,若是第五惜疯了,那无疑是失去了一个重大的线索。不过疯了也不错,至少可以省去很大的麻烦,例如不用担心她会不会忽然逃跑。
“那么,第五惜所在意的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白凝问道。
濮阳烟的动作顿了一下,一颗偌大的珠子从她的袖子里滚了出来,沿着手臂的曲线滚到了她的手心里。濮阳烟炫耀地拿着手中大概有拳头般大小的珠子说道:“看到没有,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濮阳烟就像丢垃圾似的将那颗珠子丢给了白凝,白凝对着珠子看了看,只见珠子的正中央有着七彩的光。不对,不应该只有七种,它的颜色太多并且迅速地发生着变化,这让白凝有些眼花缭乱了。她收回了目光,定了定神,问道。
白凝觉得自己的心神都要被这颗珠子给吸引进去了。如果不是她的心智坚定,她估计早就神志不清了。伊莉莎点了点那颗珠子:“这就是我们说的第五惜一直想要的宝贝。”
“一颗珠子?”
“准确来说是第五家族的镇家之宝。”
“啧,看上去挺高端的。”
“恩……还行?”伊莉莎想了想,说道,“这还不是这颗珠子最强的力量。毕竟它现在是封印着的,如果这颗珠子真正开启力量,估计毁灭一个国家都是没问题的了。所以,第五家族才可以伫立不倒那么久。”
“那么厉害?你没逗我玩吧?”
“逗你干嘛,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反正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伊莉莎说到,“这可是有历史依据的。了解过历史吗,曾经一夜之间被毁灭的国家,那便是这颗珠子做的。”
白凝对历史不怎么感兴趣,当然不会有这段记忆了:“还真是厉害啊。”
“那是自然,你是没有见到那个场景。那个场面简直了,比白梅当初化身血莲差点要炸了皇宫还要威风。当时我和你的老祖宗白梅也只是远远旁观罢了,不然我们早就死了。”
“为什么第五家族要毁灭国家?”白凝问道,“既然这是第五家族的宝贝,那么,这东西能毁灭国家,也应该是第五家族一手操控的。”
“的确,不过这方面我也是道旁听说罢了,额,准确来说是白梅告诉我的,当时我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所以也只知道一点半点,”伊莉莎说道,“据说是哪个不要命的害死了第五家族里的一个女性继承人,并且还是将人给活活地折腾死的。不过当时白梅的心向着那个皇帝,所以失去了一个对手,她高兴还来不及。”
白凝不想听下去了。
“既然有那么强大的力量,第五惜为什么不拿这个来对付我们?”
伊莉莎冷笑:“那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首先,想要解开这珠子的力量,一定要是第五家族正统血液的继承人。要正统还不说,纯度还一定要高。而且你当解开力量有那么简单?一定要解开的人心甘情愿,所以第五惜才洗去了第五流歌的记忆吧。”
伊莉莎拿过珠子:“不过第五惜也没有料到,虽然洗掉了第五流歌的记忆,但是第五流歌的本能还是拒绝的。所以,珠子就没有被解放力量。但是第五惜还没有放弃,估计她是打算长久发展,于是才还留着第五流歌。”
原来是这样!白凝恍然大悟。
她知道,伊莉莎很早就知道这些了,估计濮阳烟也知道的八九不离十。而这一切的来源,多半是来自于墨渊。墨渊是个聪明的人,但是他,却不信任白凝。
白凝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一个愿意在黑暗中为她披上衣服的人,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会不相信自己呢?白凝忘不了当初夜晚墨渊的那个眼神,带着可怜的味道,不能让人拒绝。
白凝叹气,她忽然觉得精疲力尽了,她不想管这些,只要,自己想要守护的人还在就好。
“那第五流歌的记忆该怎么恢复?”白凝问道。
“我不知道。”
“别骗我,我没心思和你折腾。”
“宝贝儿,我没骗你,我真的不知道,”伊莉莎说道,“墨渊没有告诉我这些。额,你知道的,我现在很依赖墨渊,毕竟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比我聪明。”
“你很信任他。”
“的确。”
伊莉莎不假思索的答案让白凝有一瞬间的心慌,但是她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她看上去淡定极了,但是白凝知道这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好吧,下次见到他,记得帮我问问,”白凝说,“我觉得他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清楚。”
“你不打算亲自去见他?相信我,他会很高兴你的到来的。”
“那又怎么样?”白凝说道,“我并不乐意见到他。”
“你和其他的女子向来都不一样。”
“谢谢。”
伊莉莎无言了,白凝顿了顿,转头对濮阳烟说道:“阿烟,我想去见见第五惜。”
“你就算去见第五惜也不愿意去找墨渊吗?”伊莉莎插嘴道。
“别给我这么多废话。”白凝说道。
濮阳烟当然不会拒绝白凝,白凝一声令下,濮阳烟就带着白凝屁颠屁颠地跑了,徒留下濮阳原和伊莉莎在那里大眼瞪小眼,有趣无比。
“我说,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濮阳烟停在地牢的门口,忽然问道。
白凝瞪了她一眼,表示她多嘴了。濮阳烟自知无趣,于是撇了撇嘴,走进了地牢。
濮阳雄自爆,地牢被毁了,好在濮阳家有第二个地牢,可见之前濮阳家的变态,连地牢都要有个备份的。这个地牢显然比上一个高大上许多,白凝看着地牢里唯一的犯人,她正可怜兮兮地坐在地牢的角落,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
“第五惜。”
白凝的一声呼喊让第五惜猛然抬起了头。第五惜看着白凝,原本混沌的双眼逐渐地变得清明了起来。第五惜有一瞬间的激动,但是她很快就无力了。她失去了发脾气的欲望:“白凝,是你。”
白凝早知道第五惜会有短暂时间的清醒,但是没想到这么幸运,正好赶上了。
还没有等白凝开口,第五惜就说道:“你是来问恢复记忆的办法吧?”
“我不知道,”第五惜自问自答,“我只会消除别人的记忆,不会恢复记忆,你请回吧。”
面对仇人,第五惜的态度意外的有些好。绝望的人总是会放弃抵抗,而第五惜就是这种人。白凝知道这样的第五惜是最没有威胁的,但是,她还是不介意雪上加霜:“濮阳雄死了。”
第五惜的身子一颤。
“你是想逼我崩溃,然后说出恢复记忆的办法吗?”第五惜说道,“那么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就算崩溃了我也不会说,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那么我就换一个问题问,”白凝说道,“你为什么要将珠子藏到濮阳雄的身体里?”
变相地逼迫。
白凝在强迫第五惜将思想放到濮阳雄上面,就是因为第五惜,濮阳雄才会死的那么惨。而直接告诉她濮阳雄死了,不如侧面敲击,让她自己明白,濮阳雄是她亲手害死的。
“白凝,你真狠,”第五惜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她抱着头,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呜呜声。白凝面无表情地看着,看着第五惜得神志又不清楚起来,眼里满是浑浊。
白凝抽出匕首,穿过铁栏的缝隙对着第五惜的脑袋:“你之所以那么做,只是为了让珠子更安全吧?但是你万万没有想到,原本无足轻重的人,在最后竟然变成了你最在乎的人。”
第五惜像是没有听懂一样,她忽然用脑袋像匕首撞过去。
白凝及时地抽回了匕首,她说道:“第五惜,你死心吧,我是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你死的。”
“直到我说出恢复的办法吗?”第五惜又清明了起来。
“是。”